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鴛沒顧及她的神色,急急忙忙地說:“邵銘他跟我說了,讓我多照顧照顧薑未。我是她室友嘛,你看要不我們一起……”
“不用。”褚漾本就淡淡的神色,霎時變得冷若冰霜,如同冬日梅花上凝結的冰雪,“她不希望被彆人知道。”
褚漾回身看她一眼,眼中警告意味十足,宛如冬日屋簷下的冰棱,鋒芒毫不掩飾。
“好吧,那祝你們玩得愉快,有事情可以找我。”高鴛沒再堅持,衝她揮了揮手,繼續回身對著燒烤架。
仿佛真的隻是室友間熱心多問了一句。
褚漾自以為並沒有流露出半點心思。
可是自然而然生出來的維護和占有欲,在她烏瞳裡濃到化不開,又怎麼會被人看不出。
也隻有薑
未這樣生來不知愁苦的公主,才不知道被人這樣精心寵溺著,有多難得。
……
晚上褚漾還是要回去山頂搭帳篷,隻有那裡地勢平緩些,適合露營,大家聚在一起也安全。
她望著悠然坐在墊子上數星星的薑未,想起方才吃完燒烤,她情不自禁拿紙幫薑未擦嘴時候,指尖滑過對方柔軟唇瓣的觸感,不由一陣恍惚。
薑未卻隻是有些不好意思:“怎麼你這麼照顧我。”
褚漾跪在墊子上收拾東西,靜靜反問:“照顧學姐不是應該的嗎?”
薑未粲然一笑:“那就謝謝學妹啦。”
她從身後貼過來,身上的馨香氣息霎時送入鼻端,褚漾脊背本能繃緊。
入耳卻是薑未的輕笑,她從身後環抱住褚漾的腰身,滿頭長發落在褚漾肩頸,毫不顧忌地披散開來。
女人溫柔感慨:“有你真好。”
夜風徐來,浩大渺遠,輕拂過每一寸肌骨,褚漾發現自己早已無藥可救。
隻是一句話、一個擁抱而已,她就已經淪陷進了薑未編織的陷阱。
可她能怎麼辦呢,太曖昧太溫柔,她舍不得去掙脫,隻能把呼吸儘可能放輕,生怕驚擾了靜謐的夜色。
僅僅是感受著薑未溫熱的體溫,她就幸福得想哭。
薑未雙手環繞,扣在她腰前,褚漾本能地往下想觸碰她的手,卻又慢慢收回,最後停留在她掌背上方幾毫米的距離。
擺出十指相扣的姿勢,裝作她們已然是一對愛侶。
薑未仍然渾然不覺般,臉頰貼著她的脖頸,輕輕蹭著,如同不安分的小動物般。
褚漾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有一個詞叫交頸廝磨。
實在是太親密,太讓人沉淪。
褚漾閉上眼,任憑夜風拂過她的眼睫,她想用全身的感官好好地記住這一刻。
或許是她這輩子距離薑未最近的一刻。
靜靜過了半晌,褚漾在一片黑暗中,輕聲問:“那……你想一直有我嗎?”
沒有回音。
她往下一摸,意識到薑未早就鬆開了手,是她一直沉醉在幻夢裡走不出來。
褚漾無奈地搖頭輕笑,笑自己癡傻,隻是這樣熱烈表白的機會不多,到底有些可惜。
但,今夜能和薑未共眠,這樣的誘惑又讓她迅速振奮起來,雙眸在黑夜中熠熠閃光,興奮至極,卻還要刻意遮掩。
實在難為她。
隻有山頂才地勢平緩又安全,褚漾不得不回到大部隊去搭帳篷。
她謹慎地確認幾遍薑未不會被亂跑也不會被找到,才答應先去:“那,等過一會篝火熄了你就來找我。”
薑未衝她笑,月光清輝灑落,她恰是人間最皎潔那一抹:“好。”
帳篷搭得很結實,也很安全,隻要躲在裡麵,就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不管做什麼都可以。
褚漾在帳篷裡翻了個身,眼睛有些酸,猶豫著要不要起身去找薑未。
就在此時,帳篷拉鏈被輕輕拉開了,悄沒聲的氣音伴著一陣甜香傳來:“是我。”
褚漾心頭如鹿撞,生怕彆人發現,下意識拉住薑未伸過來的手,用力把她拽進來。
結果就是用力太過,兩個人在狹小的帳篷裡翻滾成一團,幸好沒把帳篷給弄翻了。
等平靜下來的時候,褚漾才意識到自己壓到了薑未身上,一隻手還正好摁在她格外柔軟的胸口。
薑未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靜靜躺在她身下,仿佛被強迫了一般。
褚漾慌忙起身,眼神無措:“對不起啊學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薑未哼一聲,彆過臉去,背對著褚漾,像是生氣了。
但褚漾知道她沒生氣,因為如果真的生氣的話,她就不會還願意和自己共處一室了。
薑未總是溫柔有修養的,但她的愛恨其實很分明,對不喜歡的人從來不會虛與委蛇。
所以褚漾知道,她是對自己有好感的。
隻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會不會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