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明明都想著彼此,可是硬生生前往了相反的方向,甚至還在同一個時間點。
怨不得薑未淚流滿麵,就連作為目擊者的她,也真的很想哭。
“誰叫她們不商量一下的。”薑佑難得的沒有多嘲諷幾句,看著林池安靜的側臉,忽然把她一把攬到了懷裡。
“喂,小東西,以後我開除你的時候,也會提前告知你的。”
薑佑的安慰真是彆出心裁,林池頭一次沒有反駁她的話,隻是無力地靠在了少女火熱的胸口。
……
褚漾奔上樓梯的速度極快,但到了最後幾級,卻遲疑著停住了腳步,不敢再上前。
近鄉情更怯,她不敢想象,中午見麵還生動鮮明的薑未,到了傍晚就已經不省人事。
究竟是聽見了什麼樣的消息,經曆了什麼樣的打擊,才讓薑未心痛至此?
褚漾不願想,在房門口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走了進去。
一片雪白安靜,私人醫生看見她進來,快步走了出去,房門被輕輕帶上,偌大的房間裡,隻有她和薑未兩個人。
她立在床頭,薑未躺在床上,無助如初生嬰兒,隻是閉著眼安睡,隻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微顫的長睫證明她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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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漾在她床邊椅上坐下,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才驚覺後背已然濕透。
她甚至提不起勇氣去看細看薑未的模樣,然而終於還是逼著自己去看,去看枕上淩亂的深栗色長發,去看掩在被角的柔嫩雙手,去看脆弱易折的細嫩脖頸,去看那一張睡夢中也慌亂無措的美麗臉龐。
緊閉的眼,蒼白的唇,就連麵上也帶著未乾的淚痕。
短短幾個小時,薑未就這麼讓她放不下心。
就在此刻,薑未驀地睜開雙眼,看見映入眼簾的女人,明顯愣了愣,試探性地叫:“褚漾?”
“我在。”褚漾的聲音雖然冷,握住她雙手的手卻是溫暖有力的。
是實體,不是想象出來的幻影。
薑未粲然一笑,柔聲說:“你來了……”
“嗯,我來了。”褚漾心疼到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低聲哄她,“要不要再睡會?”
薑未搖搖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溫柔如春風:“我想多看看你。”
“乖,先休息,以後有的是機會看。”褚漾幾乎想都不想地脫口而出。
薑未看著她笑,一時間,仿佛兩個人從未分開過,也從未有過嫌隙。
她們還有無數個日日夜夜,還可以同枕共眠,這樣的錯覺讓彼此幸福到近乎暈眩。
“真的?”薑未撒嬌一般拉了拉她的手,力道很輕很輕,耍賴的小孩子一樣,“那你不要出國好不好?”
褚漾的笑意凝固在臉上,心口如遭重擊,她在電光石火間反映過來薑未是因為什麼暈過去的。
是因為她。
是因為得知她要出國,要去冒險,薑未才會失去意識。
褚漾,你真是個混賬!她在心底罵自己,幾乎要在刹那間脫口而出一個好字來。
火燒眉毛,且顧眼下。褚漾想就此不管不顧了,去他媽的家族,去他媽的邵銘,去他媽的報社。
她隻要薑未,隻有薑未在她身邊,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才放得下心。
然而卻是她自己傷薑未最多。
對上薑未純淨毫無防備的眼神,褚漾悲哀又決絕地搖了搖頭,話音異常溫柔:“對不起,未未。”
申請表已經遞交上去,無可反悔,或者說,是她心意已決,不願再這麼僅憑情感糾纏,而是想探尋更多。
看著薑未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下去,褚漾的心也在一陣陣抽痛著,到最後全然麻木毫無感覺,隻是一開口就好像滿嘴鮮血:“未未,或許我們應該體會一下分離的滋味,再體會一下是不是非彼此不可。”
究竟是一時的情動,年少的執念,還是大浪淘沙後的真情,她都不是很明白,她想更明白一些,不辜負自己,也不辜負薑未。
薑未甩開她的手,無聲地笑了笑:“那你最初為什麼要招惹我?”
褚漾無話可答,先動心的是她,先引誘薑未的是她,到最後,先走的也是她。
可離彆的含義,並不一定是全無感情。
她再一次伸手過去,在薑未一次次的掙紮中用力地握住,然後十指相扣:“未未,相信我,我會平安回來,如果……如果你還沒有忘記我,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薑未偏過頭去不看她,輕聲說:“你死了最好。”
褚漾一笑:“好啊,那你給我守寡。”
薑未輕哼:“想得美。”
她反握住褚漾的手,尋到她纖長的指節,是她身體格外熟悉的。
薑未話音中帶了些哭腔:“那你好好的回來行不行?”
褚漾鄭重:“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