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4章 留裡克在杜伊斯堡與山河故人(2 / 2)

“菲斯克。”留裡克問:“你真的來過這裡?我們在這裡有據點嗎?”

“不知道。我很樂意代大王去看一看。”

“也好,你帶隊瞧一瞧,注意安全。”

“走了。”菲斯克二話不說,召集一隊兵馬三十騎就高調得通過木橋,馬隊停在那些笑嗬嗬的夥計們麵前。

菲斯克握緊馬鞭怒目圓睜:“你們是什麼人,可知道我們是誰?”

“喲!這不是菲斯克大人嘛!”一個留著碩大八字胡的老家夥擠出人群。

“你?你認得我?”

“簡直不像話!”老家夥摘下頭盔,再呼籲道:“我在羅斯的確沒什麼名號。菲斯克,摘下你的頭盔讓大家看看你的大光頭吧。”

“哦?我還能他鄉遇故人?你們……都是大王提前派遣來的兄弟們?!”說著,菲斯克果然亮出了那被刀子頻繁精心剮蹭掉碎發的光頭,再在秋風下感受涼意。

看到那光都在場的人們哈哈大笑,接著又是各種以諾斯語的交談。

此刻,這位八字胡的老家夥也不再掩飾身份:“我是埃裡克,斷了一顆牙的埃裡克,你先看看我的牙。”

“你?叫埃裡克的人到處都是。好吧,斷牙埃裡克,現在我認識你了。”

“無妨。”老埃裡克聳聳肩:“我曾為藍狐大人效力,現在我是黑狐的部下。我們這一幫兄弟在拿騷取得工業,現在所有兄弟都是騎士了。而我!”老家夥又拍打一下胸膛,“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科布倫茨男爵,法蘭克的大貴族可是承認了我的身份。”

“一個男爵?你們的事我多少聽說過,看來那些說法全都是真的。所有,這裡是科布倫茨。”

老埃裡克憨憨大笑一陣:“不。這裡是杜伊斯堡,現在是咱們的定居點咯。菲斯克,作為你的老叔叔,我歡迎你們到來。”

菲斯克又好氣又好笑,心想誰是你的大侄子。他再看一下這座城,以及剛剛通過的橋梁,依稀記得當年在這裡有過破壞,隻是不知它的名字罷了。

“收起你的笑容吧。斷牙埃裡克,現在糾集你的所有兄弟在這裡列隊,以北方禮儀向偉大的羅斯王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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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羅斯王?”

“正是羅斯王!大王的軍隊即將過河,你們全體半跪行禮吧!”菲斯克再強調道。

於是,羅斯騎兵中的號手們一邊控製馬匹一邊集體吹號,留裡克與他的戰士們高調通過杜伊斯堡的魯爾河橋。

各隊陸續過橋,直到最後是浩浩蕩蕩馱運輜重的鹿群,小小的杜伊斯堡瞬間擠入兩千人。

當晚,羅斯軍就在杜伊斯堡紮營,留裡克也直接住進了本地的大長屋。

在杜伊斯堡的遭遇可謂意外之喜,雖然老埃裡克從始至終都不是老羅斯部族人、也未曾在過去直接為自己效力,那也是間接的效力者並未羅斯利益立功,留裡克對這種人頗為欣賞。

人各有誌,留在該地的羅斯人、瑞典人和丹麥人,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離開的北方,他們現在都已經皈依天主,基於原則留裡克無法將他們視作自己人,倒是可以認作是“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

對於後者,他們仍舊基於北方的傳統崇拜英雄,老埃裡克和夥計們仍舊願意為羅斯王效力。至少他們很清楚,黑狐大人隻要見到羅斯王一定會宣布聽命,屆時兄弟們即可名正言順與第二輪的羅斯遠征軍一起行動咯。

