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了。我讓張頌恩和孤寒羅跟蹤他們。”秦知微見他拿到搜查令,立刻帶人上樓。
他們也不好耽誤,先拿到證據再說。
用開鎖工具開了門,三人和法證在屋內翻找,終於找到宋太太說的那件衣服,可惜已經被洗乾淨,“不知道還能不能驗到DNA?”
法證聞了聞味道,又用藥劑檢測,“上麵確實有人血。但是驗不到DNA。”
想驗DNA就得有血,這血已經被衝洗掉了。
擦鞋高從廚房找到一雙塑膠手套,“我聽宋華池的鄰居說家裡的衛生都是宋華池在搞,他向來心粗,估計這雙塑料手套沒有用消毒水清洗過。”
隻要不是用消毒水,手套裡麵的殘留就能檢測出來。
法證拿了塑封袋將塑膠手套裝好,“等我檢測完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法證還拿了宋華池的鞋子。由於不清楚是哪雙鞋子,所以宋華池所有鞋子都拿走了。
盧哲浩從床頭櫃中找到金飾和名表。法證表示,“手表是貼身戴,上麵應該可以提取DNA。”
至於名牌包包估計轉手了,沒有發現。
搜證完畢,還沒走,盧哲浩就接到張頌恩的電話,“浩哥,宋華池帶他媽來了醫院,說是辦理住院手續。”
“他媽得了什麼病?”
“肝癌晚期。”
秦知微愣了下,肝癌是治不好的。宋華池殺人就是為了救根本救不活的母親?那也沒必要殺那麼多人?連孩子也一起殺。簡直喪心病狂!
盧哲浩她把宋華池帶到警局。
掛上電話,秦知微看向盧哲浩,“凶手作案動機不明確,或許另有隱情!”
盧哲浩明
白她的意思,“我會繼續調查宋華池的人際關係。”
秦知微回去上課,等她上完課,回到重案組,盧哲浩等人不在,隻有孤寒羅一人在。
“你們審宋華池了嗎?”
“沒有。浩哥之前審他,他一句話都不肯說。想要拿他的口供會很難。”孤寒羅看得出來宋華池嘴很嚴,“他母親肝癌,治不好,他送去醫院,隻是想緩解她的痛苦。”
秦知微等了不到半小時,盧哲浩終於帶小組回來了。
他們到宋華池老家調查過他的資料。
“宋華池少年時,家裡被搶劫,母親被劫匪毆打,失去一條腿,他父親也被匪徒打死。可能留下了心理陰影。”盧哲浩沉重。
秦知微看著這遝發黃的卷宗,“宋華池對母親過於依戀,現在母親不久於人世,激發了他心中的惡……不對,還是說不通。”
盧哲浩疑惑,“怎麼說不通?”
“他母親身體不好,但是可以掙錢,他的生活並不拮據,他遠沒到走投無路的時候。”說句不好聽的,肝癌晚期基本可以放棄,住院就是為了開止疼片,但是那東西也要不了多少錢。
盧哲浩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對的。
“如果他為了錢財,不可能將業主一家殺死,他隻需要趁著業主不在家,用鑰匙打開門,偷走錢財就行。他黑夜上門目的就是殺人。如果隻是裝修時,張安晴罵了他們幾句,他最恨的人應該是張安晴才對,為什麼還要給她蓋衣服?一定是彆的原因。那個原因必須滅門。”秦知微頓了頓,“除非他有非殺不可的理由。”
“會不會是反社會人格?”盧哲浩找不到理由,想了個最直接的理由。
秦知微立刻否定這個理由,“反社會人格沒有同理心,缺乏道德感,沒有底線。他們無法自我反省,也毫無共情能力,很難明白愛和關懷的意義。換句話說他不可能孝順母親。”
孤寒羅和張頌恩到寶光大廈走訪調查,沒發現什麼異常。不過他們找到死者華永誌曾經投訴過宋華池。
之前鄰居太太的口供可沒提到這事,盧哲浩奇了,“因為什麼被投訴?”
