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5章 第一隻血鷹(2 / 2)

隨著有人提及如何「款待」瓦季姆,借著酒勁大家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單純做血鷹不合適。」

「對!再給他身上塗油,一把火燒掉。」

「那還不如直接給他塗油,我們就看著瓦季姆被活活燒成灰儘,可比血鷹還要刺激。」

「這樣,豈不是複刻的那個丹麥偽王霍裡克?他當時被做了熏肉,我看還是太便宜他了。」

「不然呢?要不用燒紅的劍戳爛他的腚眼。」是梅德韋特提議這麼乾,因為太過於惡心遭遇大家的集體噓聲,接著又是哄堂大笑。

置身其中的赫多達有機會品嘗燃燒的烈酒,他不得不捂著胡須、在羅斯王的威逼下喝掉這驚世駭俗的「火之水」,接著感覺整個肚子都在燃燒,可就最後結果而言出奇得好,仿佛自己得到了火神的力量。

赫多達暈得厲害,他意識到所謂的羅斯大軍是五花八門族裔的混合,連裡加灣的「挖琥珀的家夥」都在這裡令他吃驚。這群人在討論如何處置瓦季姆的問題上各抒己見,方案愈發得離奇與下流。甚至還有人聲稱可以提前將此人閹了再做其他酷刑,哪怕是眩暈中的赫多達也能意識到這裡麵的恐怖。

「你怎麼看?輪到你了。」留裡克命令道。隨即就有人踢踢迷湖的赫多達。

「我?」

「你說說,如果是你,會如何處置瓦季姆?」

「我?」一雙雙湛藍眼睛瞪著自己,尤其是那目光極為深邃的羅斯王留裡克,這群渾身散發殺氣的羅斯人在威脅麼?「我想,斬首就夠了,之後燒成灰儘。」

「很仁慈。」一時間鴉雀無聲,留裡克聳聳肩一說。

「可對付瓦季姆不能仁慈。你們維亞季奇人不該如此仁

慈。」說話者仍是梅德韋特,也是北方斯拉維涅人(尹爾門斯拉夫人)中的最高貴者。

「也許是吧。我……隻想簡單乾脆處決他就夠了。」

「乾脆一些也好。不過我本人對瓦季姆全家有恨,我們北方的斯拉維涅人多數就是恨他。這種人在哪裡都是禍害,斯摩棱斯克人被他折磨,好在羅斯軍隊來了,對於本地的斯摩棱斯克平凡人一切都會好起來。」

於此以來,梅德韋特將戰爭緣由全部推給瓦季姆,完全掩蓋了即便沒有瓦季姆,羅斯也要對斯摩棱斯克動手;即便沒有瓦季姆,北方諾夫哥羅德和南方斯摩棱斯克也有傳統矛盾。

但在這赫多達看來有些虛偽了。

赫多達才獲悉有梅德韋特這樣的人物存在,他的維亞季奇與北方的近親在過去時光素無來往,彼此也就談不上善意更談不上惡意。

他估計如果沒有羅斯的大移民,北方的近親可能翻不出什麼水花,最終真的會被有意擴張的斯摩棱斯克貴族吞並。可惜……所有瓦良格人的統治者偏偏是一位年富力強、有神助力的年輕人。

瓦季姆將由自己的死,開啟斯摩棱斯克地區的新時代。

現在,距離冬至大祭司已經一步之遙。

當連續十年搭建「冬至日大火塔」,它就是大家眼裡自古以來的習俗,光明節大祭祀若是不造出巨大的火塔被解釋為對神不敬。

當然在都城新羅斯堡,巨型火塔必須搭建,同時大量寫滿話語的紙質孔明燈也將漂向高天,突出得就是熱鬨。

就在格涅茲多沃,森林中認為開辟的空地赫然樹立起一座木塔!

