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8章 從埃森堡到漢堡(1 / 2)

在留裡克的前方出現一片低矮丘陵,據稱丘陵的另一邊就是靜靜流淌的易北河水。

抵達易北河就是騎兵此行的階段性目的地,當地還有著名為埃森城堡的所在,一個較大型的定居點依水而建。

“柳多夫妻子的家族真的在那裡?那裡一定還有這大量薩克森人,他們躲過了戰爭,至於現在……”

留裡克已經獲悉早在842年,柳多夫就糾集他的薩克森大軍前往美因茨集結以協助路德維希的東方部隊作戰,明明在840年這兩位還在冰封易北河上勢同水火,真就是利益是永恒唄。

“他能集結多少人?據說很多。那麼,小小的埃森男爵領是否也參戰了?當地男丁豈不是會被征召殆儘?我這次悄然抵達能和當地男爵接上話?”留裡克心裡有所疑惑。

不過所有的疑惑很快被眼前的景象所打消。

浩浩蕩蕩的羅斯軍隊與友軍一道前進,一路之上他們始終保持行伍整齊,同樣也保持著戒備。所謂戒備其實是提防米斯圖伊與其呂貝克大軍的,隻是後者的武裝集團並不關心此事,米斯圖伊本人甚至精神舒暢。

留裡克清楚注意到丘陵附近的平坦地帶出現一批人員,那裡十字旗飄揚,恍若一支軍隊在集結。

“前方有情況,繼續保持戒備。”他急忙下令。

於是,戰士們立即拿出反曲弓,一頭的弓稍彆住鐵質馬鐙,戰士以蠻力將鹿筋弓弦掛上,一番動作行雲流水,這番動作也引得呂貝克軍的注意。

米斯圖伊最清楚那是什麼情況,也注意到羅斯軍分成在備戰了,為避免誤會值得派出信使告知羅斯王他的判斷。

信使隻負責通報,撂下一番話後一甩韁繩迅速歸隊。

菲斯克歪著腦袋對呂貝克騎手的粗魯很不滿意,遺憾得抱怨:“那使者見了大王也不下馬彙報,您也不生氣。真把那個米斯圖伊當王者了?”

“至少是個公爵。”留裡克的確不在意,他眼神示意:“終於到易北河,三年後我們又來了。上次戰爭這個埃森男爵帶兵參戰了,當年沒和他說上話,如今這家夥把軍隊做得如同儀仗隊,這是期望我們也重視一下他。”

“也許吧。”菲斯克現在對那位男爵的感官並不佳:“柳多夫已經帶兵南下了,他為何還待在老家?居然還有能力組織騎兵迎接我們,說不定這個男人也有野心。”

“無妨。反正我們來埃森城堡也隻是路過。”

與此同時,靜候多時的易北河畔埃森的男爵奧多夫,也為愈發逼近大軍之規模所震撼。瞧瞧這支龐大的騎兵聯軍,令他想起當年路德維希所率的那支法蘭克騎兵軍團的軍威,好在眼前軍團是友軍。

雙方故意隔著約莫一箭之地,留裡克與米斯圖伊分屬兩翼,兩人也親自脫離隊伍高高興興策馬直奔再明顯不過的埃森男爵奧多夫。

三人就在兩軍中的枯黃草地處接觸。

“歡迎!歡迎你們!奧伯特利迪特的伯爵大人。還有……羅斯大王。”奧多夫說法非常生硬,眼神也有些飄忽,儘顯他的心神不寧。

“我知道你。”留裡克笑嘻嘻宣講起來:“那個時候我們並肩作戰,在漢堡擊敗了路德維希,迫使他與我們簽署和平條約。”

尷尬的氣氛被打破,男爵終於長出一口氣:“感謝羅斯王還記得我。”

“忘不了啊!你的軍隊在戰場上的英姿如何忘記呢?長矛如森林,那些削尖大木所造的木樁擋住了騎兵衝鋒,我們共同取得了勝利。”

留裡克當然忽略掉所有的薩克森人gra,這個埃森男爵奧多夫也不例外,現在所言都是他現編的場麵話。

難得有強大的貴族誇獎,奧多夫心裡像是吃了蜜一般甜。在諸多親戚裡還沒有人這樣高度讚揚自己,恰恰是這個羅斯王……

也許,主要因為自己的外甥女愛麗絲與羅斯王大兒子雷格拉夫的婚約吧。

“喂,你們關顧著寒暄,忘了高貴的我?”興致盎然的米斯圖伊擠眉弄眼道。

“不敢忘。您是北境的守護者,我也感謝您在戰爭時期收留可憐的薩克森民眾。”當奧多夫說此話時,已經是麵色極為平靜的外交辭令了。

當然,米斯圖伊的答複一樣平靜,他看得出何為熱情何為應付。“那都是應該做的,我是仁慈的貴族。”

兩人的對話實在不尷不尬。

兩位貴族正處以一種擰巴的狀態,因為易北河畔埃森的北部區域曾經就屬於薩克森人領地,但在公元798年薩克森人的反叛戰爭,來自呂貝克的軍隊接受查理曼的命令帶兵平叛,戰後部分薩克森領地就劃歸給呂貝克的納科尼德家族統治。

以至於在840年逃難的薩克森人,他們在自己的故土反而成了客人。

時過境遷薩克森公國已經難以拿走失去的土地,甚至公國連大半個威斯特伐利亞、全部的伊斯特伐利亞都失去。重獲獨立的薩克森人的薩克森公國領地嚴重縮小、實力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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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各個薩克森貴族基本拿回了他們失去的尊嚴,但對比全盛時期還是差太多了。

男爵奧多夫此次組織的大軍絕非耀武揚威,他以此為自己撐門麵以維護貴族的地麵,但看到那些威風凜凜的騎兵大軍、以及再臨易北河畔實力更強的羅斯軍隊,一股自卑感又油然而生。

一番寒暄,如開玩笑般存在的埃森軍隊就地解散,被強令出陣的民兵這下看到了一支強大的友軍,足夠他們作為數個月的談資。

於是,聯軍就在丘陵外的空曠荒地紮營,入夜一大片區域火光衝天,空氣中也彌漫著淡淡的煮麥香氣。

在丘陵坡地的純木質埃森城堡裡,一場貴族盛會正在進行。

“友誼!”

“勝利!”

“哈哈哈!”

他們在這裡高舉橡木杯碰撞,集體開懷暢飲。

埃森堡雖窮,男爵還是拿出了庫存的麥酒與諸位貴客分享。

留裡克這番可是將全部的騎兵隊長帶上,對外謂之為“男爵”,乃至養鹿人頭目瓦哈瓦寧一介君主的高級奴仆,也以貴族身份參與酒會。如果有哪一位羅斯貴族不便於參加,莫過於唯一的女貴族貝雅希爾了。

貝雅希爾也落得一個清閒,當諸多羅斯貴族、高級軍官去了小小的埃森城堡,她就臨時作為整個羅斯軍營的指揮官。

另一方麵的奧伯特利迪特貴族,他們在米斯圖伊的代理下也傾巢出動。

小小的城堡迎來太多貴客,在昏暗的油燈下,一眾男人痛飲麥酒的樣子毫不雅觀,倒是男人們的兄弟情表演得淋漓儘致。

至少在這一夜大家都很快樂。

正在興頭的埃森男爵奧多夫突然嚷嚷道:“聽說你們要去漢堡,可你們應該知道柳多夫已經南下了,那裡管事其實是大主教。”

“是埃斯基爾嗎?既然是他,我更要去了。”留裡克一樣歡愉得嚷嚷起來:“我得告訴他,現在戰爭再度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