第1282章 在冬雪中禦駕親征(2 / 2)

偶爾他會令侍衛帶來人力轎子或是馬車,穿著厚實的熊皮大衣,唯獨頭部戴著特彆的鍍金頭盔,再將自己的

“毀滅者”抱歉抱在懷裡,於諾夫哥羅德城內巡遊一番,即是看看繁榮的市井生活,也是向民眾表示:你們的太上國王依舊是王者。

奈何,這樣的生活還能再持續多久呢?一切都是相對的,當奧托宣揚自己的存在,民眾也看到了衰老的老奧托。

上些年紀的人都記得僅僅是十年前,這個老家夥還在叱吒風雲,怎就過去十年已經老成了這個樣子。

由於有侍衛緊急通報了國王與奧斯塔拉女公爵雙雙緊急參見,征戰一生的奧托瞬間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來人呐!把我的黃金戰甲拿來,服侍我穿好衣服!”奧托以沙啞的聲音吩咐下人,於是他故意晾了留裡克一番,直到被服侍著穿上了他的鍍金鱗甲與鍍金盔。

奧托盤腿而坐,鍍金的裙甲遮掩住雙腿。他並不擔心自己衰老的肩膀扛著甲衣會疲憊,其內支架的存在使得奧托隻要不劇烈晃動,即可靠著支架支撐起甲衣。

當然,鍍金甲衣本來就是儀式化的器具。那把大馬士革鋼的鋼劍依舊被他抱在懷裡扛在肩上。

乍一看去,仿佛這位將銀白胡須也梳理成辮子的清瘦老頭子,一旦被激怒就能勃然而起拔劍斬敵。

實則懂得他的人都知道,老頭子懷念著曾經意氣風發的自己。這不,當好大兒握緊劍柄走近來,他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奧托略顯沙啞的嗓音緩緩聞訊:“留裡克,究竟是什麼大事?卡洛塔,到底是什麼大事迫使你竟要求助我這個老頭子?”

“父親,是戰爭。”說著,留裡克率先坐下,被許可進入此殿的人也紛紛盤腿坐在木地板上。

留裡克給了父親很足的麵子,這不奧托實際上坐在木台之上,木牆有著北極熊猙獰頭顱做裝飾,鬆軟舒服的墊子也是貨真價實的熊皮,儘顯一位北歐老戰士的彪悍。

這樣奧托得以俯視眼前的所有人,他知道這一切儘是兒子抬舉自己這個太上國王。

可是,那隻是尊敬。自己已經不問政事多年,現在的羅斯也不需要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戰士指揮。

再說,如今龐大的羅斯王國已經大到奧托無法想象,即便年輕三十年,政治年富力強的自己也完全無法掌控。

他清楚,自己的能力隻夠管理一個部族。

“任何的戰爭,你都能帶領軍隊打贏。關於遠征法蘭克的事,我是完全支持你的。我甚至向諸神祈禱,你的母親也做了祈禱,羅斯依舊能取得勝利。”奧托自顧自的說了一些廢話,留裡克不反駁,索性順著老爹的話語再複述一個

“我軍必勝”。緊接著才是一個轉折。

“父親。你還記得鬆針莊園嗎?”

“鬆針莊園?!”奧托眯著的雙眼猛然睜開:“永遠不會忘。你提這個乾什麼?”

“我們都知道,有充足情報證明,鬆針莊園的那個瓦季姆,他成功逃到了斯摩棱斯克,現在已經是當地的首領。”

“我略有耳聞。你們抓到的斯摩棱斯克奴隸都說明了這種怪事,他們都這麼說一定證明確有其事。我也知道你有意征服斯摩棱斯克,既然逃跑的瓦季姆做了那邊的首領,你就有了出兵征戰的理由。你……提這件往事做什麼?該不會……你改了主意?不攻法蘭克,你要攻斯摩棱斯克?!”

“父親英明。”留裡克抬起頭麵如玄鐵:“您絕對想不到,那個瓦季姆居然冒著嚴寒發動戰爭。我沒去打他,他居然主動向羅斯進攻。”

“你說什麼?我老了,耳朵也衰老了。”

“父親!”留裡克加大音量:“那個魯莽的瓦季姆集結五千大軍,向我們的南方據點發動進攻了。那是五千大軍!”

