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立刻有警員舉手,“Madam,為什麼是四十五至五十五之間?”
“死者體重超過75KG,凶手居然可以將死者拖到高台,說明凶手身體很強壯。”秦知微態度很溫和,幾乎是一點點分析給大家聽,“死者腿部被凶手持續性毆打,說明凶手很恨死者的腿,說明什麼問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試探問,“說明凶手沒有腿。”
秦知微還沒說,立刻就有警員回懟,“Madam剛剛說了,凶手很強壯。一個瘸子怎麼把死者拖上天台?”
那警員滿臉懊惱。
秦知微忙打圓場,“其實他剛剛說得已經接近了。凶手不是沒有腿,而是他親近的人沒有腿。在男性心目中最親的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兒子或女兒,性彆和年紀應該跟死者差不多。所以凶手的年齡在四十五歲至五十五歲之間。”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年齡是這麼推理的。
“屍體笨重,凶手拖著不方便,而且是白天拋屍,凶手應該是偽裝成搬運工,將屍體藏在箱子裡運進電梯,然後再搬到天台。”
陳督察想起一件事,“法證在天台發現一截斷裂膠帶,應該是紙箱上麵的,可以檢測出指紋,隻是我們暫時找不到可以比對的嫌疑人。”
秦知微頷首,“凶手殺人並不是臨時起意,但他拋屍過程並不謹慎,可見對方智商不高,學曆最多是中學。他應該有一輛車,普通的出租車後備箱無法運載太大的紙箱,所以很有可能是裝載貨物的麵包車。”
眾人直呼過癮,“我們可以根據這幾點
來排查麵包車。”
陳督察給她做了總結:凶手年齡在四十五歲至五十五歲之間,兒子很有可能下肢癱瘓,有一輛麵包車,身體健壯有力。
陳督察帶領全組人員到車管所查詢符合側寫的嫌疑人。
這時候的車管所還沒有聯網,所有資料全是紙製,上麵會填寫名字、出生年月日、家庭住址、車輛信息、緊急聯係人。最後一點多數是填寫另一半或父母的信息,很少會寫孩子。
也就是說他們隻能從這邊搜到年齡、車輛類型這兩項。剩下的資料還需要走訪調查。
他們逐個翻找,工作量巨大,在車管所待了一下午,就找到幾百個符合側寫的司機信息。
隻找了半天,第二天陳督察就將這任務叫停,“這樣找下去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兩樣,我們得換條思路。”
有警員建議到醫院調查凶手兒子的情況,“男性,年齡在二十四歲左右,下肢癱瘓,應該很好查吧?”
這話一出,立刻遭到警員反對,“你知道全香江有多少醫院嗎?六十多家,全是紙製檔案。萬一凶手兒子是從國外回來,我們又得重新調查凶手。”
“但是查醫院,比車管所要容易。”
陳督察看向秦知微,“秦督察,你覺得呢?”
“如果論省力,還是醫院更好查一些。我們可以先查深水埗附近的醫院,以公立醫院為主。最好是近三個月才發生下肢癱瘓,而且不可能治好。醫生應該有印象。”
一般醫生不記得小病的病人。但是如果病人得的是絕症,怎麼都治不好,醫生多少都會有點印象。當然如果超過三個月,估計醫生也記不清了。
警員們立刻行動起來,開始分配人手到公立醫院找醫生了解情況。
他們先是調查深水埗附近的醫院,先查公立醫院,沒找到。於是又調查私立醫院,還是沒找到,於是又擴大區域,一點點擴散,把整個香江六十多家醫院全跑遍了。還是一無所獲。
“難道側寫出了問題?”回來的路上,沙展頭一次產生懷疑。
他仔細回想秦知微的側寫,無懈可擊,應該沒問題才對。為什麼找不到符合側寫的人?
沙展揉了揉眉心,“難道真被大高那烏鴉嘴說中了。真的是從國外回來的?”
“如果真從國外回來,反倒好查了。我們可以去入境處調查。就怕死者兒子不是近三個月出的事,而是幾年前。那醫生可記不住。我們隻能翻醫院卷宗。那可比車管所更難查。”
畢竟現在香江有車一族不多,但是誰敢保證自己幾年沒生過病?
陳督察讓他彆多想,“從醫院這邊行不通,我們再換條思路。”
沙展不可思議了,“難道還去查車管所?那麼多目標,全部排查一遍,那得查到什麼時候。”
回到警局,陳督察將這案子重新複盤。
秦知微重新又換了一條方法,“死者口袋有一張九龍巴士15線的車票。雖然司機記不清死者的身份,但是死者一定在沿途就下了車,而後被凶手帶走。我們可以沿著這條巴士路線,尋找符合側寫的司機或者向其他司機打聽。把他們的車牌登記下來。然後再到車管所查他們的個人信息,再回到警署調家庭信息。”
雖說沿著巴士整條路線挨個找麵包車,有點傻,但是比起到車管所大海撈針,速度無疑快很多。
大家立刻點頭表示同意,“我覺得這條思路可行。”
陳督察向上麵申請調了二十個軍裝警,分彆配對,有的去平田街,有的去安田街,有的去藍田(北)總站,有的去德田街……
分配完區域,大家開始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