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微問陳督察,“如果對方符合側寫,我們可以直接抓人嗎?”
“可以請她回警局協助調查。但是沒有確鑿證據,搜查令可能很難批下來。”陳督察有些為難。這些富人會請香江最頂尖的律師教雇主怎麼脫罪。而高層領導為了自己的前途,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也不會輕易開搜查令。
秦知微揉了揉眉心,這就是資本主義的壞處。有錢可以阻礙警察辦事。
一行人到了彆墅門口,陳督察和秦知微按門鈴,等了許久也沒人過來開,不免有些焦躁。
陳督察站在門口張望,“會不會不在家?”
秦知微不太清楚,“應該在家吧。之前查過她的信息,上麵寫的是無業。”
那麼多遺產,不想工作也很正常。
他們卻不知道,裡麵的人不但在家,而且正在觀看監控。
隻見一間碩大的房間擺放十幾台電腦,監視彆墅大大小小角落,其中一個電腦屏幕正顯示秦知微和陳督察兩人的身影,而順著這個屏幕往右移,第六個,可以看到正在進行一場殘酷的血腥場景。
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困在十字架上,雙手雙腳被鐵環扣住,他叫劉光民。
站在他麵前的女人叫許嘉欣,她身上沒有被捆綁,手裡正拿著鞭子,身體卻在瑟瑟發抖。仔細一看,原來他們被困在一個鐵製的牢籠。
昨天17點,他們坐上陳莉莉的車,喝了兩口水,醒來後就被帶到這個地方。
牢籠角落有個監控和喇叭,有個女聲要求她每個小時抽打劉光民三十鞭子。
許嘉欣確實恨丈夫,恨他在外麵包二奶,孩子生病了也不管,對她更是不聞不問,每次回來都會故意發火,還會打她。這樣的日子她受夠了。她向家事法庭提交離婚申請書,丈夫卻逼她淨身出戶,否則彆想要孩子的撫養權。
孩子今年已經六歲,她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沒有住所,想要爭奪孩子的撫養權簡直是癡人做夢。
於是兩人經常爭吵,各自請律師,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沒想到剛下了樓遇到陳莉莉。對方是社區派來,緩和他們夫妻關係。
兩人隻以為這是一次例行談話,沒想到上了車,喝了點水,兩人就被抓到這裡。
那個喇叭裡的女聲要求許嘉欣每隔一個小時就鞭打丈夫三十鞭。
“陳莉莉?你放我離開!”
沒有人回答,許嘉欣隻能拿著鞭子使出力氣往丈夫身上抽。
從昨現在他已經挨了幾百鞭子,身上鮮血淋漓,臉上更是被鞭子抽過幾次,破了相,誰看了都害怕。尤其他似乎生了病發著燒,兩頰潮紅,噴出來的氣息都是熱的。挨了一鞭子,他艱難睜開眼,低低向她求饒,“嘉欣,彆打了!疼!”
許嘉欣看著血肉模糊的男人有些下不去手。再這麼抽下去,對方不死也殘。她再恨丈夫,也沒想過要他的命。她跪在地上痛哭,求陳莉莉放她離開。
她哭得撕心裂肺
,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在抽丈夫。剛開始是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將他對自己的疏忽全部發泄乾淨,可是看著他痛苦求饒的模樣,她又覺得自己很可悲。陷入自厭情緒。如果她自己能爭氣些,如果她沒有結婚,她是不是就不會受這種苦。再之後她抽他純粹是為了完成任務。
現在她隻剩下害怕。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一想到丈夫會死在自己手裡,她就充滿絕望,她渴望有人能救她出去,卻始終沒有奇跡出現。
等她哭累了,那喇叭聲再次響起,“殺了他,我就可以放你出去!”
隨即一把水果刀從頂部的洞口落下來。
這話一出,匍匐在地上的女人緩緩抬頭,看向那角落裡的喇叭。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堵得她喘不過氣,之前的擔憂終於成真了。她手心冒汗,後背幾乎被虛汗浸濕,一顆心咚咚跳,她站在柵欄邊,想看清周圍,但是四周黑洞洞的,好像怪物張著的大嘴。
她視線不由自主移向架子上的丈夫。男人早已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想起之前他們吵架時,他多囂張啊。想起抓奸在床時,他摟著二奶時的囂張嘴臉,想起兒L子生病,她一個人抱著孩子去醫院排隊,她差點暈倒在地;想起他曾經的種種不是,她眼裡充滿戾氣,慢慢走向男人。
她腦子亂極了,喉嚨幾乎發不出聲音。腦海有個人一直在催促她:殺了他,殺了他,你就自由了。
可是又有一道聲音在提醒她:不要相信她,殺了他,你也出不去。而且殺人要坐牢的,豆豆怎麼辦?
