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0章 埃羅圖斯男爵與沙泰勒羅(2 / 2)

所以埃羅圖斯男爵是什麼情況?

基於阿裡奧伯特的描述,該男爵家族是波瓦蒂爾伯爵家族的支係。

這一代男爵名叫埃拉德,是埃羅圖斯城堡的擁有著,也是當地本篤修會的保護者。

論關係,埃拉德要叫波瓦蒂爾伯爵伯納德一聲表叔,他們間並沒有“表叔”的《輩分論》,於是兩者就是叔侄關係。換言之倘若波瓦蒂爾伯爵因五花八門的原因絕嗣,埃羅圖斯男爵就有一定資格繼承爵位。

隻是伯納德的身體情況很好,其妻子也頗為爭氣得生下多名已經成年或開始長胡須的男孩,家族怎麼想都與絕嗣沒關係,恰恰是過多的男孩在未來如何安排他們成了一個問題。

留下長子,其他

的都安排到修道院?此事對長子外的兒子們不公正。

分割伯爵領成立新的男爵領,看起來這是最公正的安排,卻有實實在在會在未來削弱家族實力。

但是,如果通過高度介入這場帝國內戰,輔佐查理取得大勝,作為功臣而索要一些“帝國派”貴族的領地想想就是理所當然,如此一來兒子們的封地問題迎刃而解。

因為伯納德的家族血統非常高貴,老伯爵願意收留年輕的“禿頭”查理,歸根結底他們就是血脈親戚。

查理馬特有一個女兒名叫埃羅達,她嫁給了彼時的歐坦伯爵。查理馬特的兒子,就是那個“丕平獻土”的丕平,其孫子就是查理曼。

埃羅達為歐坦伯爵生下兩個兒子且都成年,一個繼承歐坦爵位,另一個名為紀堯姆,就被封為波瓦蒂爾伯爵。

這個波瓦蒂爾的紀堯姆又擁有多個兒子,其中一個就是繼任者伯納德,年齡最小的兒子就被封為埃羅圖斯男爵。

該男爵領是突然出現的!它建設初衷,一來是老父親解決孩子們的爵位問題,二來新設男爵領可拱衛波瓦蒂爾的安全。

所謂“埃羅圖斯”,就是紀念家族的老祖母、查理馬特的女兒埃羅達,加以羅馬式的“us”後綴,以彰顯家族的高貴。畢竟查理曼已經獲得了“羅馬皇帝”頭銜,皇親國戚們也願意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麵標榜自己的高貴。

尤其是這一代的男爵,他的名字分明有意致敬他的祖奶奶。

以輩分論之,“禿頭”查理是波瓦蒂爾伯爵伯納德的表外甥,埃羅圖斯男爵是其表侄。

伯納德自視甚高,完全以長輩的身份麵對查理,卻不會真的打壓這位表外甥。

在西歐的語境下,外甥等於侄子,是表是裡也無所謂,統統由一個詞來描述這種叔侄關係。

如此,一座被修複的羅馬時代軍營,以貴族城堡的樣貌重新出現,它就是沙泰勒羅,所謂“埃羅圖斯城堡”,唯有順利通過該男爵領,軍隊才能抵達波瓦蒂爾。

……

石室被烘烤得非常暖和,阿裡奧伯特的隨從們都被雷格拉夫安排了溫暖營區,這些來自南方的使者們的身份完全成了貴客。他也注意到,自己離開的時間裡,那些前些日子因誤會衝突受傷的士兵,除了傷勢惡化實在沒法拯救而死去者,居然有六名騎兵傷勢不但穩定下來,他們的身體正快速恢複。

仿佛是本地教士的祝福與提供的聖油起了效果,阿裡奧伯特確信如此奇跡其實就是雷格拉夫正確的治療方案——諾曼人居然對治療傷兵有奇妙手段!