京觀已經被「暴力拆除」,那些橫七豎八融和一體的死者被砸得亂七八糟,再被扔到木塔中準備最後的焚燒。

所有的斯摩棱斯克貴族頭顱被安置在大祭壇的夯土台基上,其中就包括瓦季姆家人的。

就在這裡,一尊高大的絞刑架屹立。

留裡克當然不是以絞刑完成對瓦季姆的處決,血鷹是當然,隻是後續的處理可沒有其他人建議的那般喪病。

羅斯王國從未施行過血鷹,過去關於血鷹說法也是流於傳說,廣大北歐人並沒有誰親眼見識過,至於如何處置倒是有所認知。

現在,冬至日大祭祀最後的白晝。

當842年最後一天的太陽升起,頂著寒意,近萬人齊聚在大祭壇處。

廣大羅斯戰士爭先恐後聚集,隻因他們獲悉大王與貴族們要親自製作血鷹——這種傳說中的刑罰終於要見到了,人人不敢錯失觀賞機會。

而那些村莊首領們,他們帶著複雜的心情前來觀看昔日大首領瓦季姆的處刑。

有的人對之仇恨,隻因瓦季姆強令發動的暴戾戰爭導致村莊不得不派出子侄參戰,結果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

有的人覺得瓦季姆不止於此,即便是處決這個戰敗者也輪不得羅斯人做。

但廣大羅斯聯軍戰士忙著起哄,他們站得密密麻麻,交頭接耳的嗚嗚聲引得大地都在震動,附近森林的積雪仿佛也在快速抖落……

留裡克一身盛裝,尤其突出一個黃金桂冠。

他帶著眾貴族圍觀者著趴在地上被繩索捆綁成「大字」的瓦季姆。

此刻的瓦季姆早已心灰意冷,還因被故意餓飯,被折磨得極度虛弱連反抗的動力都沒了。

「太陽已經升起,動手嗎?」梅德韋特問道,實則他才是最躍躍欲試之人。

留裡克再看看左右,哪怕是最年輕的旗隊長都站在這裡了。

「那就動手吧!我來第一劍。」

於是,就有留裡克手握佩劍率先刺向瓦季姆的後背。接著,是軍官

們、貴族們輪番刺劍。

這裡當然包括赫多達,等輪到他的時候,瓦季姆實際已經死亡,可謂死得很乾脆利索,就是死相極為猙獰可怕。

赫多達愣了一下,還是狠心用自己的法蘭克寬刃鐵劍在爛肉中刺了一下,他的眼角注意到留裡克居然在看著自己……

「這下,算是我的投名狀了把。」赫多達沒有多言,甩掉劍上血漬站在一邊。

誰來親自操作血鷹呢?

留裡克並未親自動手。

施行人交給了自告奮勇的梅德韋特,這位諾夫哥羅德總督身為白樹莊園家族長子,由他徹底結果瓦季姆,就是對昔日紛爭的徹底複仇,如此,白樹莊園徹底擊敗了昔日強大的鬆針莊園。

接下來的處置過於喪病,眾人在緊張與興奮中看到那折斷的肋骨猶如雄鷹的翅膀。

絞刑架迎來它真正的目的。

化作血鷹的瓦季姆早已死去,雙臂被吊了起來,而展開的兩側肋骨也被捆了繩子被可以向兩側舒展。

現在,瓦季姆最後的遮羞布也被扯掉,以如此詭異的姿勢、以祭品的形態屹立在大祭壇上。

血鷹儀式到此結束,接著就是任由大家繞著大祭壇行走,好好觀賞昔日斯摩棱斯克大首領的終焉。

第一次,人們見識到了血鷹,年輕的羅斯戰士慶幸於自己把握住了機會,由此經曆他們可以在未來人生裡告訴其他人何為血鷹。

而對於那些村莊首領們,在驚訝、恐懼和亢奮中,還多了一份唏噓。

不過是四個月前,這個男人在格涅茲多沃吆五喝六,三個月前這個男人高調得騎馬立於這裡,以自己的血獻祭諸神。

誰又能想到,僅僅三個月後瓦季姆真的成為了祭品。隻不過與之陪葬的是他的全部家人,以及全部的斯摩棱斯克舊貴族們。

一大堆頭顱被擺成圓形,在最中間的便是那尊僥幸下,一隻血鷹於此翱翔。

極寒很快將瓦季姆凍成冰坨,屬於他的時代徹底結束了,也即將化作塵埃與泥土。

隨著夜幕降臨,盛大的篝火祭祀也將舉行,它才是整場祭祀活動的壓軸,其活動之盛也遠勝於斯摩棱斯克地區過去的一些祭祀活動。

人們依舊密密麻麻聚集在大祭壇,等待著羅斯王為那火塔點燃第一把先導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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