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前倒回幾天。
孔時雨蹲在自助販賣機旁邊,神色愁苦地看著街角處漂浮著的魔眼標誌。
他在猶豫要不要也注冊成為全息遊戲的玩家。
早在遊戲剛出的時候,他就預感自己的中介事業或許會受到影響,但沒想到這個預感會應驗得這麼快。
尤其是最近,正式版上線後玩家數量激增,他的好幾個委托都是雇主前腳找上門,還沒等他聯係好詛咒師,後腳困擾雇主的咒靈就被過來升級的玩家搞定。
再這樣下去,他的中介所都要開不起來了。
孔時雨看著自己的錢包升起危機感,但自伏黑甚爾被反殺後,他就一直保持低調行事,隻做些關於咒靈的委托,如果現在重操舊業、去找那些來錢更快的暗殺類委托,風險實在太高。
所以他現在在考慮加入玩家行列,據說遊戲係統幾乎監控了所有咒靈的分布情況,玩家發現未錄入的新咒靈也能在係統內標注上傳,實現實時位置共享,比咒術界的【窗】都厲害得多。
這樣堪稱恐怖的情報能力,說他不想要好好利用是不可能的。
但是,孔時雨也從某些渠道得知,進入遊戲就相當於被魔導國種下了束縛,雖然目前還不知那個束縛的具體內容,但就魔導國那些非人魔物身上無法掩藏的邪惡氣質……反正他是不相信會是什麼好事的。
……可是這樣下去他真的要揭不開鍋了!
孔時雨深吸一口氣,丟掉手中早已燃儘的煙頭,走到了登錄點前。
隻要不觸發束縛的【死亡】條件應該就沒事吧?而且那位莫莫能夠斬斷這種束縛,雖然被他告誡過最好不要碰遊戲,但到時候去求一求他,對方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這樣想著,孔時雨毅然決然將手伸進了火焰中,點擊了確認。
“磨蹭這麼久,你現在膽子這麼小了?”
一道暌違十年之久、但絕對無法忘記的聲音傳到耳邊,孔時雨動作一滯,轉頭朝旁邊看去,露出見鬼了的表情。
“伏、伏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麼……?!!”
雖然他聽說這段時間被玩家熱議的副本boss稱號是【天與暴君】,但誰能想到真的是他知道的那個人啊!
孔時雨看著對方頭頂的boss標記,大受衝擊。
伏黑甚爾仍舊是他熟悉的那副模樣,那張釣了無數富婆的臉英俊如昨,此刻對著他呆滯的蠢樣咂嘴:“怎麼,不認識我了?你的專業能力下滑了啊。”
這確實是他認識的那個伏黑甚爾本人,孔時雨木然地想,居然複活已逝之人,魔導國究竟在打什麼盤算……
他在這邊頭腦風暴,伏黑甚爾不耐煩地嘖了聲:“彆磨蹭了,給我禪院家這些年的資料。”
孔時雨下意識進入工作模式:“那我們先來談談價格……”
伏黑甚爾挑眉:“你確定?”
孔時雨一噎,不說兩人的實
力差距,現在對方是遊戲的boss,他這個等級可以忽略不計的新人玩家根本沒有講條件的餘地。
就在他以為要打白工的時候,遊戲彈出消息框,詢問他是否接受boss的任務委托,看著後麵的任務獎勵,孔時雨立刻點了確認。
不管魔導國想做什麼,他先賺一筆再說。
孔時雨帶著複活的伏黑甚爾回了自己的中介所。
從老搭檔這裡了解完自己死亡的這十年間,咒術界、尤其是禪院家的情況,伏黑甚爾發出嗤笑:“這麼多年,一個能看的人都沒有培養出來,唯一的王牌還被作沒了?”
他丟開孔時雨收集來的資料文件,愜意地往沙發上一躺,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換成了賽馬頻道。
孔時雨看不過去地將亂糟糟的文件收起來:“……你都在我這裡呆多少天了?”
“不是說要阻止你兒子回禪院家嗎?他們已經把惠帶走了,你繼續這樣悠閒真的沒問題?”
“那種垃圾場有必要上趕著跑回去?”伏黑甚爾隨口道,“而且惠不是覺醒了十影嗎,他們隻會把他供起來的。”
其實他這幾天一直在關注交給那兩個玩家的尋人任務,但一直進度為零,讓他心情很煩躁。但他並沒有將繪裡的事告訴孔時雨,所以對方隻以為他單純是沒乾勁。
不過這樣拖著也沒意思,伏黑甚爾坐起來:“算了,要是惠在垃圾場待久了,也染上臭味就不好了。”
孔時雨看著他活動筋骨,知道他這是要上門去擄人,非常上道地開口:“需要幫你準備新的咒具嗎?你之前的都不在了……”
“不需要。”
伏黑甚爾勾起嘴角,手指一動,召喚出遊戲配給他這個副本boss的“跟寵”——
一隻長著嬰兒臉、身體仿佛放大版毛毛蟲的咒靈親昵地纏上黑衣男人的腰身,呆滯的目光閃過一絲喜悅:“媽、媽……”
伏黑甚爾拍開它的腦袋,哢哢掰著指節,好久沒活動身體了,希望那些禪院能讓他儘興一次。
*
從boss那裡接到找人任務的兩個玩家正對著絲毫不見長的任務進度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