他不能當眾承認這個,心底裡可是對雷格拉夫充滿感激。

雷格拉夫說到做到,承諾的救助落實了,他估計那些傷兵再過一段日子即可再度上馬。因為他從舊封地帶著走的隨從已經不多,跟著查理顛沛流離,能活到現在的都是精銳。

精銳士兵在陰溝裡翻船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很慶幸仍有一些受傷士兵活了下來。

就在雪夜閒極無聊之際,阿裡奧伯特介紹一番自己所知道的阿基坦地區的貴族們。

要讓雷格拉夫理清這群貴族間的關係並非難事,不僅僅在於年輕人足夠聰慧,還在於羅斯王國對比法蘭克加洛林王朝,雙方的貴族體係的共性實在是多!

既然阿裡奧伯特介紹一番,雷格拉夫心情大好,乾脆也當著這個上年紀的朋友描述一番羅斯王國的貴族們,順便通過讚揚父王的偉大來證明自己前途無量。

羅斯有一位老國王,老國王唯有一個兒子在世,那就是年僅二十三歲的留裡克大王!而且老國王依舊在世,隻是將大權讓渡給唯一的兒子了。老人家自己在一塊豐饒之地,為萬千民眾喜愛著頤養天年。

雷格拉夫就是如此描述,阿裡奧伯特無法理解,卻也不敢有任何非議。這算是“共治皇帝”模式?就好比洛泰爾曾與“虔誠者”路易共存了三年時間。

但聽雷格拉夫描述,羅斯老國王奧托見兒子終於羽翼豐滿,高高興興交出一切權力,然後被孫輩圍著快樂生活。

羅斯王居然一度擁有十八位妻子!其中一位就是麥西亞公主。

雷格拉夫並不好意思說自己的母親其實是被父親霸占,相關情況他語焉不詳,隨口描述一番糊弄過去,罷了就重點提及自己的弟弟妹妹們。

羅斯王國未來的最高祭司是大妹,這相當於羅馬教宗,羅斯境內有很多神廟,神廟祭司都是女性。

羅斯境內已經有大量的、實力不一的公爵國和伯爵國,名為博雅爾的貴族對標法蘭克體係的男爵,其數量更多。

女人也可以成為公爵嗎?

在羅斯它就是現實,雷格拉夫自豪得提及自己的姑姑是一位女公爵,表弟卡爾就是該公國的下一代公爵。

無聊的雪夜聊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甚好甚好,就是阿裡奧伯特聽得心驚肉跳。

老家夥雖為小貴族,他經曆過太多事情,現在聽聽雷格拉夫提及羅斯貴族的事情,總覺得這小子像是拿著法蘭克貴族這一套瞎編胡謅。

可再好好想想,雷格拉夫說得天花亂墜,又有布魯諾在一邊拿著其薩克森公國貴族那一套附和,這對兄弟所言所語應該不是胡說。

阿裡奧伯特隻恨自己不能公開得以紙幣記錄,隻要洗耳恭聽,以衰朽的腦袋好好記下來。

因為老家夥的三觀的確被顛覆了。

諾曼人當然有貴族,無外乎一個大酋長帶著一群小酋長,罷了是酋長帶著一群戰士南下劫掠。

“如果查理曼在世,豈有你們作亂的機會。”

他最初於雷格拉夫見麵,見得一眾奇怪的金發戰士遊蕩自如,心中對諾曼人的鄙夷被激發。

現在這種鄙夷徹底消失。

原來羅斯王國已經是很複雜的存在,似乎處處都在以法蘭克做參考,可惜這群家夥罕有皈依天主的。

也不能再武斷得斥責他們野蠻,瞅瞅現在的香農地區,整個地域被雷格拉夫治理得井井有條,當地有一千名高盧男人居然心甘情願給一個年輕的諾曼人賣命,一千名農民士兵還破天荒得願意在冬季行軍。

阿裡奧伯特才不信“這是被魔鬼蠱惑”,因為他自己也為雷格拉夫的真誠與實實在在的互惠互利態度所打動。他可不會承認“我也被魔鬼蠱惑”了。

因為雷格拉夫和他的諾曼戰士,有一個算一個,所有人的脖子處都掛著一副十字架,他們早已皈依天主。

就是因為聊得過於投機,阿裡奧伯特一念之間萌生出極為奇妙的想法——雷格拉夫可能成為麥西亞的“仁慈王”,我可以做他的封臣。

隻是這種過激的想法一閃而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