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可能……”還跪在地上的金發官員目瞪口呆,許久才不敢置信地喃喃,“大指令居然……”
誒、這就是大指令?!
安茲心中一驚,手指不由收緊,那支怪模怪樣的對講機頓時仿佛眼珠都要被擠出來,然後隻聽“哢嚓”一聲輕響,那幾隻眼睛和嘴巴消失不見,隻剩下幾道看起來就很不妙的裂縫。
安茲:……呃、不會弄壞了吧?
不過反正他也不可能將這東西還給福地櫻癡他們,就拿回去讓迪米烏哥斯研究吧。
順手將大指令放進道具空間,安茲鎮定地掃了圈瑟瑟發抖的人類們,最後目光落在神情複雜的福地櫻癡身上,雙手一背,陷入沉思。
唔、看現在的情況,好像不說點什麼不行了……但他明明隻是隨便散個心而已,為什麼就這麼湊巧地撞破了人類政府的密謀現場啊!!
儘管內心的小人已經開始抱頭搶地了,安茲表麵依舊維持鎮定,一邊警惕著福地櫻癡等人再次發起進攻,一邊飛速思考說點什麼才能解決眼下的麻煩……
“魔、魔導王陛下!我、我們願意獻上東京!”然而沒等安茲開口,跟來監督這次交接的日本官員便搶先出聲,戰戰兢兢道,“請原諒我們剛才的失禮……吾等絕對沒有想要與貴國為敵的意思!”
“你!”大倉燁子不可置信地瞪向說話的那人。
如此沒骨氣地割地投降的發言,讓聯合國的官員都忍不住側目,隻是礙於魔導王的恐怖氣勢,誰也不敢觸黴頭。
語出驚人的那位日本官員是一位秘書官,他沒有在意其他人的反應,因為就算是受人鄙視或憎惡,也遠比被魔導王這樣恐怖的怪物殺死要好得多。
秘書官到現在都還在腳軟。
原本政府支
持福地櫻癡的計劃,是認為魔導國再強大、舉全世界之力總能贏下來,而且福地櫻癡作為日本政府人員,受令承接大指令,對日本的國際地位來說有著莫大好處。
所以政府派他跟著福地櫻癡一起過來,一來是代表日本在這件事上的立場,二來是讓他監控事態發展,將現場影像通過秘密攝像裝備傳輸給幕後關注著的高層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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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剛才看到了什麼?
突然闖入他們和聯合國的接頭現場的魔導王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無視重武火力圍攻、化解一個暴走的特異點、還拿走了大指令,並讓他們引以為豪的最終武器,在對方手中安靜得像個劣質玩具!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到魔導王的眾人這才深刻地意識到,他們到底要和怎樣的存在對抗……那是怪物,人類根本不可能會贏!
因此在看到魔導王沒收了大指令,“麵色”陰沉地看著他們不說話時,秘書官肝膽俱裂,沒有等耳機後麵的指示,直接就開口獻上了東京,企圖讓魔導王放他們一條生路。
秘書官不敢繼續注視魔導王那散發著死亡恐怖的身姿,渾身顫抖地做出了一個標準的土下座:“請您相信我國的誠意……”
安茲緩緩合上被驚掉的下巴,一時沒能跟上這個人類的思路:“……我要東京有什麼用?”
然而這句話聽在秘書官耳中,無疑是對他們提出的賠償極為不滿,頓時趴得更低了。
“抱、真的非常抱歉……”秘書官幾乎是打著牙顫說出這句話。
因為他忽然想起,魔導國實際早已占據了東京,那座被霸占並更改了外觀的鐵塔就是證據,所以他剛才自作聰明提出割讓東京,對魔導王而言,不僅毫無誠意,甚至還是一種挑釁!
安茲:……
他左右打量,發現了疑似放了攝像頭的位置,頓時疑惑地看過去:“哦?還有其他人?”
躲在監控器後麵的日本高層們頓時被他嚇得差點跳起來,唯恐對方穿過鏡頭來將他們殺死,在場的人都還記得魔導王當初隔空捏碎了某位挑釁者的心臟。
於是,連原本還在心痛割讓出東京的那批人也不敢再遲疑了,丟盔棄甲地讓秘書官傳達了高官層的決定:“我們願意成為魔導國的同盟……不、日本會成為貴國統治下的轄區!”
這是等同於賣國求存的行為,但他們已經彆無他法:橫濱的異能者早已被收服,咒術師的反抗力量也在今日被血洗,連最後寄托的大指令也被對方得手……日本早已是任憑宰割的魚肉!
大局已定。
既然如此,他們當然要識時務地向這位暴虐的死之統治者投誠,來儘可能地保住自身現有的權益。
看著渾身發抖還堅持笑得一臉諂媚的秘書官,安茲再次:……
這個場景,會不會有點太有既視感了……安茲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原本隻是想給冒險工會打打廣告拉點新鮮血液,結果直接給自己拉來了一整個附屬國。
“……具體事宜你們去找迪米烏哥斯
談。”安茲沉默半晌,最後熟練而心累地說,然後看向滿臉怔忡的福地櫻癡,不知該同情還是同病相憐,“把他們安全送回去吧,獵犬的首領。?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完,他不願再看這些人是什麼反應,隨意地擺了擺手,重新穿過傳送陣離開了。
福地櫻癡握刀的動作一滯,隨即眼底掀起更加激烈的風暴。
針對魔導國的計劃全部失敗,魔導王竟然不打算殺他這個叛軍之首?而他最後那句話又是在暗示什麼?
大倉燁子走過去扶他,神色同樣擔心:“隊長……”
福地櫻癡沉默地搖搖頭,他站起身,看向周圍慶幸劫後餘生的官員們,忽然明白了什麼。
——這些自以為保住一命而沾沾自喜的人沒有意識到,無論他們是權勢滔天的上層權貴,還是活在底層的普通百姓,在魔導國看來,都不過是他們隨手圈養的一群兩腳羊罷了。
而自認為清醒、想要拯救人類的他自己,對魔導王來說,或許也隻是一隻好用的牧羊犬……
魔導王最後那句話,就像在說“想要反抗也請隨意”……因為那不過是一點排遣心情的小鬨劇,人類的反抗,魔導國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從來沒有贏麵。
想通這點,福地櫻癡的心也隨之變得冰涼。
*
安茲心情非常鬱悶,畢竟誰能想到散心沒散成,反而又給自己找了一堆麻煩呢?
他已經不敢想守護者們收到日本政府的文書時會有什麼反應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接下來一段時間,他桌上的公文絕對會多到批不完的!
在外麵晃蕩了快一整晚,安茲終於在日出前磨磨蹭蹭地回到了橫濱的要塞塔樓。
一晚過去,副本地圖依然是關閉狀態,因此周圍的玩家早已散去,附近隻有Mafia的崗哨和巡邏的骷髏士兵。
安茲獨自站在塔樓門前,大門感應到主人的回歸自動打開,安茲卻沒有急著進去,反而站在門口,垂頭看著腳下的某處地方。
“憂太……”
他輕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朝地麵伸出右手,一粒渾圓剔透的水晶般的寶石在魔法的作用下,從地麵搖搖晃晃地飛起來,落進白骨王者攤開的掌心,安靜地躺在那裡。
他一動不動地保持這個姿勢看了許久,才終於在下一隊巡邏兵走過來前合攏手心,小心將那粒眼淚化作的寶石收進魔法空間。
唔、新的公文肯定已經堆積如山了,他還是先去解決這個吧……安茲搓搓臉,然後像怕被誰發現一樣,逃也似地走進了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