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前期的救火有點作用,火勢最終被控製住,又被消防車成功撲滅。
人群四散,該乾啥乾啥,褚漾抓住時間進行了拍攝,一直到上了車,才意識到自己渾身已經狼狽不堪。
昂貴的大衣早已經被打濕,有些地方被火舌燎到,一股蛋白質燒焦的氣味,皺巴巴的,慘不忍睹。
鞋子被踩了不知道多少腳,頭發也濕漉漉的滴著水,手上有一小片被燙到,又腫又麻。
對著後視鏡看了片刻,褚漾幾乎沒從自己身上看出以往
那個清冷禦姐的風範。
她苦笑,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是薑未的未讀消息和未接電話,而剛剛她感覺到了特殊的鈴聲,但無暇他顧。
這個點,薑未估計都快拍攝完了。
自己這個樣子,薑未肯定以為是丟下她了吧。
褚漾心裡一緊,一向潔癖的她,顧不得收拾自己的形象,隻匆匆拿濕巾擦了擦眼鏡,就驅車前往拍攝地點。
卻在下車那一刻,望著鏡頭下美麗至極的薑未,一時間自慚形穢。
乃至於不敢走到她身邊去,生怕讓她被人恥笑,有這樣一個突兀的“朋友”。
隻是,薑未果然還是生她的氣了。
褚漾薄唇緊抿,並沒有希冀自己這句話能讓薑未回心轉意。
她救火是她的事,沒道理讓薑未體諒,薑未當然有權生氣,想怎麼鬨怎麼讓她賠罪都行。
隻是或許是因為剛剛薑未對戒指的維護,褚漾心裡還是隱隱約約生出些不該有的期望。
比如說,薑未主動跟她說沒關係,甚至誇獎她做了好人好事。
但薑未隻是略微點了點頭表示聽見了,隨後輕描淡寫留下句“知道了”,另一隻腳也早已踏入車內。
高檔的剪刀腳車門緩緩降下,車輛一騎絕塵,轉眼就已經消失不見。
隻留下褚漾在原地,格外可憐可笑的模樣。
她定了定神,臉上依然是格外平靜的模樣,看不出喜怒哀樂,仿佛世間諸事都與她渾然無關。
隻有褚漾自己知道,孤孤單單坐在車裡那一刻,有多寂寞。
她想薑未想得發狂,甚至委屈得想哭。
……
明明隻是晚了幾分鐘出發,褚漾卻姍姍來遲。
站在防盜門外,她甚至沒有勇氣摁下門把手。
她怕打開門,看見的是一個空空蕩蕩的家,她怕薑未早就連人帶東西悄無聲息地離開,隻留給她一個旖旎幻夢。
然而老是在家門口徘徊也不是辦法,褚漾輕咬了一下下唇,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這些年已經失望過很多次,習慣就好。
然而在開門那一瞬間,還是不可抑製地緊張了起來。
心怦怦狂跳,不知道是在期待走向腦海裡的哪種結局。
室內一片安靜。
空曠,寂靜,褚漾的心先冷下來幾分。
她遲緩地走到餐桌前,想喝口水,卻看見桌上放著一碗薑湯,還冒著熱氣。
她迷茫地端起碗喝了一口,下一秒就差點沒給吐出來。
太辛了。
一般來說,為了口感,薑湯或多或少會加點紅糖乃至可樂,但這一碗卻是乾乾淨淨,除了薑什麼都沒放。
很純正的一碗薑湯,無辜地在那裡冒著熱氣,似乎存在的作用就是為了辣死她。
很顯然出自某位小心眼的,同樣姓薑的女人的手筆。
褚漾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一口氣全喝了下去,腹中頓時感覺有一團火在燒,火辣辣的,讓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座沉寂多年的火山,再也按捺不住想要爆發。
打開臥室門,薑未不在,但被子是亂的,化妝台是亂的,空氣中彌漫著沐浴露的甜香味。
走進浴室,浴室裡水痕未乾,顯然剛剛被使用過。
熱水器開著,已經燒熱了,而乾淨的衣物就掛在門把手邊。
不太巧的是,這件過分性感的睡裙,是薑未的。
仿佛是薑未不小心落在浴室似的,但褚漾心裡明鏡似的,知道是給自己留的。
褚漾不禁啞然失笑,生個氣也就罷了,還那麼彆出心裁地整這麼幾出,實在是讓人又愛又恨。
享受完薑未特意準備的熱水澡,褚漾心一橫,換上了薑未的睡裙。
這件是薑未半夜衝動消費的手筆,但很顯然,她們並沒有性生活,這樣的睡裙自然也沒有絲毫的用武之地,隻是買來擱著,從未見薑未穿過。
誰料到,竟然是褚漾不得不率先穿上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