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3章 旅途終點站(1 / 2)

相比於山坳中的拿騷,環境開闊的科布倫茨才是生活的好地方。

一個早年被俘虜的農民青年,多年來的武裝奮鬥終成一代貴族,對於瓦迪可謂人之大幸。

他的封地法理上在拉恩河更上遊林堡,當地也是一片開闊地,就其規模可遠不及科布倫茨舒服。

在宏觀地理上,萊茵河如刀斧一般將山區劈開,它的左岸是龐大的阿登山區,右岸就是更加龐大的黑森山區。科布倫茨地區處於摩澤爾河與萊茵河交彙處,此地是群山環繞估摸頗大的盆地,如此環境裡小溪彌補,充分卻非泛濫的水資源滋養大地,隻要它被充分開發,整個盆地區域都是得天獨厚的種糧基地。

以科布倫茨城為中心的這片盆地區域,在虔誠者路易活著的時候,如此良地轉封給了小兒子“禿頭”查理。它原本是洛泰爾的直轄領地,介於這一情況,洛泰爾以武力將之奪回。

不過事到如今連洛泰爾自己都難以自保,整個科布倫茨地區儘如拿騷科布倫茨伯國手裡。

起初,黑狐和兄弟們隻是占領了科布倫茨本城所在的“德意誌之角”,而今勢力之手已經控製整個盆地,各個村莊或是民村流亡,或是留下來加入這新興的伯國。

本地區有著一些羅馬時代的遺跡,同樣也有著凱爾特人活動的遺跡。

他們均以成為國王,三百年前法蘭克移民填補當地。

當彼時墨洛溫王朝的大軍在前開路,移民緊隨其後占領那些被破壞了的凱爾特人村莊。

某種意義上悲慘的曆史重演了!征服者成為了被征服者,劃著長船而來的羅斯人搖身一變成為新封臣,黑狐與兄弟們起初將盆地的所有村莊視作可掠奪的大肥羊,如今安定下來也要施行寬厚的手段治理。

因為對於廣大戰士而言,前往新征服的薩爾河地區定居因貼著敵方勢力太過於危險,還不如待在科布倫茨盆地區域尋找良地作為自己小小的騎士領。

大分封的數百名騎士幾乎都沒有土地,時至今日他們仍需持劍戰鬥獲得財富,而非坐在領民的頭上剝削財富。更糟糕的是大家雖有騎士之名是連戰馬也不曾擁有,生活比兩年前剛抵達時好了很多,已然遠未達到大家的期望。

倒是所有騎士都以各種手段擁有了妻子,她們幾乎都是本地村民,無論自願與否婚姻都被本地教士承認,隨著孩子們呱呱墜地,她們隻能默認這一現實。

不過嫁給遠道而來的諾曼人也並非苦難,這群金發的異鄉人總是帶回來掠奪的財物,比起自己過去做村姑的生涯,現在的生活的確堪稱富足,至少自己和孩子完全不用對吃飯問題發愁。

這不,今年夏季拿騷軍又乾了一票大的!

一支艦隊在開春時出征,沿著摩澤爾河一路衝上上遊。

有明確情報指出梅茨伯爵已經在凱澤斯勞滕戰役中,被路德維希與其麾下的薩克森公爵、圖林根侯軍的聯軍聯合絞殺。

此事不僅是梅茨伯爵本人的死,也在於梅茨城精銳儘失。

遠征軍並沒有能力攻破梅茨這座石牆大城,但周圍地區的多個村莊遭遇洗劫,缺乏保護的幾個修道院的財物被搬空,最後連建築也一把火燒光。

拿騷軍始終高揚著羅斯旗幟,在打扮上也依舊秉承北方那一套,遂在當地人看來就是傳說中的諾曼海盜行凶作惡。

父親戰死,伯爵之子危難之際代領伯爵之位,手裡缺可用之兵就城門緊鎖做烏龜戰術,再站在高牆之上目睹著維京長船在城門口耀武揚威而過,又看著遠方村莊騰起的濃煙痛心不已。

彼時,因為梅茨伯爵剛糾集龐大軍隊,下了血本去支持羅馬皇帝洛泰爾。伯爵阿達爾伯特無論生死,當拿騷軍偷襲發生時都不可能快速回援。

黑狐帶著兄弟們幾乎毫無損失得帶著搶來的物資揚長而去,一下子肥了自身,客觀上也令他們無需再在科布倫茨本地對著當地新降服的村莊大肆收稅。

法蘭克內戰給了黑狐這樣的人發大財的機會,目前僅靠戰爭紅利即可滿足伯國戰士們的生活需求。

黑狐歸以商人身份起家,他被路德維希封為威斯巴登男爵,事實上自己並不能完全掌控當地,遂將收稅的權力委托給威斯巴登地區主教,要求在主教在收取教會十一稅的同時,順手把他的那一份領主十一稅一並收了,除此外對其他事懶得過問。

