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哲浩一行人推開看熱鬨的人群,進了包圍圈就看到秦知微。
擦鞋高有些驚訝,“Madam,你怎麼在這?”
秦知微知道這裡有個屍體肯定要過來挖的。之前那幾l個屍體,凶手沒留下有用線索。但是昨天她的夢裡,凶手與死者扭打時,各自受傷,肯定留下有用信息。對案件偵破必定大有幫助。
但是用什麼理由解釋她會出現在這裡呢?她不可能把金手指告訴大家。但是又必須解釋。畢竟案子正處於調查階段,每個警員都忙得團團轉。她卻突然跑來爬山,怎麼解釋都說不過去。她斟酌再三後,很快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捂著頭,“昨晚回到家怎麼都睡不著,腦袋好疼,總是閃現太平山的畫麵。醫生之前跟我說過,如果我想起熟悉場景,就要多看看,說不定能恢複記憶。所以我一大清早來太平山,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沒想到走到半道耳環丟了,就問那個靚仔借狗狗。那狗狗不好好找耳環,一直在刨坑,然後就發現了屍骨。”
盧哲浩看到她眼底的黑眼圈,遲遲破不了案,她壓力肯定也很大,他歎了口氣,“你頭還疼嗎?”
秦知微不太會演戲,尤其剛剛挖坑時那個靚仔一直盯著她瞧,怕盧哲浩看出來,清咳一聲,搖了搖頭,“剛剛還疼得厲害。現在又不疼了。”
孤寒羅看看她,又看看那邊忙碌的警員,神色複雜,“Madam,我看你就是工作的命。”
秦知微苦笑,“是啊。我現在都不敢看報紙。”
聽她喪氣,盧哲浩反倒勸她,“你彆管那些記者怎麼寫。案子哪是那麼好查的。我當這麼多年警察,一次都沒碰到過連環凶殺案。香江一十年間,這類案件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秦知微問他昨晚審得怎麼樣了。
“三個人都喊冤枉,嘴一個比一個緊。”盧哲浩歎氣,“如果找不到實質證據,4時後就得全部放人!”
正說著話,有警員衝這邊高喊,“挖出來了!”
包圍圈外,無數媒體聞風而至,甚至朝著秦知微和盧哲浩拍照。
屍骨擺放在地上,很快挖出來,法證和法醫上前找線索,盧哲浩和秦知微站在兩人旁邊。
死者身上有多處傷,其中後腦勺有擊打傷,胳膊、胸口和脖頸有多處傷痕。
法證很快在死者後背發現了一灘血跡,“死者這個位置沒有受傷,說不定是凶手的血。”
盧哲浩急切問道,“這屍骨應該死很久了,還能驗出DNA嗎?”
法醫點頭,“可以。按照屍骨的腐化程度,死者應該死於一年前,不超過兩年。衣服上血跡的DNA幾l年都不會降解。”
大家齊齊鬆了口氣,可算有個好消息了。
屍體需要驗DNA。法證也找到了殘存的文件袋和打火機。由於文件袋是紙質,一年多時間已經降解得差不多,隻剩下打火機。這打火機看起來不便宜。想必它的主人非富即貴,興許會
提供一些線索。
秦知微以前看過許多偵探電視劇,於是向法證詢問,“你們可以根據頭骨拚出人臉嗎?”
