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佑冷冰冰地問:“你有意見?”
“沒有。”林池小心翼翼地搖了搖她的胳膊,“就是能不能輕一點摁我的腦袋,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薑佑:“……”
給徹底氣到,她一把放開了林池,轉身就下了床要去開門。
林池提醒她:“薑總,你還沒穿衣服!”
薑佑深吸一口氣,回身看向床上的女人。
林池半坐在被窩裡,被角堪堪遮掩住胸口,露出大片漂亮的肩胛,上麵遍布著紅色的吻痕,雙眼圓睜,模樣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無辜,牛奶布丁一樣軟滑的,很好欺負,親一口就會躲。
薑佑看得一瞬心軟,決定再給林池一次機會。
她威嚴地站在原地,拿出對下屬訓話的氣勢,居高臨下地再次詢問林池:“為什麼不覺得我
辛苦?”
林池的眼睛睜得更圓了些,朦朧夜燈下,越發人畜無害的可人模樣:“隻是經常早起晚睡,到處出差的話,我感覺還是我們記者更辛苦些。”
她低頭想了想,又很認真地解釋:“我坐在報社裡還好,像漾漾要經常出外勤到處跑,還要扛上幾十斤的設備,回來還要剪片子修圖,節假日還要值班,回家還要無微不至照顧薑未……”
最後林池得出結論:“我感覺漾漾比你辛苦多了。”
薑佑徹底氣到失語。
對她不崇拜也就算了,拿她和褚漾對比也就算了,還那麼親密地叫漾漾。
那麼多天,也沒見林池對自己叫點好聽的!
薑佑覺得自己找的不是情人,而是個活祖宗,天天把她氣到腦溢血的那種。
可沒辦法,對員工可以開除,可以扣獎金,她要把林池開除了林池估計能開心死,而林池也壓根沒有工資可以扣。
對,工資。
薑佑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她是第一次包養小情人,忘記包養是要開工資的了。
林池無薪打白工,能給她好臉色才怪。
於是她硬生生停住了去拉門把手的動作,轉身溫和地笑了笑,還沒開口,就看見林池往後瑟縮得更厲害了。
薑佑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這麼可怕。
如果說林池怕她吧,又敢天天出言不遜;如果說林池不怕她吧,每次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最後隻能得出一個殘酷結論:林池根本沒有把她放到心上過,純粹的利益關係。
所以壓根不在乎她的感受。
薑佑的臉色更難看了,但既然是她強取豪奪在先,也不給人家發工資,有什麼資格挑剔林池的態度呢?
沒關係,她馬上就會扭轉這個局麵。
薑佑麵色稍緩,儘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她坐回床頭,翻了翻電腦,房間裡打印機立刻吐出了兩張紙。
她把白紙黑字分明的兩張紙甩在林池身上,剛打印出來,還帶著溫熱觸感。
比林池的心暖和多了。
林池撿起來,湊在燈下細細讀了幾遍,抬頭問:“薑總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薑佑輕笑一聲,氣勢淩然,“經過這段時間的考驗,你度過試用期了。”
林池問:“所以呢?”
“所以今後,我決定正式包養你,每個月給你發工資,你惹我不高興了,我就扣錢。”薑佑高高在上,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見過有人嫌錢多的。
集團裡的員工一個個為她拚死拚活賣命,還不都是為了錢嗎。
她給的錢絕對是那破報社給不出的價格,林池隻要在她身上多花幾分心思,沒過一年半載就能這輩子吃喝不愁了。
聰明人該怎麼選,一目了然。
“哦。”林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抬眼看向她,明亮的眼睛在暗夜裡發著光,“那……我國法律規定,試用期內員工可以隨時離職,我能拒絕轉正嗎?”
薑佑:“……”
她冷笑:“不好意思,我是外國人。”
林池苦惱地看看合同,又看看薑佑,小心翼翼地問:“那我查查美國法律?”
薑佑血壓徹底上來了:“這個月的工資全部扣除!”
“行吧。”林池無奈地聳聳肩,“反正我本來也沒指望有。”
見她這麼一副淡然不為金錢所動的模樣,薑佑又氣又覺得有趣。
這個看起來毫無城府的中國女人,真是太特彆了,以至於她氣得牙癢癢,卻又怎麼也舍不得丟開。
帶刺的粉玫瑰。
心思千回百轉,薑佑頭一次落了下風卻無計可施,隻能坐在角落生悶氣。
不料肩頭卻被輕輕蓋上了一小塊被子,緊接著是林池緊張卻真摯的關心:“薑總,彆感冒了,趕緊睡會吧。”
薑佑轉頭,對上林池溫柔的神色,一時間怔住。
林池卻是一下子笑了出來,趴在她肩頭樂不可支:“薑總,你生氣的時候……還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