黑狐與兄弟們的基本盤始終在拉恩河穀與萊茵河對麵的科布倫茨盆地區域,對於再遠一些的地區想要控製它目前真的有心無力了。

就如整個薩爾河流域,路德維希承認當地是拿騷科布倫茨伯國新封地,自大規模入侵劫掠過去一年多了,黑狐再無光顧當地,那裡又發生了什麼大家一無所知。

拿騷的山穀地帶,一隅之地可以大肆種葡萄並立即生產葡萄酒,即便酒漿基本是初步發酵,極度甜蜜的滋味也足矣抵消酒味不夠濃鬱,隻要在秋冬集結運抵羅斯本土即可獲利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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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地區拜過去種植葡萄量過於有限,

隻有少數人能消費得起葡萄酒,故此就算有好酒也買不上價,它若是再囤積久了就發酸發臭隻能倒掉。

羅斯王國與日俱增的葡萄酒需求,可是給了拿騷與科布倫茨當地人賺取財富的彆樣機會,客觀上也刺激了當地箍桶、打釘、橡木板加工、造船修理等產業。

當科布倫茨不再是戰爭前線,大規模逃入拿騷的拉恩河穀的村民在842年全部回去了,之後的戰爭再與他們沒有關係,住在“德意誌之角”的這五千之巨的民眾生活如故。

但生活在某些方麵還是發生了永久性的巨變。

現在,羅斯旗幟插在韋德河畔,瓦迪奉命帶一批兄弟在此等候羅斯王的大軍。

“老大,你看那邊!”有戰士興奮得大喊,所有聞訊走出房舍的人們順著那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源源不斷出現的騎兵。

“是他們!不可思議,是我們的騎兵!”

早知羅斯王回來,瓦迪仍舊興奮得渾身顫抖,他強忍住打顫的嘴巴告知兄弟們:“是時候迎接羅斯王了,把我們的衣服穿好,讓大王明確知曉我們是友軍。”

此刻,小小的韋德河上被修造了一座小型木橋。此河即便到了與萊茵河交彙口附近,即便到了豐水期它的寬度也維持著約莫四十米左右,而今就僅有不足三十米。

河道中心被紮入深深的鬆木樁,砍倒的高大紅鬆,其樹乾幾乎可以覆蓋整個橋麵了,它們被陸續拉過來,處理掉樹皮後早已完成橋麵鋪設,如此橋上人員自由走動,橋下也可通行去了桅杆的駁船,甚至隻要長船罷了桅杆照樣可順利穿行。

瓦迪與二十多個夥計們不著甲衣,他們裹著厚實的灰褐色馴鹿皮衣,再在外身套上縫著藍紋的白袍,後以武裝帶紮穩,將羅斯鋼劍掛在腰間……

種種表現正是普通羅斯步兵打扮,留裡克遠遠觀之就明白了一切。“哈哈,我都看到了!果然是黑狐的人,是我們的人。”

“讓我差一點有一些錯覺呢。”菲斯克一並笑道:“還以為我們的步兵旗隊也到了。”

“絕對是黑狐的軍隊。那小子還不錯,在信件裡聲稱做了路德維希的封臣,現在隻要穿著這樣的衣服證明還是心係咱們的。”

“我看都無妨,他臣服路德維希也是被迫為之,於心他還是大王的人。是您委任他重大使命,現在開來一切儘在您的掌握。”菲斯克恭維道。

這番恭維是對事實的一個陳述,留裡克想不到的是黑狐這小子走得如此之遠,怎麼看眼前都不是科布倫茨城,穿著羅斯服裝的戰士站在這裡,隻能說外派的夥計們已經以新身份值此大爭之世在法蘭克腹地打下了大大的疆土。

前方出現一條河流,難道全軍還要涉水過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