劉光民似乎有所覺,掙紮著抬頭,用乞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妻子,“嘉欣,彆殺我!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回去我就跟茵茵斷了。”
“他在騙你!男人都是騙子。他們隻會用花言巧語哄騙女人。你相信他,等他出去,他會將你今天的行為百倍千倍還給你。他會偷偷將你殺掉,然後謊稱你失蹤。自己卻逍遙法外。你彆忘了,你要跟他離婚,他卻讓你淨身出戶,你為他生而育女,身材變型,他如此狼心狗肺。簡直豬狗不如。”喇叭裡女人的聲音冷酷而無情,讓許嘉欣剛剛升起的憐憫之心瞬間瓦解,又多了幾分堅硬的外殼。
“殺了他,我就放你出去。我會將他的屍骨永遠埋藏,永遠沒人找到他。你可以高枕無憂。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女聲溫柔笑著,聲音帶了點蠱惑和冷酷,“如果你不殺他,我會連你一塊殺了。你們一起到下麵做鴛鴦。”
說完,她不再說話。許嘉欣卻是嚇得瑟瑟發抖。她想起之前報紙上報導的夫妻被殺案。難不成就是這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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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一直沒人來開門?”秦知微想過對方可能不會乖乖配合他們工作,但是沒想到對方連門都不開。
他們沒有搜查令,不能闖入私人地盤。
陳督察也是愁得不行。想了想,隻能安排其他警員在門口守著,如果有人出來,第一時間通知他。
秦知微見他要回西九龍警署,想了想也跟著上了車,“我
跟你一起去吧。兩個人說服力比一個人強。”
現如今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童欣月參與這起命案。領導可能不會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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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案件已經查到這裡,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兩人馬不停蹄趕回西九龍警署,請陳督察的上級總督察簽字。
總督察卻有些為難,“沒有證據,我怎麼簽字?她現在還不是犯罪嫌疑人,就算我批準你們將人帶回來協助調查。對方不願說,我們找不到她涉案證據,也得放人。沒有找到證據之前,你們彆打草驚蛇,先找證據再說。”
秦知微據理力爭,“總督察,我們已經從陳莉莉車子查到四位死者的頭發。她很有可能將死者運送到童欣月的彆墅,供對方殺戮。陳莉莉與童欣月關係最為親密。陳莉莉家沒有地下室,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童欣月就是凶手。”
總督察問她,“那你們有查到童欣月涉案證據嗎?”
秦知微噎得不輕。當然沒查到。那童欣月壓根不出門,都是陳莉莉去找她。
“總督察,我們隻要能進了童家彆墅,就能找到她涉案證據。據目前來看,童欣月涉案可能性最大。市民都在盯著這起案子,如果我們不能破案,香江警隊的名聲必將受損。”
總督察擺手,“那怎麼行。因果不能顛倒。”
陳督察頭都炸了,他萬萬沒想到緊要關頭,居然輸在搜查令,“警司,劉光民夫婦還被她關著呢。萬一我們找到證據前,他們死了怎麼辦?兩條人命啊,外麵市民鬨得人心惶惶。現在夫妻倆都不敢走在一起,生怕著了凶手的道。”
總督察歎氣,“但是你們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證明劉光民夫婦被童欣月關在彆墅。”他左手拍右手,“萬一又像陳莉莉那樣一無所獲,怎麼辦?”
之前警隊鬨得那麼大,隻抓到陳莉莉這個不是凶手的嫌疑人,媒體將之報導出去,他被領導責罵。他壓力也很大。
陳督察急得額頭冒汗,一時找不到理由來反駁,焦躁地轉來轉去。
秦知微卻給他拿出一份口供,“我在半山谘詢過那邊的保潔人員。陳莉莉每星期都會去彆墅看望童欣月。”
總督察攤了攤手,“她去探望童欣月,並不能證明童欣月有可疑。”
秦知微沒想到這總督察如此難纏。
她想了想,決定以勢壓人,於是她直接出了辦公室,到公共關係科借電話打給Falker。
雖然都是總督察,同一級彆,但是Falker屬於總部,自然要高一級。這就跟古代的京官比地方高半級是同樣道理。
這次Falker也有些難辦,“你確定童欣月真的參與這起案子?”
秦知微沒見到童欣月,但是她有直覺對方就是凶手,她斬釘截鐵道,“確定!”
Falker沉吟片刻道,“如果你進去沒有搜到人,升職加薪可能會泡湯,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嗎?”
秦知微再次重複,“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