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是主臥的男主人。而後是次臥的兩個孩子,最後一個才是陽台的小偷。
“凶手給張安晴蓋了一件衣服,表明他在愧疚,凶手應該有個女性長輩,而且待他很好。你們找嫌疑人時可以著重注意這點。”
這就是不反對團夥作案的可能。
接下來盧哲浩帶領組員調查小偷的人際關係。
小偷身上沒有證件,而警務係統暫時還不能根據照片檢索出身份,但是敢上門盜竊的小偷一般都有前科,於是他們用小偷的DNA在DNA庫檢索,很快得到對方的身份信息。
小偷名叫範紹輝,兩年前曾因為偷盜被判入獄,因為盜竊金額不大,隻判了一年。
他無父無母,今朝有酒今朝醉,打工乾活從來不超過三個月,不過他有固定住處,位於深水埗福源大廈2樓。
這是個籠屋,空間狹小,破舊的老牆壁,到處都是鐵製籠子,固得名“籠屋”,兩百尺的房間隔出十個房間,這麼多人共用一個衛生間,這裡沒有空調,也沒有自來水。在悶熱的夏天,空氣流通性差,房間裡甚至比外麵更熱(1)。
這裡多數是年紀大的老人家。這些人沒有保險,沒有收入,靠著微薄的社會援助金勉強度日,每到夜裡就會哎呦哎呦喊疼,他一個年輕人住在這,多少有點格格不入(1)。
盧哲浩從範紹輝的床鋪內找到一些個人用品。值得一提的是有個塑料盒子,上麵還有鎖,被範紹輝保護得很好,可見他的貴重物品都放在裡麵。
物理組將鎖打開後,裡麵有一張發黃的照片和幾百港幣。
照片是範紹輝與父母的合影,看上麵的日期,應該是十五年前。
盧哲浩問住在這家籠屋的老人家,“你們有沒有見過範紹輝的朋友?”
老人家搖頭說沒看到,“他都是獨來獨往,跟我們也不講話。每天早出晚歸。”
盧哲浩隻好調查範紹輝之前工作過的地方。
他乾過的工作很多,多數是服務員之類,但是乾的時間都不長。
問了幾家,這些老板對他的評價出奇的相似。
“他喜歡偷客人東西。還會跟客人吵架。我隻能將他辭退!”
一個喜歡偷客人東西的服務員,沒有哪個老板敢用。
問到範紹輝有沒有朋友,老板搖頭,“從來沒見過朋友找他。他都是獨來獨往。”
案子調查到這裡,陷入僵局。
盧哲浩找不到有用線索,隻能采用最後一個辦法,到公共關係科找孔督察,讓對方出麵登一則尋人啟示,看看有沒有誰認識範紹輝。
在他看來,這個年齡段的靚仔,不可能真的獨來獨往,一定有酒肉朋友,否則生活多孤單。
刊登第二天,就有人打電話給警局,表示他認識範紹輝。而且跟他是從小就認識。
這下峰回路轉,大家立刻馬不停蹄趕到這人家裡。
這人名叫趙俊才,是家公司的文員,收入不高,但是他有父母幫襯,所以日子
過得還算可以。
他們過來找他,趙俊才將人往外麵領,“我爸媽不讓我跟阿輝一起玩,所以……”
大家表示理解,於是一行人隻好到公園。
據趙俊才交待範紹輝做事沒有恒心,喜歡來錢快的行業,“我勸他悔改,他總是不聽。還罵我發不了大財。他是不是又偷錢了?我之前就勸過他找份工作。他總說自己手癢,忍不住。”
看樣子,他還不知道範紹輝已死。
盧哲浩問趙俊才,“你知道範紹輝有朋友嗎?”
趙俊才仔細回想半天,“沒有。他隻有我一個朋友。他有那個毛病,誰會跟他交朋友。”
張頌恩奇了,“他喜歡偷東西,你就不怕他偷你嗎?”
“我工資卡是爸媽收著,他們每個月給我兩百零花錢。我有了錢會請阿輝吃飯。他不會偷的。”趙俊才看起來就是那種老實巴交的人,彆說偷東西了,這輩子做過最冒險的事情就是瞞著父母跟死者交朋友。
“十二號晚上淩晨一點至淩晨三點,你在哪裡?”孤寒羅問。
趙俊才不明所以,幾乎是脫口而出,“那麼晚肯定睡覺啊。”
“你為什麼跟範紹輝當朋友?”擦鞋高問。
“小時候我們是鄰居,他父母在世時,他不是這樣的。那時候村裡有條狗咬人,阿輝還救過我呢。但是他父母去世後,他沒人養,到福利機構,那裡的孩子欺負他,他就染上了壞毛病。”趙俊才提起過去有點傷感,“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玩伴,彆人欺負我,隻有阿輝不會。”
兩人也算同病相憐。難怪能成為朋友。
盧哲浩歎了口氣,把範紹輝已死的事說了。
趙俊才顯然不願相信,看了好半天,“不可能!你們騙我的,對不對?”
眾人靜靜看著他。趙俊才越來越心慌,警察怎麼可能會跟他開玩笑,他腦子一片空白,原地呆愣好半天,最終還是接受現實。
“你最後一次見範紹輝是什麼時候?”
“大年初二。他請我吃飯。之前都是我請他的。”趙俊才紅了眼眶,眼淚也控製不住落下,“他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死?”
盧哲浩把他入室搶劫,反倒被殺的事說了,“你有沒有聽他提過要去偷錢?”
趙俊才仔細回想,搖頭說沒有,“他從來不跟我說這些,可能怕我報警。不過我看他心情很好,過年時應該賺了不少錢。”
“他有沒有提過自己新交了朋友?”
“沒有。”趙俊才篤定,“他隻有我這個朋友。”
案子查到這裡徹底進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