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6章 混亂不是地獄混亂是一個階梯(1 / 2)

所謂香農男爵的軍隊就是麥西亞王國軍,而一個男爵拿出一千名訓練過的矛手與一百餘名精銳劍士,倘若再動員一些雜七雜八的農民帶著農具上戰場,如此實力,作為國王可能不合適,作為伯爵是一定夠了。

但是,雷格拉夫手下沒有騎兵,他軍隊的戰鬥力可能比較有限。

阿裡奧伯特以自己的認知去估計雷格拉夫的軍隊,他不知道古代羅馬軍團如何操練如何作戰,在其認知裡天下雄兵唯有一種,那就是查理曼創立的強大騎兵。

與很多貴族一樣他也是“騎兵決定論”的擁躉。

當然,因各級貴族都認為騎兵決定著戰爭成敗,他們一方麵花大價錢訓練騎兵,另一方麵在戰爭時期也優先使用騎兵。敵對雙方一旦接觸,騎兵總是衝在最前,雙方都意欲出動最強陣容速戰速決,結果就屢屢化作最強武器的瘋狂內耗。

最堅硬的劍砍在一起,再強大的劍也紛紛斷裂。查理曼留給子孫的騎兵遺產,如今已經被不肖子孫們禍禍得非常疲敝。

於是,步兵又變成了作戰主力。

諾曼人的出現卻為步兵作戰提供了新的方案——某種形式的海軍陸戰隊。

他們的作戰方法很像羅馬時期的百人隊,奈何這樣善於持盾結陣的白人規模武裝,隻要在岸上根本無法抵抗法蘭克重騎兵的圍殲,所以在查理曼在世時,丹麥人一直被強大騎兵軍團按著打。

一個強大的變量出現了,那就是羅斯。

就像留裡克標榜自己的羅斯可以成為“北方的羅馬”,自己要做“北方的奧古斯都”。

雷格拉夫乾脆就是裂腹而生,與尤利烏斯凱撒的出生方式如出一轍。

所有的自吹自擂必須化作實際的戰果才有意義,雷格拉夫就以軍團陣法訓練新兵,在阿裡奧伯特眼裡本該亂糟糟的軍陣根本不存在,在他麵前的是一片用長矛構成的森林,隻要其中的指揮官下達指令,長矛就會麵相某個方向。

“既然你是查理的使者,我想尊貴的查理也想知道我的實力。你就看好了!”

雷格拉夫邀請客人觀摩一場軍事演習,此刻阿裡奧伯特與他的戰士們也樂於用一雙眼睛看清楚一切。

耳畔突然響起急促的鼓聲,所有立正的矛手整齊劃一的動起來。

繼而是清脆中有有些嘶啞的舊銅號響起來,兩支步兵旗隊的戰士們集體一聲吼,隊伍順著號聲節奏開始緩步的戰術展開。

一個旗隊中的三支百人隊如攤開的折扇,排布成寬大的進攻陣線。

每個百人隊內又分成三排,前兩排的長矛一致向前,後一排的矛傾斜向前時刻待命。

旗隊中最後一支百人隊則是戰術預備隊,一旦戰鬥焦灼他們會立刻進駐戰鬥艱苦處加強進攻,亦或是鏖戰到士兵疲憊時,這支百人隊加入戰局,做壓死駱駝的的最後稻草。

阿裡奧伯特並不理解其中的彎彎繞,他看到的是一群本地農民在年輕的雷格拉夫親自訓練下,居然有著百戰強兵的質感。

要命令一群農民踩著相同的步伐向一個方向前進並確保不會出現擁擠踩踏,這是非常困難的,他們還帶著武器步步為營的前進。

矛是一種很靈活的武器,戳刺、夯打、撥開、撩開。部分的矛已經安裝了斧片使之成為戰戟,就又增加了劈砍、勾、切割的能力。

它做得隻有折合三米長,在起末端捆著一塊石頭作為配重球,如此之矛靠著雙手操作非常靈活。

就是,它的確沒有法蘭克騎兵的超長型騎矛長。

但雷格拉夫的計劃裡,他根本不會愚蠢的和重騎兵整年對戰。

皮鼓與銅號取代軍官的口頭命令,不同節奏的鼓聲決定士兵進軍的腳步,不同聲音邏輯的號聲,決定著戰術命令。

一個多月的訓練,士兵們從分清左轉右轉到長時間扛著長矛排隊行軍,再發展到現在聽從鼓號做愈發複雜的戰術動作,雖然絕大多數人還沒有戰場經驗,他們的表現已經深深震撼了阿裡奧伯特。