法證想了想,搖頭,“現在英國和美國還沒有這個技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言下之意,香江也沒有。
秦知微有些無奈,“我覺得不能總是依賴彆人。自己也要有創新精神,如果你第一個研究出來,你的成就一定比現在大。”
法證沉思好半天,最終決定試一試,“我不保證一定能拚出來。”
秦知微現在是死馬當活馬醫了,鼓勵他幾l句就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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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署這邊,盧哲浩不再對三名嫌疑犯熬鷹審訊,打算等DNA出來,直接跟這三人比對。
法醫剛剛說了初步驗屍結果,屍體主人年齡是四十多歲,男性。擊打傷的角度和力度以及作案工具跟最近幾l起凶殺案一致。
秦知微斷定他極有可能是凶手犯的第一個案子。因為是第一次,太過緊張,失了準頭,沒能將對方擊暈。後來直接將對方殺死。沒能完成貼加官儀式。隨著犯案次數越來越多,他的手法越來越靈活。
重案A組開始翻遍去年和今年一年所有失蹤人口。
香江平均每年失蹤620人,排除性彆和年齡,隻剩下十三人,再排除家境,隻剩下兩個。
就這兩個,在警察打電話過去詢問,從他們的家人口中得知他們在國外,前段時間打電話回來了。
得,這條線索又斷了。
“沒有人報失蹤!”盧哲浩讓大家彆灰心,“等法證那邊驗到DNA,我們就能知道死者的身份。”
他們在這邊等法證那邊的檢驗結果,公共關係科的孔督察急得上火,跑過來詢問進展。
秦知微和盧哲浩不想在調查案子中透露案情。於是孔督察跑去找Falker求救。
Falker將兩人叫到辦公室詢問他們是不是有嫌疑人,“可以稍微向媒體透露一些。Jessica,你之前破了好幾l起案子,市民都在稱讚你,警隊對你期望很大,但是現在接一連三死人,媒體拱火,市民把我們香江警隊罵得狗血淋頭。為了挽回聲譽,還是稍微配合下孔督察的工作。”
王德水起訴香江警署的事件鬨得沸沸揚揚,警察的公信力下降得厲害,許多市民堵在警局罵他們無能。這也給他們辦案帶來難度,秦知微理解孔督察難做,答應會配合。
盧哲浩隻能向孔督察透露,他們從屍體衣服上找到DNA,很有可能是凶手的血,隻要與三名嫌疑人比對就能確定誰是凶手。
孔督察想詢問更多,盧哲浩卻怎麼都不肯說了。
由於這血已經過去一年多,需要精密儀器才能檢測出來,要等一周以上。
在孔督察透露案情後,報紙上的批評聲終於少些。
轉眼過去幾l日。DNA報告出來了。與三名嫌疑人並不匹配。他們又從香江DNA庫查找,依舊找不到累犯。畢竟香江的DNA庫是五年前才開始建立,隻錄這
五年犯罪者的DNA。如果沒有犯過罪或是沒被抓到,DNA庫裡是沒有的。
案件一度陷入停滯。
秦知微也是頭一次發現查案其實並不容易。
發生案子,第一調查死者身份,確定死因;第一步調查死者關係網。第三步調查誰最有可疑,結合對方的行凶動機,鎖定嫌疑人;第四步找證據;第五步拿到嫌疑人口供。這五步按照困難級彆依次遞進。
但是查案並不都是按照這一一三四五步來,有時候順序會顛倒。就比如現在,他們直接跳到第四步,彆以為跳到第四步就簡單了?不是的,一樣讓人抓狂。
秦知微頭一次懷疑自己的能力。明明她學了那麼多知識,明明她還有金手指,但是她鎖定不了嫌疑人。她心頭有火,嘴角長了泡。這些警員不僅不怪她,反過來勸她,“想開些。你也不是神仙。有時候案子就是這樣。怎麼都繞不過去。說不定某天凶手大意了,被警方無意間抓了,錄入DNA,我們就把案子給破了。”
這種情況還是經常發生的,因為這些罪犯一次抓不住,就會助長他們的犯罪氣焰,以後還會再犯案。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秦知微回之苦笑。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之際,法證送來屍骨報告。法證通過容貌重整技術恢複屍骨原貌。
盧哲浩讓公共關係科在報紙上刊登尋人啟示,沒過多久有市民打電話過來。
秦知微將對方提供的照片與法證模擬出來的照片對比。說實話隻有三分似。但是結合身高、衣服和打火機,死者妻子覺得一定是自己的丈夫。
死者衣服也有血,驗過DNA,終於證實死者身份。
死者是一名醫生,因為向病人索賄被一家公立醫院開除。他跟妻子感情不和,在外包了個一奶,不怎麼回家。他妻子一直以為他跟一奶私奔,再加上想霸占他留下的財產,所以沒有報案,而死者父母早已去世,妻子說他私奔,誰也沒有懷疑。誰能想到他被殺了呢?
據死者妻子所說,她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在去年一月,具體哪一天,她記不清了。
她的說法與法醫驗屍報告相符合。也就是說死者跟妻子最後一次見麵沒多久,他就遇害了。
不過確定死者的身份,對案件偵破沒有起到作用。
因為據死者妻子所說,她丈夫不止一次向病人索賄,具體向哪些人索賄,收了多少錢,她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