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4章 梅茨之戰(下)(2 / 2)

他安排一些戰士先把正門堵住,再帶一些人衝向側門。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那漂亮的主教高帽,顯然擁有此物者就是這裡的信仰領袖,而那個家夥打算逃。

大主教德羅戈與赫托分頭逃亡,兩人危機中合計一下至少要逃一個,再進入伯爵家的宅邸,找到伯爵夫人和小查理集體跳牆逃亡。

逃跑雖然冒風險,也比待在城裡等死好。

羅斯重步兵先其一步,兵分兩路意欲把整個大教堂包圍,這就與兩位大主教撞到。

已經殺紅眼的戰士扔去斧頭,一下子砸中德羅戈的後背,接著就有戰士衝上去以劍結果了他。

避難的特裡爾大主教赫托更加倒黴,他剛走出側門就被堵門的戰士撞倒,繼而被亂劍殺死。

與他們同時死去的是所有逃亡的下級教士,都在亂軍中被殺。

也許這種教士沒必要被殺死,真到了當前局麵,殺紅眼的重步兵已經不可控。

一名戰士站在德羅戈前,拎著那主教高帽,見旗隊長走來,就將這東西扔了過去。

“看起來是個高級教士。”他說。

“就被你們殺死了?”格倫德有一些不悅了。

戰士們並不否認,還是那人繼續道:“反正是死了,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你們若是俘虜了他,說不定大王還會給獎勵。不過,死了也省事。”格倫德不由想到那個被俘的列日大主教哈特加,那個家夥實在難伺候。“也罷。現在我們進入修道院。記住!金銀和聖器留給大王,他們的書籍我們也不要破壞。如果找到傳說中堆滿銀幣的房間,我一人一把不要多拿。”

因為從丹麥人處傳出一些不切實際的謠言,所謂梅茨城裡有銀山的說法,這一說法迅速傳播,雖然留裡克不相信,礙於這一說法可以激發士氣,他也就默許了。

留裡克依舊認為真正的財富是糧食和禽畜。

站在城外的留裡克發覺戰事過於順利,自己這番排兵布陣的確過於慎重了。

他看到戰士們早已焦躁不安,也看到四個旗隊都進去了。

“現在,全麵進攻。”

留裡克下達總攻指令,一時間所有的號手、鼓手製造出前所未有的動靜,城外大幾千的戰士們同時呐喊,向著石牆缺口衝去。

此刻,城裡已經因那湧入的兩千羅斯軍徹底糜爛。

三支公民兵旗隊到處搜索殘敵,那些最後的守軍民兵不敢和羅斯的胸板甲重步兵對戰,同樣也不敢和那些持盾的諾曼人血戰。

民兵都在逃竄,危機時刻開始有人衝上南部的石牆,接著壯著膽子縱身一躍。倒黴的落下硬邦邦土地率得骨折,也有不少幸運兒隻是扭傷筋骨,爬起來還能繼續跑。

但這種逃亡是另一種自行死路。

菲斯克指揮的兩千騎兵,如果在圍攻梅茨的戰役裡全程做看客,那就是不公平。

騎兵奉命迂回,堵住可能的難民潮的退路。

難民潮並未發生,隻有一些明顯的武裝者跳牆逃命。

“他們是守軍裡的逃兵,殺了他們。”

