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特彆教學(1 / 2)

店裡播放著舒緩的音樂,配合著空氣裡清冽的茶香,讓進來的每位客人都不由放鬆了心情。

賽巴斯選擇的是角落裡靠窗的位置,造型雅致的綠植將他們和店內的其他客人遠遠隔開,即使想要聊一些隱秘的話題,也不必擔心被無關者聽見。

不過,夏目漱石深諳打探消息的技巧,並沒有一上來就暴露自己的目的。

“這裡竟有如此清雅的場所……”兩人落座,等待店員上茶的間隙,夏目漱石隨意閒聊,“上次匆匆彆過,不知兩位少年如今是否安好?”

賽巴斯露出感激的微笑:“多虧夏目先生您的幫助,悟少爺和憂太少爺沒有大礙,不過,因為那晚的刺激,憂太少爺下定決心掌握自己的天賦了。”

“哦?”夏目漱石回想起曾在乙骨憂太身上感受到的力量,“是準備去咒術師的學校了嗎?據我所知京都和東京各有一所咒術高專,不過京都校那邊更歡迎咒術師家族的孩子,東京校的氛圍應該更合適,但那邊……”

魔導國的人在那邊試行全息遊戲,普通人沒能察覺真相,但對他們這些知道咒靈存在的人來說,將咒靈包裝在遊戲裡展示給大眾、甚至遊戲宣言還是“探索世界的真相”……無論怎麼想都讓人放不下心來。

夏目漱石不確定賽巴斯他們的想法,隻是隱晦地提醒:“近期那邊可能不太安寧。”

“是啊……”賽巴斯歎了口氣表示同意,然後又微微笑了笑,“不過好在問題已經解決了,莫莫先生看到我們的困擾,幫忙推薦了一位優秀的老師,現在憂太少爺每日空餘時間都會去先生那裡訓練。”

聽到在意的名字,夏目漱石眸光微閃,正要借此展開話題,恰好店員端著他們的紅茶和點心上來。

賽巴斯親自斟了兩杯,動作優雅地將其中一份遞給夏目漱石:“茶香易散,請趁熱享用吧。”

夏目漱石隻好作罷,接過茶杯專心品味起來,確實入口醇香,餘韻悠長,在冬日下午來上這麼一杯,縈繞心頭許久的愁緒都平靜了許多。

他放下茶杯,重新整理了思緒,看向對麵之人:“確實是好茶,感謝您的邀請……賽巴斯先生?”

夏目漱石微微怔住,因為賽巴斯正端著茶杯,望著桌上擺放的白色雛菊出神。

在夏目漱石的印象裡,這位執事老人做任何事都是有條不紊,給人一種屬於強者的可靠的感覺。而現在,對方那宛如鷹隼般有神的雙眼中,卻充盈著某種無法言說的溫柔。

還有……在懷念著什麼的淡淡的哀傷。

夏目漱石不由順著他的視線,也將目光落在了那束雛菊上。純白的柔嫩花瓣儘情舒展著,透過窗戶灑下來的陽光正好照耀在它們身上,使得花心處的明黃色更加耀眼。

“……抱歉,是我失態了。”回過神來的賽巴斯道歉,夏目漱石注意到對方不自覺將手放在胸口的懷表上。

“無事,這束雛菊確實惹人喜愛,即使困於囹圄之地,也不放棄展露生命的

活力……我們的文人曾這樣讚美過。”夏目漱石理解地搖搖頭,“賽巴斯先生的故鄉也有雛菊嗎?”

聽到他的話,賽巴斯摩挲著那枚銀質懷表,卻克製地沒有打開,隻是緩緩陷入回憶:“是的,不過在我們那邊,這隻是一種野地裡隨處可見的雜草,沒有人會欣賞它。”

“……不過,它卻是我的妻子的最愛。”說起自己的伴侶,賽巴斯臉上浮現柔和的笑意,“每到了春天,琪雅蕾總會去采上一束回來裝飾我們的住所,雖然隻是不知名的小花,我卻覺得非常美麗。”

夏目漱石也露出淺笑:“您與夫人的感情十分好呢,不知夫人現在……”

“琪雅蕾是人類。”賽巴斯終於打開了他的懷表,看著裡麵的少女畫像,露出懷念的神情,“……距離我們初次見麵那日,已經過去百餘年了。”

“……抱歉,我不該提起。”

“沒事,本來也是我先失態。”賽巴斯搖搖頭,像個平凡的老人那樣歎了口氣,“人老了,有時就是很容易被勾起回憶……”

夏目漱石沉默一陣,才道:“如果您不介意,在下願意做一回聽眾。”

“這樣……”賽巴斯遲疑,但大約是太久沒有與人說起過往事,他最終還是開口,“多謝您。”

“我遇到琪雅蕾是在王國的都城,那個國家對待平民並不友善……但即使如此,琪雅蕾也想要活下來,所以,我將她救了下來。”

“隻是肉.體的傷痕易於治療,精神上的損害卻很難恢複,我不忍心放棄琪雅蕾,便一直帶著她生活……”

“我們相愛後,在朋友的幫助下結為了夫妻,可是在那個國家,人類排斥其他的種族,人類和非人的婚姻更是不被認可的,雖然我可以稍微偽裝,但長久不變的容貌還是會引來非議。”

“……所以,在聽說原本是王國邊城的耶蘭提爾倡導所有種族和平共處後,我便帶著琪雅蕾去到那裡,之後一直定居在那個城市。”

聽到這裡,夏目漱石有些好奇:“您說‘原本’……耶蘭提爾發生什麼了嗎?”