雷格拉夫與親信老兵們基於對羅斯軍隊的理解,就位這些新兵製定了三種作戰模式。

其一,普通進攻模式,即四個百人隊呈現“二二”排布,屆時正麵雖是兩個百人隊在持矛推進,鋒線是八十人排開,縱深可是驚人的六排戰士。以本時代的法蘭克混戰,步兵衝在一起必變成群毆,屆時戰場人員密度會很密集,己方的矛兵以密集隊形作戰,就是一個不斷蠕動的鐵刺蝟,凡是敢近身的敵兵應該可以被幾十支矛頭集體照顧,至此一擊,一個敵兵被戳成馬蜂窩。

其二,鉗形攻勢,三個百人隊在前,一個百人隊在後。所有兩翼逐漸分散包抄,最後一對審時度勢出動將包圍圈封堵。將敵人聚而殲之。

其三,防禦模式,四個百人隊列成正方形,矛頭一致對外,所謂在寡不敵眾時自保。

僅此三種作戰模式已經足夠新兵花費大量時間訓練,雷格拉夫不貪,他發現這些農民兵能學會此三種模式已經廢了自己太多的經曆,再要求他們學習劍盾結陣作戰根本不切實際。

隻要練好這三種,未來作戰就靠著它們以不變應萬變就夠了。

於是,雷格拉夫在使者麵前好好秀了一番肌肉,他的戰士們也非常給自己的麥西亞王臉麵,之前訓練容易出錯引起踩踏擁堵的情況,現在居然全無發生。“也許,你們緊張一些就做得好。希望你們在戰場上做得更好。”他心裡期許。

阿裡奧伯特無話可說,或者說他是被震撼得目瞪口呆,非得是雷格拉夫提醒之,才憋出一個“好極了”。

……

這天晚上,雷格拉夫邀請使者們進駐他的軍營,又賜予客人們一批美餐。

他也獲悉了布魯諾與查理的使者爆發誤會衝突,雙方都死了人,礙於雙方其實屬於同一個陣營,哪怕事件就發生在香農的土地上,他決定息事寧人完全冷處理。

教士們終於承接了一項有意義的工作,為所有因衝突而死的人舉行集體葬禮。

根據本地的習俗,葬禮不可在夜裡,死者若沒有裹屍布,至少也要用木質棺材保存遺體,再埋入公墓。

因為死者中的確有效忠“禿頭”查理的武人,國王扈從級彆的死者需要一定高規格的葬禮。

修道院長承接了這份任務,承諾所有死者將立刻妥善安葬於聖馬克西姆修道院旁的公墓。

至於誤會事件中被殺的農民獵戶,還是葬於平民目的為妙。

在這裡,人與人的等級依舊體現得淋漓儘致,固然人都有一死,基於信仰任何人的靈魂都將得到最後審判。

但人與人在死後安葬的規格就是不同,教士們會出麵給所有人最後體麵,給那些高級戰士、貴族的是更加體麵。

香農地區暗藏一支強兵,流落香農的麥西亞王雷格拉夫態度很好,本地教士也是和善態度。

一座石屋在現實意義上成了雷格拉夫的宮殿,同時也算是香農男爵的宅邸。

雷格拉夫的身邊多了隨他移民的輔助人員,他的乳母、廚娘、雜役在後來時間抵達香農後,軍營多了一份熱鬨。

廣大的老兵已經在香農得到婚姻,繼續住在軍營裡恐怕已經不合適。老兵有了新家,自然而然回到在香農的家中。他們白天接受雷格拉夫的詔令去監督新兵訓練,罷了自己也進行訓練以養精蓄銳,到了夜裡就忙著與嬌妻湊在一起孕育生命。

幾乎所有人都希望嫁給這些金發諾曼戰士的女人快速懷孕,隻要孩子生下來,諾曼人就有了家人牽掛,那麼任何不懷好意的勢力對香農有敵意,這些戰士考慮到家庭就在香農,必會誓死保衛。

本地農民以定居農民的思維去臆測諾曼人,卻不知如果遇到了難以解決的敵人,雷格拉夫可是要帶著兄弟們即儘可能多的家屬撤退。

軍營裡整體變得有些空曠,空餘的一批房舍正好留作阿裡奧伯特的人留宿。

即便現在雷格拉夫也沒有歸還他們的武器。

他在圖爾地區奮戰兩年多,一個蠢人在戰場摸爬滾打至今也會變得機警,而雷格拉夫接受過父親的培訓,查理的使者們已經展示出極大的善意,歸還收繳的武器仍舊不合適。

甚至僅是許可他們在軍營裡留宿已經是莫大的仁慈。

香農畢竟是自己的領地,雷格拉夫估計其他貴族也不會許可某些非封臣的下級貴族,帶著軍隊在自己的封地裡招搖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