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呆了一下,下意識地鼓掌,萬萬沒想到還能有這種方式。但把陰氣吃乾淨陰路就沒了,好像也沒毛病。隻是從來沒有人能夠真的做到這一點罷了。
宋潺吃陰氣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那些東西進他嘴巴裡就跟果凍一樣,下意識就淨化了,完全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在吃了一口之後一鼓作氣,就把整條街上的陰氣都吞進了肚子裡。
隨著他動作,麵前的街區裡籠罩的霧氣漸漸乾淨起來,陰影和現實交錯扭曲了一瞬,宋潺咂巴了一下嘴巴,打了個飽嗝。
老道士看的目瞪口呆的回過神來,就聽見城市裡十二點的鐘聲響起了
錢叔望了眼重疊的街區,連忙道:“不好,馬上要出去了。”
宋潺吃了陰氣之後感受到蠢蠢.欲.動的功德降臨,這時候又試著固定了一下最後的錨點。
很好,熟悉的功德金光再次出現,這一次全衝著宋潺過去了。
老道士還來不及驚歎這是什麼東西,就看到吸收了功德金光的蛇仙尾巴一擺,轉身就要走。
不走不行啊。
這一次的功德金光來勢洶洶,比上一次吸收的還要多,宋潺猜測功德的降落和自己救人的數目有關。審判壽衣詭,關閉陰路,遠比骨皮詭還要積攢功德,因此在金光降落在身上的一瞬間宋潺就有些忍不了了。
啊啊啊啊,第四條爪子要出來了。
之前藏在錢叔身後的前麵三條爪子蠢蠢.欲.動。宋潺迅速地在陰路和現實重疊的一瞬間就帶著錢叔出了東沽路。
身後的老道士看了看街角那頭的祁猙他們,又看了看蛇仙。這時候一拍大腿,居然跟著宋潺他們走了。
蛇仙,等等我啊。▁_[(”
錢叔:……
這牛皮糖老道士一直跟在他們做什麼?他凶狠地回過頭去,老道士速度卻絲毫不慢給他。還是宋潺直起身體來。
“你跟著我們乾什麼?”
這個老道士事情已經結束了,怎麼還跟著,常樂道長這時候鄭重地向宋潺行了一禮。
“老道這是來報恩的。”
“蛇仙關了陰路,造福眾人,老道以後就跟著蛇仙了。”
正在長爪完全沒想過收小弟的宋潺抽了抽嘴角,這時候在緊急之下也來不及和他掰扯,隻能胡言亂語。
“行吧行吧。”
“我想休息一會兒,不要打擾我。”
錢叔一回到小區,宋潺就迅速地消失了,留下錢叔一個還在回味今天宋先生大戰壽衣詭的英姿。
老道士一百多年第一次出來,對現在社會還有些不熟悉,見蛇仙來到一個小區模樣的地方離開,還有些疑問。
“蛇仙是這座住宅區的保宅仙?”他不由多問了一句。
錢叔看傻子的看了他一眼:“什麼保宅仙?”
常樂也有些皺眉:“老道剛剛親眼所見,蛇仙進了這兒就消失了,不是去它鑄造的金身處了嗎?”
經過剛才的功德金光,老道士早就覺得宋潺不是詭物了,隻是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老道士回想著宗門典籍,想到了傳說中的保家仙,還以為蛇仙也是如此,這時候下意識地當做蛇仙的金身在這兒,還想著和那個狗腿子錢叔一起過去守衛。
錢叔噎了一下,不知道這個老道士滿嘴在說什麼奇怪的東西,隻能一本正經反駁他:“你彆以為宋先生是什麼流浪漢。”
人家是正經住在這兒的,租房合同都簽了的合法住戶。?[(”
什麼租房合同,什麼住戶……?
老道長表情茫然。
錢叔一看他衣服,冷哼了聲:“算了,看你這個鄉巴佬樣兒就知道什麼也不知道。”
錢叔是不想管這個老道士的,但是對方剛才拜了碼頭,而且宋先生還答應了,他們也都是宋先生的小弟了。這時候要是不把這個老道士搞定,宋先生豈不是以為他能力不行?
一想到宋先生今晚的出手,錢叔打了個寒戰。
一個小時後,錢叔給常樂老道找了身自己日常的衣服穿著,然後帶著人去麵試了他們小區的保安部。
常樂:……
這怎麼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呢?
……
宋潺還不知道錢叔給他安排了個小弟二號鎮守小區,這時候在回到家鎖上浴室門之後就沒忍住伸長了尾巴。
和第一次出現大尾巴時一樣,這一次力量也有些失控了,原本能正常縮小的尾部纏繞著整個客廳。宋潺察覺到第四隻爪子的地方一陣發熱,緊接著連同整個身體都有些燙了,不由在浴室裡翻來翻去。
這第四隻爪子怎麼這麼難?
他忍不住低頭去看了眼,現在隻長出了一半。難道這要長一晚上?
他心裡不由有些著急,萬一祁猙半夜回來了怎麼辦?