“是的,耶蘭提爾原本是王國的一座貿易之城,後來被割讓給了魔導國。”賽巴斯點點頭,神情中透出些許肅然,“那段時間我帶著琪雅蕾在其他國家遊曆,所以也隻是聽說……那時王國和帝國爆發戰爭,帝國的皇帝請求魔導王幫助,結果魔導王僅用一個魔法,就將王國的十多萬人大軍一擊斃命。”

“王國大敗,目睹那一幕的君臣上下都失去了戰意,不得不割地求和。”

十數萬人……夏目漱石聽得驚駭不已,若是魔導王在這裡也使用那個魔法的話……

他捧起茶杯,借著茶水的餘溫驅趕手心的寒意:“魔導王既然如此……您和夫人為何還會選擇在他的城市定居?”

“是因為莫莫大人。”賽巴斯說道,“莫莫大人在魔導王的軍隊進駐耶蘭提爾時,當街攔下了他,看到莫莫大人的實力,魔導王意圖招攬,莫莫大人便和魔導王定下約束:他可以作為國民的代表宣

布臣服,但同時也會監督魔導王,保證會以公平的法律統治這個國家。”

夏目漱石想起那晚兩人的對峙,長舒一口氣:“難怪,那位會被稱為‘漆黑的英雄’……”

賽巴斯讚同地點頭:“不錯,對於人類、不、對於普通民眾來說,莫莫大人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在觀察了耶蘭提爾一段時間後,我和琪雅蕾決定定居下來,也算見證了那座城市從一開始的冷清到後來的繁榮。”

夏目漱石有些驚訝:“竟然真能……”

“……之後,我離開了耶蘭提爾四處遊曆。”說到這裡,賽巴斯頓了頓,“時間對我來說已無意義,所以對於耶蘭提爾的後續也沒再關注,直到後來某天不知怎麼,忽然就來了這邊的世界。”

夏目漱石知道這方麵外人多說無用,隻是安慰他:“能與您相遇,琪雅蕾小姐想必也會覺得很幸福。”

賽巴斯最後看了看手中的懷表,將它收進口袋:“謝謝您……我也很感謝能與琪雅蕾相遇。”

感謝安茲大人,讓他能去到王國都城,與琪雅蕾相遇。

“也感謝莫莫大人,讓我們能生活在那座友好的城市。”

感謝安茲大人,準許琪雅蕾以人類之身進入納薩力克,讓他們能夠相守。

*

鈴木悟忽然感覺鼻子有些發癢。

大概是賽巴斯那邊說到我了吧……他仰頭想了想,便重新把注意力放回233傳回來的視頻上。

雖然並不覺得五條悟會做出什麼傷害乙骨憂太的事情,但畢竟是用魔導王的身份拜托他給憂太當老師,所以鈴木悟還是有些不放心把乙骨憂太完全交給對方。

不過,莫莫和魔導王的身份就算了,隻有【鈴木悟】這個身份他絕對不想被拆穿,所以就讓係統233跟過去幫他看著。

聽到能夠長時間和五條悟待在一起,233非常高興地答應下來,而至於五條悟會怎麼想他……嗯,魔導王做的事情,和他鈴木悟有什麼關係呢。

更何況他隻是擔心憂太罷了。

鈴木悟毫無心理壓力地點開了233那邊的傳回來的視頻。

看到五條悟坐在輪椅上時,他還懷疑了下明明自己用的是高級複活道具,對方不應該這樣虛弱才對。

而等到他看到五條悟毫無師德地開始騙小孩的時候,鈴木悟頭上掛滿了黑線。

眼看對方編造得越來越離譜,而乙骨憂太竟然沒怎麼懷疑就相信了的時候,鈴木悟忍不住捂臉:他有把憂太教成這樣好騙的嗎?

不,憂太隻是心地善良而已。

鈴木悟確信地點頭,和係統一樣無語地聽著五條悟的胡言亂語,心想這都是不靠譜的成年人的錯。

好在五條悟雖然喜歡捉弄人,但還是有分寸的,鬨夠了就開始正式教學。

鈴木悟看了一會兒,見乙骨憂太適應良好,便稍微放下心來。他將播放著那邊畫麵的手機放在支架上,保證自己一抬頭就能看見,也不會妨礙

他翻書的動作,就這樣寫起作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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