“五千?”奧托不得不訝異。老頭子訝異的點絕非

“五千士兵”這個數字,最訝異的莫過於斯摩棱斯克人居然願意聽從一個流亡者的指揮。

怎麼想這一切都太過於離奇。於是,從維捷布斯克疾馳而來的卡爾埃裡克鬆,就在這座木製大殿裡將他的所見所聞簡述一番。

他說得繪聲繪色,也情不自禁的增加不少細節,顯得敵人十分強大。奧托有了極致的精神共鳴,他的身軀因激動而震顫。

他明明不該這麼做,於是支撐他黃金鱗甲的支架鬆弛了,突然沉重的力量壓在肩頭,奧托偉岸的身軀也突然栽倒下去。

在場的人們開來,奧托分明是受到強烈精神刺激而癱倒了。留裡克一個健步衝上去,將老爹扶在懷中。

“你沒事吧!?”

“傻孩子,我還死不了!扶我起來,幫我把支架按回去。小子,你該為我打造一副更好的甲衣和支架。”短粗的鬨劇結束,奧托壓製著激動心情,他對大盧基、維捷布斯克、波洛茨克這些新名詞知之甚少,既然那是羅斯王國在內陸擴張而建立的新興城市,既然定居點已經建立,非必要就不可放棄。

畢竟據點不是亂建的,它們就存在於羅斯與南方的陸路、內河交通線的處,其本身就是貿易節點。

敵人為何攻擊?奧托用腳指頭也想得明白那個瓦季姆想乾什麼。

“可惡啊!當年我就該發狠一腳踢死那個崽子,真是一念之差的仁慈壞了我們的大事。”

“父親,你何必如此自責。”留裡克安撫道:“我和卡洛塔此次趕來就是告訴你這件事。您有資格知道此事的內情。”

“當然。我已經老了,如果我如你這般年輕就帶著軍隊殺奔過去!不能再給那個瓦季姆機會,我要殺了他。可惜啊……留裡克,你是我的兒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希望你立刻出兵,殺了他。”

“父親所言極是。我的確又這種想法,而且趁著這個機會,我正好試試羅斯的騎兵軍團。”

“那就去做吧。如果行動不乾擾你遠征法蘭克,那就去做。”瓦季姆攻擊維捷布斯克,不止是攻擊了奧斯塔拉公國,本質就是進攻羅斯王國。

敵人是否真有五千人不好說,其兵力龐大必是一個事實。隻是瓦季姆這個莽夫趕在冬季發動進攻,要麼是準備充足而自信滿滿,要麼就是蠢材。

但維捷布斯克距離波洛茨克的那些村莊很近,兵禍很有可能殃及那邊的村莊,當地雖有少量的奧斯塔拉駐軍,麵對鋪天蓋地的敵人想來也是杯水車薪吧。

好在四支騎兵隊都在諾夫哥羅德集訓,奧斯塔拉公國已經進入緊急狀態開始了全麵動員,本地又有基輔馬客與佩切涅格馬客,這些人是羅斯的軍事同盟者,何況軍事行動切實關係到這兩家的貿易利益。

瓦季姆的所為就是斷人財路,如此哪怕與其本人本無宿怨,現在也成了如殺人父母的深仇大恨。

出兵的事就此定下,卡洛塔並沒有說上幾句話,她已經熱淚盈眶。因為她稍稍掐指一算就明白了羅斯能集結出的騎兵重量——可能有兩千騎。

甚至不止是騎兵,現在大地之環境已經足夠馴鹿雪橇在雪地狂奔了,而諾夫哥羅德地區本就是王國的養鹿基地之一。

軍隊能快速集結,短時間內殺奔維捷布斯克。留裡克的態度也非常明確——禦駕親征而出兵的理由必將得到民眾歡呼,瓦季姆作為反叛者,本來也是諸多本地傳統農莊之敵。

而其現在勾結本就圖謀北方大湖區域的斯摩棱斯克人之舉,自然激發民憤。

北部的斯拉夫民族恨他,羅斯移民更恨他。甚至還有一種可能性。趁著機會,留裡克告知自己的父親:“也許又是奧丁賜予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殺了他,也殲滅了他的五千大軍,如此損失之後說不定斯摩棱斯克人就是試圖媾和。這樣我就能一勞永逸的解決斯摩棱斯克問題,為我軍遠征法蘭克杜絕後顧之憂。”奧托點頭認同,而他現在做的,就是將自己的

“毀滅者”寶劍交到兒子手裡。

“父親……”留裡克半跪著接過劍。

“這把劍早晚都是你的。現在你拿著它去討伐瓦季姆。你可以生擒他,將他帶到我麵前來,就由我來下令處決。要麼你就在戰場殺了他。就用這把劍殺了它。”

“毀滅者”之劍就是一把花紋鋼劍,留裡克估計它就是轉了好幾手最後落在奧托手裡的東羅馬小亞地區的劍,其品質是比不過現在的羅斯鋼劍。

它的象征意義大於戰鬥,接過劍的留裡克完全明白自己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