“前幾天,寶光大廈19樓很臭,他以為有死老鼠,宋華池找了半天沒找到臭味來源。後來越來越臭,警察來了才發現住在他對麵的那個獨居老人死了。”
這個投訴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秦知微卻讓張頌恩把這個報警記錄拿過來,她要仔細看看。
張頌恩點頭,很快就去分區警署找到這項報案記錄。
秦知微看完後,示意盧哲浩跟她一起進去審訊。
盧哲浩頷首。
進了審訊室,盧哲浩負責記錄,秦知微負責審,“宋華池?”
宋華池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覺得無趣低下頭。
“我們從你家拿到的衣服,上麵檢測出人血,而塑膠手套裡麵的微量元素與死者華永誌家的鎖眼一致。你將鑰匙扔進下水道,但是它太大了,被下水道的管子卡住,法證也搜到,
它就是死者華永誌大門的鑰匙。你的鞋子跟死者家裡的鞋印一致。你的床頭櫃找到金飾檢測出張安晴的DNA,名表檢測出華永誌的DNA。這些你怎麼說?”
宋華池依舊沒說話,他甚至沒有抬頭。他這態度立刻激怒了盧哲浩,對方一巴掌拍在桌上,“宋華池,以現有證據足足夠告倒你。你有什麼話說?”
宋華池還是不搭理。擺明不會給口供。那表情好似在說“你們有證據就告”。
盧哲浩臉色氣得鐵青。
“還記得蔣淑梅嗎?人稱梅婆。”
宋華池猛地抬頭,靜靜看著出聲的秦知微。
秦知微與他四目相對,“梅婆是個獨居老人,她死了,法醫解剖說她摔死,但是一個腿腳不好,還摔倒在地的人怎麼能蓋上衣服?”
負責這案子的警察隻以為是意外。並沒有放在心上。
“梅婆說話惡毒,對你們這些保安也不好。動不動就投訴,你們保安對她很不滿。”
宋華池雙手緊握成拳。
秦知微歎了口氣,“她年輕時丈夫死了,好不容易將兒子撫養長大,送出國,對方卻一去不回。一個人孤零零的。越不順,她就越想罵人。說來她和你母親遭遇很相似呢。隻是她沒有你媽命好,攤上你這麼孝順的兒子。”
宋華池沒有注意到她麵的話,眼裡全是不可思議,“這不可能!”
秦知微搖頭,“這是梅婆的卷宗,她死了,她兒子還要爭財產。但是梅婆早就立有遺囑,將財產捐給福利院,也不給他。福利院要給他打官司。”
“可是他沒來寶光大廈。”
“所以說他不孝啊。母親死了,連她死過的地方都不肯來一趟。全部委托律師辦。”
宋華池兩眼發直,一動不動。
盧哲浩察覺出他不對勁了,想開口聞訊,卻被秦知微阻止。
“那衣服是你蓋的吧?”秦知微開口。
宋華池胡亂點了下頭,眼淚落下來,“我……我鬼迷心竅偷了她東西,她要報警抓我,我一不小心就將她推倒。逃走了。過了一晚,她一直沒有出現,我覺得不對,就去了她家。這才發現她已經死了。我就給她蓋了衣服。我……我沒想殺她。”
“後來呢?”
“我給梅婆蓋衣服的時候被華永誌的兒子看見,他問我要錢打電動,他父母管得嚴,手頭沒錢。如果我不給他錢,他就威脅我告訴他父母。一次兩次我給了,可是次數多了,我受不了。我就……殺了他們。”宋華池雙手捂臉,嗚嗚地哭。
眾人沒辦法同情他。他推到梅姨隻是意外,就算判刑也判不了多久,可是他為了隱瞞真相,殺了五個人,簡直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