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微搖頭,“凶手第一次就敢在公開場合殺人,沒有戴口罩遮住自己的臉,他根本不擔心被彆人看見。嫌疑人如此大膽,很有可能正遭受精神崩潰!”
聽到是精神病患者,眾人想起之前那個師奶當街殺人。
盧哲浩頭皮發麻,“你的意思是這可能不是第一個?”
秦知微頷首,“如果他的精神持續崩潰,第二個不會太遠。”
殺人是精神崩潰的結果,而不是因,更不可能治病。
盧哲浩深吸一口氣,“那他的喜好是什麼?”
秦知微暫時還猜不透,“你們先詢問她來了香江之後做了哪些事,全部了解清楚。可能某一件小事激怒了死者……”
她頓了頓又道,“凶手瀕臨崩潰,而死者做的某一件小事剛好觸發了他行凶動機。如果他下次精神崩潰時,某位市民恰巧也做了這件事,他就是下一個受害者。”
這……眾人這次開始緊張起來。
盧哲浩立刻給組員們下命令,張頌恩去找新娘了解死者這幾天的行程,她喜歡做哪些事等等。其他組員到各大精神病院調查最近出院或釋放的病患。
他們動作很快,也很儘責,但是事與願違。沒有符合側寫的精神病患者。
秦知微忙著錄製節目,隻能通過電話
交流。得知重案組找不到符合側寫的精神病患者,她沒有太意外,說明這個凶手很有可能是第一次發病。
張頌恩把死者來香江之後的活動一五一十講給秦知微聽。
到冰室排隊吃早點,拍照,坐巴士,喝下午茶,到餐廳吃飯,洗照片……每一件都很普通,他們分析不出哪個行為激起了凶手的殺戮欲。
秦知微將這些記錄反觀翻看,也找不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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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平坦的馬路,站台前有一夥人排隊在巴士。站在最前麵的是個學生,之後是師奶,年紀大的阿婆,胸前紋著五虎將的兩名古惑仔。
前麵的古惑仔穿著藍色背心,胸前戴著金屬項鏈,下身破洞牛仔褲,他抽著煙,滿嘴臟話,不停跟身後的兄弟抱怨,“阿偉,彪哥現在膽太小了,總是讓讓讓,讓他個頭啊讓。我們兄弟被人欺負,他都不幫我們出頭。這讓道上的人怎麼看我們,還以為我們是窩囊廢呢。”
阿偉長相斯文,拍拍他肩膀,“算了!阿強,你也知道彪哥現在避風頭,O記的人正在查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好。”
阿強哼了哼。
就在這時有個穿藍衣的男人走到古惑仔身後排隊。他穿著一件藍色長袖T恤,背著包包,這麼熱的天,他正往手上戴手套,阿偉吊兒郎當回頭,眨見這一幕,輕嗤一聲,在藍衣男人看向自己時,他瞪了對方一眼,正打算轉身,藍衣男人低垂著頭詢問,“我可以跟你換位置嗎?”
阿偉白了他一眼,沒搭理!
藍衣男人從包包拿出一把軍刀,將它打開,他垂下的那隻手敲擊著褲子側麵,一下一下又一下……
就在這時,阿偉握了下上衣口袋,拍了下腦門,“糟糕,我鑰匙忘帶了,你先去,我馬上過來。”
阿強又爆了個句粗口,“整天忘事,你長腦子乾什麼的?!”
阿偉討好地笑笑,飛快跑開。
身後的藍衣男人滿足地長舒一口氣。
一直排隊的師奶似乎很著急,時不時看一眼手表,巴士始終沒來,她左顧右盼,與阿強四目相對。
原來阿強正在偷前麵阿婆包包裡的錢,抬頭時與師奶撞個正著,凶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師奶嚇得立刻轉過頭。
就在這時巴士來了,排隊的人陸續上車,藍衣男人也跟了上去。
不多時乘客一個接一個的上,又一個接一下地下。直到古惑仔終於到站,下了車,男人也跟著下車。
阿強吊兒郎當地走在前頭,很快到了一家燒烤攤,那裡有幾個朋友招呼他坐過去。
一群人互相招呼,而後一起喝酒吃菜,再然後那個落下鑰匙的阿偉姍姍來遲,眾人罰酒,阿偉向大家告饒,接過酒一杯接一杯喝下去。
在他們笑鬨時,藍衣男人一動不動站在對麵,像是在等人,但始終沒看到他等的人過來。
要是普通人看到這一幕,早就生出警覺心,可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古惑仔,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們喝著酒,接著太妹,劃拳喝酒,好不快活。
酒足飯飽後,有的摟著太妹去旁邊鐘點房開房,有的有事先走一步,有的喝醉了到後麵吐個不停,隻有阿強酒量好,笑話這些人酒量不行,慫得很,而後一隻手搖晃著鑰匙,慢悠悠離開燒烤攤,夜幕降臨,路燈依次被點亮,從遠處看就像一展展小燈籠。
阿強走了幾步,感覺身後有人跟著自己,他停下來回頭,隻看到有個藍衣男人,對方瘦瘦小小,顯然不是混社團的人。
藍衣男人近前,刀劃向他脖頸,阿強下意識想躲,奈何喝醉酒後,反應速度不如平時,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鮮血順著脖頸緩緩流下,走路好好的行人突然看到殺人現場,嚇得失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