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該是傷感的離婚分割財產的場麵,被褚漾這麼一鬨,薑未又好氣又好笑,反倒哭不出來了。
褚漾卻是沉著臉,神色嚴肅:“那就先這樣吧。”
薑未站在她身後,眼睜睜看著女人把一堆本屬於她的衣服嚴嚴實實藏到衣櫃裡其他的地方,登時哭笑不得。
她把自己早上沒來得及收拾好的東西一一打包好,算來算去,竟然還裝不滿一個行李箱。
這也很合理,畢竟衣服占體積大,現在都被褚漾拿走了,彆的零碎東西自然占不了多少地方。
正要合上箱子,褚漾忽然盯著她的手看,冷冷道:“沒了?”
薑未猶豫了一下:“應該沒什麼東西了。”
褚漾不容置疑:“你再想想。”
薑未偏頭仔細想了想。
其實也是有的,這也正是她一開始回來的目的。
隻是價值貴重,她不知道褚漾願不願意讓她帶走。
又或許,她已經不配戴上,而是應該把它留下來給褚漾留個念想?
在褚漾冷冽如霜雪的目光中,薑未瑟縮了一下,越發顯得嬌弱無助,就連聲音也是微顫的:“沒、沒有了……”
褚漾提高聲音:“真的沒有?”
薑未避過她的視線,櫻唇微啟:“我不知道。”
褚漾被她氣死。
那麼嬌嬌怯怯的聲音,那麼柔美的相貌,可隻有她知道,薑未有多倔強。
認定了的事情,就會認死理,不顧一切去追尋,或者不顧一切逃避。
平時最會撒嬌了,總是指揮自己做這做那,可當真的吵架的時候,卻選擇把需求全都藏起來,步步退讓。
好像半點不在乎自己一樣。
好像可以永遠這麼無牽無掛,孑然一身一樣。
褚漾深吸一口氣,儘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柔:“伸手。”
薑未的神色變得警惕,還是慢吞吞地把手伸了出來。
褚漾眸色變得更加晦暗。
很好,現在看見她都會害怕了。
氣歸氣,褚漾還是不容分說打開一個絲絨盒子,將裡麵細心保存的山茶花鑽戒拿出來,小心翼翼套進薑未的手上。
薑未金貴的、價值好幾百萬的手上。
薑未柔聲開口:“給我嗎?”
褚漾戴完戒指,卻不肯放開她的手:“不想要?”
“不是。”薑未斟酌著措辭,“我就是覺得……有點貴重。”
“不貴啊。”褚漾忽的一笑,淡淡道,“和我的心比起來,這幾萬塊錢一點都不貴。”
少有這麼陰陽怪氣的時候,薑未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
換做以往,褚漾這麼生氣的時候,隻要薑未蹭上去一撒嬌一頓親就好了。
可現在……薑未隻能垂了眼,長軟睫毛低低,一副無措的模樣。
她知道這樣看起來最是楚楚可憐。
褚漾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果然心軟,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送你了,就是你的了。”
薑未嗯了一聲,拎著行李箱轉身,素白的衣裙襯得她身子越發纖弱,風一吹就會倒一樣:“我要回去了。”
“好。”褚漾彆過臉去,讓自己的聲線不至於顫抖,“如果哪天你不要了的話……那就還給我。”
回答她的是一聲輕輕的關門聲。
薑未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房子不算特彆大,但卻在此時此刻,顯得格外空空蕩蕩。
清冷寂靜如墳墓,一如褚漾本人。
……
而被褚漾遺忘了的林池,正在經曆著另一種驚心動魄。
她是在柔軟的大床上醒來的,雪白清香的床單和被子,整麵可以俯瞰城市的落地窗,還有床頭保溫著的早餐。
一切都很美好。
如果不是自己一翻身,摸到的是另一個觸感溫熱柔軟的人體的話。
林池嚇得差點尖叫出來,又被腦海中的恐怖告誡著,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咬了一下虎口,咬得自己生疼。
不是夢。
那是什麼?一夜風流?
她長到二十七歲,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連個牽手都沒有,隻是喝了一杯酒,就可以開放到跟人一夜情的地步了嗎?
林池在心中唾罵自己:林池啊林池,你真是寫多了情感故事,越來越沒有底線了。
她腦補完一係列狗血劇情,這才意識到要檢查一下自己。
果不其然,自己身上乾乾淨淨,一無所有,就連被小偷洗劫了也沒那麼乾淨的。
又感受了一下,腦袋昏昏沉沉,並且頭痛欲裂,四肢也是酸軟無力。
最關鍵的部位倒是沒什麼感覺,但她已經沒有勇氣去檢查具體的狀況。
隻是奮力扒拉著腦海裡的記憶,尋思這麼大的事情高低會有點感覺才對。
可惜她隻記得在薑佑的逼迫下,她喝了一口酒,然後……然後就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