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6章 蒂永維爾最後的守護者(2 / 2)

“這裡就是蒂永維爾了。你看到了綿羊,附近就有村莊。就有那個關鍵的馬克西姆修道院。”當烏鶇說這些話時正忍受著強烈的心理壓力。

藍狐滿意得看向那些逐漸消失的小羊群,他眯起眼注意到了明顯的牧童身影:“羊群會把我們引導他們的居所。我軍要進攻了,下一步找個好地方登陸。”

說罷,藍狐已經高傲得站起身,這一刻他不再是商人,而是一位三十餘歲正值年富力強的諾曼將領。

突然烏鶇抓住他的戰裙。

“你……”

藍狐凝視著自己女人那堅毅的雙眼。

“答應我。”烏鶇嚴肅得告誡道:“不要野蠻殺戮。我們可以輕取,我要跟著你一起行動。說不定必要的時候,我可以說服那些村民與我們保持合作。”

“合作?可能吧?也許吧。”一個瞬間藍狐想到一些可能性,他旋即將自己的女人拉起:“讓我們試試吧。”

此刻旗艦停下,後續船隻陸續開始在號角聲的指揮下停泊。

蒂永維爾據說就在不遠處山丘之下,大軍需要走一段路方可抵達,這當然沒有什麼問題,恰是站在平坦且堅硬的河畔皇帝,藍狐抓緊時間將大軍整隊。

他臨時將各位貴族招到身邊,尤其是作為盟友的“折骨”戈姆。

他看一眼太陽,聆聽耳畔戰士們的嘈雜,再掃視一眼舉起來的貴族們,眯著眼號召道:“聽說蒂永維爾就是個小地方,當地隻有一群無聊的農夫和少量法蘭克駐軍。你們都彆想著能劫掠大量金銀,我們能搜刮本地的糧食就足夠了。現在我有一種想法,那就是仁慈的對待當地人。”

“仁慈?”戈姆覺得藍狐兄弟所言太奇怪。“你連法蘭克人的都城都劫了,怎麼在一個窮鄉僻壤仁慈?什麼叫做仁慈?”

“隻是減少殺戮。”藍狐聳聳肩,他也知道自己的說法仔細一想很滑稽。“你們都和自己的人說說,能驅趕村民滾蛋就好,我們就可以輕輕鬆鬆把糧食搬走。你們也不要抓俘虜,我們可不能帶著戰俘繼續戰鬥。至於遇到了當地駐軍……”

“總不會也讓那些士兵逃跑吧。”戈姆繼續詫異問道。

“如果他們願意向我們投降的話……就讓他們投降把。聽著,咱們名義上是幫助法蘭克人的那個路德維希打仗。比起殺了這些戰士,最後將他們扭送到路德維希手裡,我們還能賺一筆錢。”

“感覺還是太牽強了。”戈姆搖搖頭,“也罷,真的把敵人戰士逼急了就要和我們拚命。我帶著族人來可不希望死很多人,如果可以不死人就勝利,再好不過。”

藍狐點點頭,再看看來自哥德堡的貴族們,他與大夥兒交換一下意見後,也都希望可以以儘可能低的代價取得勝利。

“那好吧!”藍狐拔出自己的鋼劍,向著山下森林的方向指去:“我們走!慢點走!把他們嚇走,我們把他們的糧倉搬空!”

眾人一聲吼,貴族們陸續告知自己的人該怎麼做,於是他們留下一小撮人看管船隻,其餘人等排成人牆,浩浩蕩蕩得向著蒂永維爾走去。

因為約塔蘭人從遙遠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來是發財的!似乎搶掠金銀的機會隻有貴族獨享,普通人隻想著通過劫掠改善生活,能搶到金銀再好不過,搶不到也要搬走一些糧食和家禽以滿腹口腹之欲。

隻有少部分強壯者將奧丁血祭之類的詞掛在嘴邊,大部分人還是願意做日子人,既然其他同鄉跟著伯爵大人南下發財,自己也跟著去好了。

約塔蘭人才不希望和法蘭克正規軍拚命,就是因為獲悉蒂永維爾當地沒什麼駐軍,這才高高興興跟著藍狐來打劫。固然這並不能說明三千約塔蘭人不敢好勇鬥狠,他們的意誌並沒有強烈到要為羅斯王留裡克拚到最後一兵一卒。

與此同時,牧童趕著羊群如閃電般歸來。

“諾曼人殺過來了!大家快逃命呐!”

