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2章 鐵刺蝟(1 / 2)

“就是一群蠢材!看看這群懦夫,如果是真的戰爭,我們可以殺儘他們。”阿裡奧伯特自傲咆哮中又帶著一絲遺憾。

他的戰士們則是無比自豪的,不過贏得太過隨意,讓勝利好比光榮。

遂在盾牆的圍堵下,潰逃的民兵逃無可逃,待他們稍稍冷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

民兵們猜不到他們的國王會如何發怒,畢竟那絞刑架一直立在訓練場……

在銅號指揮下,士兵們戰戰兢兢重新整隊。

他們在夕陽下繼續握住長矛,警惕的眼睛都注視著已經騎上馬的雷格拉夫大人。

至於那些騎兵,這些凶神惡煞的家夥就在一邊歪著腦袋圍觀著。

雷格拉夫木著臉,攥著韁繩操縱馬匹在隊伍前走了一圈。

少許,他當眾宣布:“所有站在前兩排的士兵,出列!”

須臾,得令的士兵感覺到自己一定會受罰,還是不情不願地走出來。

雷格拉夫又給自己老兵一個收拾,金發戰士站在戰馬前。

他繼續命令:“你們中的小隊長沒有約束好自己的戰士,當騎兵衝鋒時,你們未戰先怯,你們犯有大罪!不要以為我的仁慈就意味著無限的包庇!這些小隊長,你們被判了死刑!”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軒然大波,夕陽下的長矛樹林也為之劇烈晃動。

在雷格拉夫的授意下,老兵立刻出動,將不知所措的小隊長們拉了出來,待其見到自己陸續要被拉扯到絞刑架,紛紛哭喪求饒起來。

但夕陽下的雷格拉夫好似騎馬的銅像,似乎要無情地“欣賞”一場絞刑。

沒有人為待死者求饒,士兵們心上像是壓了大石頭,壓抑得人們想要乾嘔,又恐懼地看著那些行將被絞死的同鄉。

至於兩位旗隊長,他們也被押送到雷格拉夫麵前。

其中一位,正是一開始徙糧立信、如今已經被提拔的保羅。

男人勾著頭,他覺得大人這是要來真的,考慮到他們其實都是諾曼人出身,現在可不敢仰頭直麵地說話。

“喂,保羅。”雷格拉夫苛責道。

“是。”

“你沒有管理好整個旗隊,一些人畏懼逃亡引起整個旗隊崩潰。你有大罪!也許,我該賜你死刑。”

“啊!這……”這時候保羅才抬起頭。

“看看那些人吧!處決你,隊伍就沒法帶了,至於那些人,他們會死。”

雷格拉夫簡直換了一張臉,民兵們這段日子過得太好,完全忽略他們的主人可是在戰場摸爬滾打三四年的老戰士,年輕隻是年齡賦予的表象,實則已經是狠辣人物。

於是,伴隨著鼓聲與銅號聲,那些嚇壞了有罪士兵脖子被套上繩索。就在這時,雷格拉夫叫來一些老兵,又平和地以諾斯語吩咐一番。

隻見那些老兵先是驚訝,接著便是微笑釋然了。

突然,簡易的翹板被拉掉,被絞了脖子的人瘋狂扭動,也有人因突然窒息而渾身僵直。

香農這些年來一直很平和,本地人還沒有聽過有死刑,隻知道有人因小偷小摸被罰斬斷手指,且這種砍手指的刑法也是本地駐軍繞開教士們執行的。

本篤修會的教士們本著慈悲為懷,針對質疑上帝汙言穢語的蠢人也是感化為先,至多判處有期徒刑,絕罰與判處死刑隻是理論上可能。

可是,這些犯了罪的最基層軍官即將死去。

“你覺得本王的決定如何?”雷格拉夫木著臉,繼續聞訊已經戰戰兢兢中的保羅。

“大人,我……我說不出來。”

“你就不為他們求饒?”

“啊?!”

就在保羅不知所措之際,雷格拉夫一聲令下,本以為是收屍人的金發戰士們,他們奉命一擁而上將犯人脖子上的繩子割斷。

差點就被絞死的人們紛紛墜落泥地,有的已經昏闕,有的捂住脖子劇烈咳嗽。不過他們任何一人都沒有死。

雷格拉夫的進一步舉措又看呆了戰士們,他們不知大人的意圖。

倒是一邊觀刑的阿裡奧伯特看出端倪,不禁捋著胡須坦言:“年輕人,你還是仁慈的。”

就像是騎兵衝鋒是一場演習,甚至連絞刑也是一場模擬!不過它們做得太逼真,民兵們在震驚中度過驚心動魄的一天。

雷格拉夫再度整隊,保羅等人歸隊。

他再度宣布:“本王是仁慈的!你們記住,這是最後一次!記住你們是麥西亞軍隊,不是某個男爵的士兵。本王寬恕你們的恐懼,但是下一次,如果還有人麵對騎兵潰逃,他將被拉出來完全絞死!至於這些罪人……”

雷格拉夫看一眼坐在荒地上繼續捂著脖子的人,再當著戰士們宣布:“這些有罪之人不再擔任小隊長,現在貶為一般士兵,而且……留在香農!明年的作戰與這些人沒有關係,直到本王任何時間合適了,再安排這些人上戰場。”

他覺得已經給了部下最直接最乾脆的警告,他也不想把事情徹底做絕對。

就這樣悠揚牛角號想起,士兵們陸續回家,他們有足夠時間想想未來該怎麼做。

“你可真是仁慈。”阿裡奧伯特騎馬而來,歪著頭耐人尋味是笑談道。

“朋友,感覺……你對我的決定不看好?”

“也不儘然。麥西亞王不愧於他的仁慈,不過……”

“如何?是過度仁慈了?”

阿裡奧伯特聳聳肩:“也許吧。我知道你還打算拜托我繼續幫你訓練。沒關係,我可以做。就是那絞刑架。”他隨手指著說:“說不定你還是要絞死一些蠢材。”

“這可不好說。”

“難以明說?還是拭目以待吧。”阿裡奧伯特呲著牙搖頭晃腦:“他們隻是一些農民,可不是你的諾曼戰士。看我明天再把他們嚇跑!”

阿裡奧伯特在無形中不斷對那些民兵投以鄙夷,雷格拉夫本不想處死帶隊潰逃著,但話已經公開宣布了——明日若再有潰逃者,必殺之。

所有人都被饒恕,僅有一次。

第二天繼續訓練,雷格拉夫注意到那些休息一夜的士兵,眼神裡對了一些東西。

多說無益,他們的情況是否改觀,就看今日的演練了。

阿裡奧伯特氣勢洶洶地麵對自己的部下,號召士氣正盛的騎兵:“再來一次,讓這群愚蠢的高盧農民再度潰逃。”

騎兵們高舉木棍又一次排隊,新一輪的半回旋衝擊開始了。

與此同時民兵換上更長的矛,他們自發準備的折合四米長乃至更長一些的,哪怕它太長了已經出現中拱形變,還是被端著站在陣中,當然矛頭是沒有的。

攻守雙打都是頓頭木棍,至少極大程度上減少演習的受傷概率。

阿裡奧伯特令部下端著木棍衝刺,漆黑的戰馬以龐然大物之姿衝來,他想著兄弟們又能嚇跑這群步兵,但麻煩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