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琴酒來說,太宰治是一個禍害。
他上能禍害森鷗外、烏丸蓮耶,下能禍害中原中也、伏特加,琴酒本人當然也難逃毒手。
況且太宰治的搞事能力堪稱一絕,蘇格蘭、波本搞事最多令人感到尷尬與社死,太宰治搞事那絕對是無人生還。
想起太宰治翻天覆地的搞事能力,琴酒竟然少見的有些心虛,戰場上麵對槍林彈雨的時候都沒有麵對太宰治的時候壓力大。
“你來了。”太宰治反倒是最先朝琴酒打招呼的。
琴酒隻聽太宰治這一聲招呼,便明白蘇格蘭之前完全落入了太宰治的圈套,他會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太宰治的手筆。
琴酒沒有回應,目不斜視,將目光從太宰治的身上完全收了回來。
“黑澤君,又見麵了。”諸伏高明脫掉白色的手套,對琴酒伸出了手。
“嗯。”琴酒故作冷淡地將手握了上去,手心宛如被一根羽毛輕輕掃過,癢癢的。
琴酒的內心掀起滔天巨浪,當著這麼多警察、嫌疑人甚至是太宰治、蘇格蘭的麵,諸伏高明竟然用手指撓他的掌心!
兩人收回手,宛如隻是一次普通的握手,但實際如何卻隻有兩人自己才清楚。
諸伏高明在長野十分有名氣,他和大和敢助是這邊的王牌,此刻也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態。
嚴肅的詢問、筆錄、調查、現場勘探之後,最終找到了那個真正的殺人凶手。
鮮少的,在同時有男女的嫌疑人和受害人時,這竟然不是一起情殺案件,而是樂隊之間的碰撞。
凶手是樂隊的鍵盤手。
樂隊的鍵盤手是在二個月之前加入奇跡樂隊的,他之前在一個叫做星輝樂團的地方擔任鍵盤手,他的確是個社恐,內向的人大多天性溫柔,鍵盤手的確也很善良溫柔。
但是,再溫柔的人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一旦突破了那個限度,便很容易引起惡性案件。
當初,奇跡樂隊和星輝樂團都非常出名,但是奇跡樂隊的主唱莉莉子卻是個小肚雞腸、心思惡毒的女人,她不喜歡自己的樂隊與其他樂隊齊頭並進,隻想當彆人追都追不上的第一名。
之前駐唱的酒吧舉辦活動,幾支樂隊PK,不管是輸是贏本來都是互利互惠的好事,大家的名氣都可以有所增長。
但是莉莉子卻不,她擔心當時實力雄厚的星輝樂團會超過他們,因此裝作熱情送水的模樣,卻暗地裡在星輝樂團的主唱水裡下毒,導致對方被毒啞。
當時案件本來是要報警的,不過莉莉子家裡很有錢,她的父母幫她出麵擺平了一切,此事私了。
再之後,星輝樂團一連換了好幾個主唱,雖然都沒有之前的主唱受歡迎,但好在樂團的其他人足夠強能撐得起場子,結果就在二個月前,吉他手的手指被一群小混混打傷,如今雖然已經出院,但手指的靈活性被大大影響,如今已經不能擔任主吉他手的位置。
除了樂隊的吉他手,
還有一名貝斯手出了車禍,一個月前剛剛出院。
鍵盤手就是在那種情況下跳槽的,星輝樂團就此支離破碎,哪怕有幾個年輕人繼續撐起來,卻再不複之前的盛名。
“事實上,我是來這裡臥底的。”鍵盤手的眼神充滿陰鬱,死死盯著吉他手的臉,“隻可惜我還沒毀掉他的手。”
“這關我什麼事!”吉他手驚呼一聲,嚇得連退了好幾步,說道:“一切都是莉莉子的主意,都是莉莉子做的!”
“但是你根本沒有阻止!你們全部都知道,但是全都沒有阻止!”鍵盤手發出嘶啞而仇恨的吼聲。
不隻是吉他手,樂團的其他工作人員也都目移,不敢看鍵盤手的眼睛。
鍵盤手說的是真的。
“我本來隻是想找到莉莉子暗中謀害他們的證據,但是沒想到證據來的那麼輕鬆,莉莉子甚至每天拿出來說當做炫耀,她明知道被她傷害的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卻非要在我麵前稱讚我棄暗投明。”鍵盤手苦笑,“棄暗投明?她該死,她難道不該死嗎?”
鍵盤手說著就要衝向吉他手,被蘇格蘭一把拽住。
“放開我,綠川!”鍵盤手咆哮著要衝向對方:“你根本不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渣,放開我,讓我殺了他!”
“救命!警官,保護我,他瘋了!”吉他手連忙躲到了諸伏高明的身後。
兩兄弟一個擋住吉他手,另一個拽住鍵盤手,彼此配合默契。
“真可悲。”太宰治此刻倒是閒了下來,在旁幽幽說道:“你真的隻是為了幫以前的朋友報仇嗎?”
“我當然……”
“你不是。”太宰治篤定地說道:“你在奇跡樂隊二個月的時間,那個女人就沒有用同樣的方法傷害過其他厲害的樂團嗎?”