長屋裡充滿著歡快笑聲,留裡克慷慨得拿出一批糧食犒勞這些迎接大軍的山河故人們。

為了助興,十頭馴鹿被突擊屠宰,鹿肉儘為大軍分享,老埃裡克和他待在杜伊斯堡的兄弟們也分得一塊烤肉。

已經快三年了!留裡克很高興自己當年的計劃落地生根,也訝異於事態的發展已經超越了自己的管控。當年自己點名外派的黑狐有著過強的主觀能動性,比起做一個商人,這個年紀輕輕的小胖子極具攻擊性,又狡猾得如同狐狸。

這一夜留裡克和他的將領們,與老埃裡克與其夥計們暢談甚歡,關於科隆地區那些所不知的事情,留裡克現在愈發明晰它的細節。

原來,當年小小的杜伊斯堡就是因遭遇菲斯克本人的襲擊而衰落,本地人向著魯爾河上遊逃亡,另有一批逃入了科隆城。

當戰爭結束後,作為明顯可作為歇腳地的它,又因魯爾河橋的存在,往來長船毫不猶豫將這座小小的廢城作為停泊地。

再到843年開春,經過一個冬季的蟄伏,羅斯的第一波遠征軍與拿騷科布倫茨軍可謂沆瀣一氣得偷襲了梅茨,再帶著戰利品凱旋,那些金銀戰利品為建設新據點提供了物質基礎。

拿騷科布倫茨伯國的女伯爵索菲婭依舊隻是個小姑娘,黑狐現為威斯巴登男爵,他仍舊在今年帶兵劫掠。這恰恰是路德維希希望看到的,他不必支付任何的軍費、報酬,就有一群狂犬對著自己的敵人一通亂咬,打擊了敵人也進一步孤立了待在斯特拉斯堡堅決不讓步的“羅馬皇帝”洛泰爾。

黑狐才是這個伯國的真正統治者,斷了一顆牙、另一顆門牙因牙周炎幾乎暴露牙根的老埃裡克就成了戰爭急先鋒。

因為科布倫茨在戰爭時期就是戰場所在,大量民眾已經撤到河對岸的蘭河河穀,在經過拿騷本城後很多人已經搬家去了上遊的林堡,即為奧伯特利迪特人、能征善戰的瓦迪之封地。

科布倫茨的居民比戰前少了很多,一大原因就是它直麵法蘭克大軍可以進攻的方向。吃過大虧的居民保持謹慎,現在當地一座防禦堡壘也建成,守衛拿騷本城的戰士們現在就在科布倫茨駐紮。

基於大分封的成果,凡是參與特裡爾、薩爾河劫掠的戰士一律封為騎士。數百名說著諾斯語的北方人搖身一變擁有騎士封號,可惜他們幾乎都沒有明確的封地。

就算拿騷科布倫茨伯國的領地變得很巨大,奈何它的領地多在正義地區、一直麵臨戰爭威脅,亦或者定居點已經在戰爭中被摧毀,大量的荒地讓善於捕魚、砍殺的戰士墾荒也不現實。

於是大量的戰士空有騎士稱號,也都娶了妻乃至做了父親,家眷多安置在拿騷本城,偏偏沒有可供自家獨立經營的產業。

杜伊斯堡成了由拿騷科布倫茨伯國事實管理的市鎮,一批戰士也帶著自己的家眷從拿騷遷移至此。他們興建長屋、修造碼頭、看管著魯爾河木橋,雖仍繼承著杜伊斯堡的地名,這裡儼然成了以諾曼人為主的定居點。

但對於科隆,沒有人可以說杜伊斯堡的人們就是野蠻人。

他們是名正言順的附庸拿騷科布倫茨的小貴族,杜伊斯堡也是實實在在的、在法理上信仰天主的軍事據點,最重要的是當地的戰士都是科隆的盟友,他們的存在對科隆本城非但不是威脅,恰恰是安全保障。

科隆大主教在官方層麵認可了杜伊斯堡當前的奇妙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