起初,村民與駐軍覺得牧童的話不可信,隨著所有放牧者帶著強烈的恐懼感歸來,這下教士、駐軍與村民們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非常奇怪的是諾曼人居然在冬季出現,且在蒂永維爾附近的河道登陸。

修道院長沒有時間去分析原因,如同條件反射般就先令下級教士開始搬運為數不多的聖器與手抄本福音書,它們被一股道得扔到麻袋裡,穿著黑袍的教士一時也顧不得體麵,將麻袋扔到手推車就開始向山裡逃亡。

同時一些教士也招呼著最近的村民一起逃亡,一切就像夏季發生過的那般。可惜事態發展得太快了!村民們逐漸看到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正向山林逼近,入侵者強大到肉眼所見就是巨大的一團。

諾曼人出現了!且是明顯直奔馬克西姆修道院而來。

“上帝啊!難道我這裡有什麼東西吸引匪徒嗎?這裡根本沒有財富。”渾身冷汗的修道院長意誌可沒有強烈要殉道,看到了匪徒那排山倒海的身影後,他加速了逃亡。

於是,大量村民發覺自己沒時間再帶著細軟跑路了,隻好以最快速度將牛羊牽走、令孩子們抱著雞籠一起逃,家裡的男人再將裝著糧食的麻袋扔到手推車後,全家人不顧其他物件撒腿就跑。

唯有那些戰士們……

胡子拉碴的老兵命令自己的家人全力逃亡,他們則望著掛在木牆上的甲胄和武器想到了自己的重任。

百夫長照例召集自己的兵,再一次老戰士們火速集結。

就像夏季一樣,百夫長帶著戰士們會為逃難的教士、村民殿後,他們將是最後撤離者。

可惜這一次諾曼匪徒的目標性太強,敵人的推進速度很快且規模過於浩大了。這些法蘭克戰士都知道自己一定要撤退,但是現在如果自己潰逃了,無異於是將村民和自己的家人至於諾曼匪徒的屠刀下。

除非自己站在這裡擺出戰陣嚇唬一下諾曼人,乃至和一些匪徒打上一場再撤,給逃亡的人們爭取時間。

他們選擇了這樣做,因為蒂永維爾已經是背井離鄉戰士們現在的家鄉了。

百夫長手握鏽跡斑斑的寬刃劍,軍隊一瞬間暮氣不再。

“兄弟們!守護我們的家鄉,和諾曼人打一仗!至少,讓我們的妻子、我們的兒子逃進山林活下去。”

戰士們沒有呐喊,也沒有怨言。他們在聖馬克西姆修道院前的土地空場集合,刻意排成明顯的陣型,生怕諾曼人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與此同時,一樣刻意擺出龐大盾牆,意欲將當地駐軍與無聊農夫全部嚇跑的約塔蘭大軍,也都注意到那些人數極少的守衛者們。

“嗬!是勇士嗎?你們這是自尋死路。”帶領大軍推進的藍狐憤憤道。

他一直拉扯著自己女人的手肘,哪怕烏鶇現在打扮得是一個乾練的女戰士,他知道自己的女人不過是一種裝扮,生怕進攻蒂永維爾出現一些亂子令烏鶇陷入危險。

此刻,烏鶇一眼認出了那些守軍。“他們就是昔日看押皇帝的駐軍。你不要殺了他們……讓他們逃吧。”

“原來就是他們。可是明顯要和我們決戰一場。”

“至多二百人。二百對戰你的三千大軍,他們必敗。我……”烏鶇鼓足勇氣:“說不定我可以說服他們投降。因為,我是吉斯拉!作為公主,我可以命令他們投降,然後在接下來人日子裡聽你的指揮。”

“哦?”烏鶇此語描述的可能性可是藍狐從未想過的,因為藍狐在內心裡是留給那些駐軍投降的機會。他的商人心態一直存在,所謂將一夥兒投降法蘭克士兵“賣”給路德維希,那樣的收益更大,因為以前乾過。

經過烏鶇的點撥,事情說不定還有更完美的結果。“哎喲,我不妨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