好在也許是對自己祈禱也有點用,在宋潺邊發熱邊甩尾巴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在十二點鐘聲響的一刻,幾個人就從陰路中被投放了出來。祁猙他們隻看到陰路一瞬間像是被什麼吞噬了一樣,居然驟然消散。來不及多想,就出現在東沽路的正常街麵上。
特殊管理局封鎖線外的眾人鬆了口氣,雖然從直播上看到了他們的進度,但是沒見到真人總歸是提著心的,現在看到大家平安才放下心來。
“這就出來了?”彈幕上還有些疑問。
“這麼簡單嗎?”剛開始大家不知道什麼陰路,但是在祁猙他們進去之後,翻閱典籍還查出了點東西。
陰路可怖,陰路中的壽衣詭更可怖,可是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和壽衣詭打過照麵,等到十二點就按照規律出來了。
祁猙微微皺了皺眉,想到出來的一瞬間自己閉目感應陰氣時看到的場景。東沽路的儘頭,好像還有其他人在。
因為是神遊靈感,祁猙沒有看到具體的人影,隻看到了一條金色的,宛如是蛇一樣的東西立在儘頭,叫他莫名想到了之前在春華公園時見到的那條。
他沉默沒有開口,叫身邊的特殊管理局主任有些奇怪。
“怎麼了祁天師?”
“陰路還有什麼不對?”
見他一直不開口,張主任嚇了一跳,還以為事情沒有結束。
祁猙搖了搖頭:“陰路已經被徹底關閉了。”
在淩晨來臨的時候祁猙感應的清楚,他們出來不是因為時間到了,而是——陰路徹底消失了。
“這次的事情是有人幫我們,隻是到底是誰我沒有看到。”
直播間這才了然。
可是到底是誰呢?有這麼厲害的修為能夠關閉陰路?之前好像從沒有聽說過。
張主任也是茫然,不過總歸是好事。陰路和現實路段融合,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趁著這段時間,他們還得將整條長街檢測過去。
祁猙也短時間內無法回去,因此先給宋潺打了個電話。
宋潺深吸了口氣,接通手機。隔著電話,誰也想不到他們半個小時前還同時都在東沽路裡。
電話那頭的動靜有些嘈雜,好像是在檢查什麼,宋潺聽到了儀器搬動的聲音。
“喂?”他儘量偽裝成剛剛要入睡的模樣。
祁猙轉身看了眼在路上忙碌的專員,這時候看了眼時間。
“抱歉,我今天可能會回來遲一些。”
他走的時候沒有告訴宋潺夜不歸宿,所以需要說一聲。
宋潺感覺到長出來的爪子,含糊的應了一聲。
“哦,沒事啊。”
“我也正打算睡覺呢,你工作要緊。”
對麵室友的聲音聽著和往常一樣,但是仔細聽卻好像有些壓製,不知道在做什麼,叫祁猙微微皺了皺眉。
“我聽你聲音好像不對?”
作為最熟悉室友的人,祁猙敏銳的意識到不對。
宋潺:……
糟糕,怎麼被聽出來了?
他尾巴悄悄安靜了些,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我有點感冒吧,可能是那會兒洗澡受涼了,睡一覺起來就好了,不用擔心我。”
“倒是你那邊怎麼那麼吵啊?”
宋潺先發製人,為了不讓祁猙再提問,直接問他。
這次換祁猙有些遲疑了,他在路邊,機器檢測看起來像是施工一樣的動靜確實不小,和他走的時候說的開會完全不同,這時候隻能沉默了一下:“我們在看一個施工的視頻。”
“做個產業評估。”
人生中第一次鬼扯出現在了這兒。
周晉剛轉過頭,聽見祁天師的話後差點嗆死。
施工視頻?他睜大眼睛,老王比劃了一下嘴,周圍的人都安靜的消了聲。
“祁天師是和誰打電話呢?”周晉忍不住詢問。
老王剛才離得近倒是看到了,上麵顯示的是宋潺。
周晉恍恍惚惚的,總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對。隻是和室友打電話而已,怎麼感覺像是查崗
一樣?不是他想多了吧哈哈哈。
兩人說了幾句,不約而同的掛了電話。祁猙最終在聽到宋潺說吃了藥後也沒說什麼,而宋潺也揭過了對方施工視頻的事情。
宋潺緩緩吐了口氣,放下手機看向鏡子裡。
金色漂亮的鱗身已經蜿蜒伏地,而四隻爪子也全部長了出來。和他之前在龍虎山《九州神錄》裡看到的圖片居然有那麼些相像了。
之前爪子沒長齊的時候他總感覺身體有些不平衡,現在長齊了之後,一股莫名的力量感充盈在指尖,他試著用爪子握了一下洗麵台。
他們家洗麵台可是用大理石做成的,堅.硬.無比,平常不小心踢一下腳趾都要疼半天。宋潺本來隻想試試的,但是這一伸爪忽然聽見“哢嚓”了一聲,耳邊有什麼碎掉了。
他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是聽錯了吧。然而順著聲音看過去,卻看到堅.硬.無比的大理石洗麵台在他的爪子之後頓時化為了.粉.芥,窗外吹進來的風一揚,當場就散了。
宋潺:……
等等,他爪子這麼鋒利嗎?
早知道這麼厲害他就試著給壽衣詭一爪子了。
不過還不等他驚歎,就又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所以……洗手間的洗麵台怎麼辦?明天祁猙回來,他要怎麼告訴對方,他一不小心把洗麵台給捏碎了?
這普通人根本弄不碎吧!
浴室裡陡然沉默下來,就連剛才歡快的甩的尾巴也停下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宋潺看著少了一個邊角的洗麵台,咬了咬牙,這時候登錄上了“家居主夫主婦”論壇。幾分鐘後,叫老錢去超市幫他買點手工裝飾品回來。
新上崗的第一天,常樂和保安詭一起去了超市。滿頭問號的買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幫人送到了九樓。
在確定敲門的是保安詭他們之後,宋潺走過去打開門縫,接過了手裡的物品。
“可以了,可以了。”
“麻煩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