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波本便開車帶著尤來亞從基地出發了。
“……任務報告書你都看了嗎?”清楚這次任務意味著什麼的安室透忍不住又一次詢問道。
他的身上被琴酒放了監聽器,明麵上他是尤來亞此次任務的引領者,但實際上在背後坐鎮把控全局的依舊是琴酒。
安室透這一路上都在頭腦風暴,他想要暗示尤來亞這次任務的真實含義,順便讓他表現的聰明點,雖然獲得代號後參加的任務會更加機密,但好歹他將不再是組織的耗材。
但此刻他又是絕望的。
……他到底該如何在不被琴酒發現的情況下,暗示一個笨蛋並讓他成功理解啊!
思來想去,他都覺得是自己在強人所難了。
就這樣,一路上安室透的心七上八下,而坐在他身邊副駕座山的尤來亞更是心不在焉,聽到了安室透的詢問也隻是點了點頭。
他之所以會是這種狀態,完全是因為這次的任務報告書。
這次的任務竟然是上次抓叛徒任務的後續,一切都如那個黑長發男子的推測一般,是處理線人的那個小組出了問題。
線人雖然死了,但沒全死,因為與組織達成交易最終又因為不守規矩的買家不止發展了一個線人替他暗中銷售藥品,還有內鬼替他裡應外合搞到了更多的藥品,沒死的線人讓這批藥品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導致現在整個澀穀的官方組織都被驚動了。
而且這批藥物目前不光在澀穀流行,正在向著周邊地區輻射。
雖然任務報告書裡描述的是藥品,但從使用者的狀態來看,這批藥更像是擁有強成癮性的D品。
尤來亞此行來日本的目的是為了抓人的,而他要抓的人,剛好就與D品有所關聯——是在上一任「熱情」首領迪亞波羅死亡後,火速出逃,並順利被酒廠接應從而潛伏進入日本的製毒小隊。
這支小隊人均替身使者,且各個都是高危型人物,其中一個人更是擁有合成D品的能力。
雖然尤來亞是個莽夫,但他也沒有忘記在來日本前仔細閱讀了一番有關酒廠的報告,可在當時的資料上,根本沒有提到酒廠還會自製研發D品,他們頂多算是經銷商,在迪亞波羅還活著時幫忙參與進了他的販毒大業中。
所以尤來亞合理懷疑,這批藥物和製毒小隊息息相關。
到了這個時候,安室透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聯想到尤來亞今天上午的表現,他冷不丁的問道:“你對這次的任務很在意嗎?”
尤來亞心中大驚,糟了!他太明顯了!
於是他連忙調整狀態,決定惡人先告狀,以一種十分幽怨的語氣控訴道:“波本大哥,你說什麼呢,組織的任務我有哪次不上心的?”
安室透嘴角一抽,差點要脫口而出“你剛才明明就是在動腦子的模樣”,這對一個腦中空空的笨蛋是有多難得?
但想到了衣領上粘著的監聽器,他強忍著吞下了這句話。
“……但是,”尤來亞看著窗外車流如織的街景突然低聲喃喃,“我確實有些在意,因為……那不勒斯的街頭上到處都是癮君子。我不喜歡這樣。”
哪怕迪亞波羅死亡後,這樣的情況依舊沒有改變,因為製毒小隊叛逃了,而酒廠接手他們後,依舊在往意大利輸送那些東西。他就是為了讓這些東西徹底消失在意大利的街頭,才會來到此處的。
聽了他的話後,安室透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
……雖然是個笨蛋,但意外的是個有底線的笨蛋。
“這次任務,會成功的。”安室透平靜的許諾道。而這些東西和不應該誕生的組織,也都會徹底消失的。
-
當安室透將車子開到了目的地後,尤來亞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了一個略顯熟悉的身影。
於是,還沒等安室透停穩車,尤來亞已經一個彈射扒在了車窗上,他的手重重地拍在了上麵,發出了一聲悶響,安室透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一腳刹車踩了下去,並急聲道:“怎麼了?!”
監聽器的後麵,正聽著他們動靜的琴酒也倏地抬起了頭。
在辦公室裡,伏特加和一名金發女子都微微眯起了眼睛。
“大哥!透大哥!這次任務難道不是我們兩個單獨行動嗎?!”尤來亞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了過來,“為什麼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突然意識到什麼的琴酒眉心狠狠一跳。
而另一邊,尤來亞神色驚恐的看著停車場上站著的人,黑色的長發,深色的針織帽,這不就是那天空房間裡聽到他笨蛋宣言的目擊者之一嗎?!不應該此生不再相見嗎!
而這時,因為聽到了身後的急刹車聲,長發男子迅速回頭,在看到了整個人都黏在車窗上的尤來亞後,原本冷淡又充滿戒備的神色有那麼一瞬的空白。
兩人隔著兩輛車的距離沉默對視著。
赤井秀一:“……”
尤來亞:“……”
這大概就叫做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