鍵盤手的身子猛的一僵。
“她傷害過,但你從來都沒有去管過。”太宰治分析著對方的心理,侃侃而談:“我是來臥底的,我要找到她的罪證,所以這一切犧牲都是應該的。她家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我必須掌握確切的證據,知道詳細的過程,所以看著其他樂隊被傷害也是一種必要的犧牲。”
太宰治越是說,鍵盤手的表情就越是灰暗。
“你會殺了她,是因為你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吧?”太宰治走了過去,趁著蘇格蘭抓住了鍵盤手的兩條手臂,伸出手抬起對方的下巴,問:“因為你發現,你所做的事情和其他人根本沒有半點區彆,哪怕是為了掌握證據,但也是一種助紂為虐。你沒有受過係統的培訓,和那些被精心培養出的臥底完全不同,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讓你無法忍受這一切,然後……你就瘋了。”
因為瘋了,所以決定殺了她。
因為瘋了,所以才會那樣的憤怒、痛苦、絕望又瘋狂。
“你這種沒有接受過培訓的臥底是最容易中招的了,那麼,接受過培訓的臥底又如何呢?”太宰治沒有看任何人,他盯著自己的腳下,語氣清幽:“他們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能承受更多負
麵情緒,但是每個人都有極限,一旦超過那個極限……”
太宰治抬起頭,直視蘇格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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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做了個球型托舉的動作,然後掐爆:“‘砰’的一聲,就炸了。”
蘇格蘭表情陰鬱,隱隱有種自己已經被太宰治完全看穿的感覺。
事實上,這幾天的接觸中,蘇格蘭隻要進行複盤便會發覺,自己從始至終都是被太宰治壓著走的。
“抱歉,我做了個不太恰當的比喻,但是臥底會瘋到殺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正常了。”太宰治重新推開,卻伸手搭在琴酒的肩膀上,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琴酒:……
琴酒無視太宰治的眼神,環胸閉目養神。
“我……我知道了。”鍵盤手渾身脫力般跪倒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臉痛哭流涕。
他已經失控了。
鍵盤手被逮捕,吉他手也因為之前莉莉子傷人的事情被帶走調查,不過那就沒有諸伏高明的事情了。
諸伏高明用眼角的餘光看了太宰治一眼,便要離開。
“等一下,諸伏先生。”太宰治卻不肯放過諸伏高明,問:“你對剛剛那起案件怎麼看?”
諸伏高明頓住腳步,沉聲道:“不管凶手有什麼理由,都不該私自審判罪犯。”
“我的意思是,你對臥底怎麼看?”太宰治一雙鳶瞳幽深極了,他的語氣帶笑,嘴角微勾,眼底卻見不到一絲笑意。
“太宰,不要拿亂七八糟的事情打擾諸伏警官。”琴酒一把抓住太宰治的手臂,用力極重。
太宰治朝自己的胳膊看了眼,琴酒這是想把他的胳膊捏斷嗎?
怎麼?他都沒有為難諸伏高明,隻是敲打敲打蘇格蘭,琴酒這都不樂意了?
“我很想知道諸伏警官對於臥底的看法,他們警界應該也有培養臥底吧?”太宰治將題點的更明了些。
琴酒手上更用力了些。
太宰治打量著琴酒,問:“你是要將我的胳膊捏斷嗎?”
“怎麼會。”琴酒鬆開了手。
琴酒明白,一隻哈士奇一旦脫韁,就很難再抓的回來了。
“或許的確有培養吧,不過對我來說那都是都市傳聞之類的程度了,在長野這種小地方可不會培養什麼臥底,那都是公安的事情。”諸伏高明嚴謹又謙遜。
“原來是公安的事情啊。”太宰治歎了口氣,幽幽說道:“真可惜,我可不認識什麼公安。”
公安本安·蘇格蘭:……
“太宰君似乎對臥底很感興趣?”諸伏高明既然被叫住了,也沒有一意孤行地離開,那樣反倒更惹人懷疑。
“我對臥底可沒有什麼好感。”太宰治撇了撇嘴,“跟著壞人做壞事,還非要說自己在為民除害,違法操作和罪犯也差不了多少,卻可以因為自己是臥底得到部分或者全部的赦免,惡心死了。”
會惡心死太宰治的蘇格蘭:……
“但臥底的工作總
要有人去做。”諸伏高明看都沒看自己的弟弟一眼,隻和太宰治據理力爭。
太宰治沒有回應諸伏高明,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不隻是辦壞事,他們到一個組織裡麵上上下下都處好關係,甚至有人將他當做是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之類的,那麼親近的關係,最後收網的時候卻毫不留情,真是人渣!”
人渣本渣·蘇格蘭:……
蘇格蘭沉默地看著太宰治,字字不提他,句句都是他。
太宰治該不會真的已經知道了什麼吧?
蘇格蘭有些慌,太宰治到底都知道多少?他是琴酒的弟弟,會和琴酒告密嗎?
等等,太宰治到底是從哪裡知道他身份的?琴酒知道嗎?該不會就是琴酒告訴他的吧?
蘇格蘭此刻草木皆兵,看誰都像是猜到他身份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