菲斯克沒有任何抓俘虜的想法,那些僥幸沒摔死摔傷者,就在騎射手亂箭中死亡。

整個梅茨完全沒有退路可言,兩萬餘難民困在城內。羅斯正規軍沒功夫和難民糾纏,後續湧入的約塔蘭人和丹麥人,就把這海量的難民當做財富了。

因為這些北方漁民武裝永遠需要勞動力,他們不在乎勞動力從何而來,隻要能乾活能生孩子就行。

這一刻沒有人想到抓捕一大群信仰天主教的法蘭克人難民,會對北方世界帶來怎樣影響。

年輕的、麵色姣好一些的,這樣的村婦一旦被發現就是諾曼戰士抓走,而那些有反抗意向的,諾曼戰士也會當眾做出刺殺。

那石牆缺口比起蜂擁的人群太小了,留裡克暫且站在城外,他聽到城裡的各種動靜,最終彙聚成巨大轟鳴。

羅斯軍迅速占領了糧倉,也從馬廄裡找到少數呆傻的驢。磨坊也被拿下,那本是伯爵家族的資產,所有這些都被繳獲了。

小將阿斯卡德帶兵主導了這一切,他們在劫掠伯爵家族財產,終於因此與最後的伯爵衛隊打了起來。

不勞阿斯卡德命令,兄弟們默契得圓盾堆疊,猶如堅固的牆壓了上午。

五百對五十,羅斯軍的優勢巨大,且因這裡終於有大家喜聞樂見的戰鬥,更多戰士湧來,參與到對伯爵家族的圍攻。

站在低矮的石頭塔樓裡,伯爵夫人隻有無儘的絕望。諾曼人就在樓下,透過石窗她已經看到那些披甲的野蠻人不斷擠壓著最後的衛兵。

雙方正在瘋狂搏殺,守軍寡不敵眾精神也趨於崩潰,更糟的是羅斯人所謂的“中等甲”在這部分法蘭克守軍“精銳”眼裡就是重甲了,寬刃鐵劍無法刺穿板甲衣,劈砍也極為容易卷刃。

羅斯軍的鋼劍不斷突刺,他們早已摸索出相似於羅馬重步兵的搏殺戰術,靠著這一招,阿斯卡德帶兵基本解決了守衛者。

能遭遇如此抵抗,守軍背後的建築著實不小,隻怕這就是傳說裡梅茨伯爵宅邸。

悟出這點他大喜,這便號召:“現在跟我衝進去,殺死他們的貴族!殺死一切!”

因為留裡克針對本城大貴族的態度是殺無赦,這樣一個伯爵家族物理意義上的毀滅,定然導致全地區的群龍無首。

那些還活著的騎士與其控製的采邑村莊,會因為得不到梅茨貴族的命令保持沉默,這就便於聯軍在未來輕易各個擊破。

而毀掉伯爵家族也是對效忠洛泰爾的那些大貴族的震懾。

阿斯卡德和其他旗隊長得到完全相同的命令:找到梅茨伯爵宅邸後雞犬不留。

他們確定了目標果斷開始執行,再帶著夏季受辱的仇恨,他們殺戮起來格外瘋狂。

仆人、廚子、吟遊詩人等五花八門的人被許可躲在伯爵宅邸裡,他們感謝伯爵夫人的仁慈,都以為這裡絕對安全。

可惜,哪怕是懂得雜耍唱歌的吟遊詩人也死於羅斯軍亂劍之下,若是這種人不被殺,被俘虜後留在軍中,還能給聯軍帶來一些樂子休閒啊。

可惜,這種人站在此地必死無疑。

阿斯卡德對自己叔父國王的命令嚴格踐行,辦事亦是冷酷無情。他們把盾背上,這樣左手持手斧或匕首,右手滴血鋼劍,一切隻為在逼仄處殺戮容易。

連馬倌都被殺死,驢子則被戰士嘻嘻哈哈擁有,因為驢子受驚後的尖叫非常滑稽,他們嘻嘻哈哈全然不顧彌留的馬倌嘔血抽搐。

最終,他們衝到了伯爵夫人的房間。

看到諾曼人就站在自己麵前,夫人恐懼得抱頭尖叫,小查理或曰

阿達爾伯特二世,男孩隻能抱住自己的母親不知所措。幾位女仆也在這裡,甚至有人跪下來哀求活命。

阿斯卡德因為沉浸在艾麗西亞的溫柔鄉裡足有一年了,他已經聽得懂法蘭克語,這就蹩腳得問上幾句。

還以為告知野蠻人自己主人的高貴身份可以免除一死,奈何恰恰是仆人說明了伯爵夫人與伯爵幼子就在這裡,聲稱被俘了真正的伯爵可以交贖金活命,實為苟且求生再找機會逃脫罷了。

“閉嘴吧!我們知道你們的大伯爵已經死了。我正找你們的,現在正好處決你們。”

或許這就是骨子裡的遺傳,阿斯卡德繼承了他父親阿裡克的心狠手辣,極為果斷得帶兵將整個房間的貴族、仆人都殺死,罷了死屍還從石窗推下。

突然,阿斯卡德探出頭對樓下打掃小戰場的夥計們一頓喊:“喂!兄弟們,把我剛推下的死者捆起來拖走。這是貴族,留著給大王報功!”

戰士們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