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直播的時候,不僅大小貓蔫蔫的,直播間的眾人也是一臉懵:臥槽主播這是怎麼了,天天看慣了大魚大肉,突然清淡起來,他們還挺……不習慣?
這也隻是在看到清蒸鱸魚的時候,等顏色雖然寡淡但最後一鍋出來瞧著口水直流的豬肉燉粉條。
直播間集體吸氣,這、這又是什麼?
那長長的透明的滑溜溜浸滿湯汁,最後被蔥花一點綴,光是看著都能想到能有多香。
等最後三大碗雞湯餛飩出鍋,熱氣蒸騰間,瞧著那在湯碗裡翻滾的一顆顆飽滿的小餛飩,仿佛能從每一顆薄薄的麵皮裡看到裡麵的肉色。
寧雲熠既然打算素一點,最後又做了一大碗西藍花炒胡蘿卜。
色彩那叫一個鮮明,就是味道嘛,隻放了簡單的鹽和油調味。
簡簡單單,要多寡淡有多寡淡。
即使如此,直播間的眾人依然嗷嗷待哺,期待不已。
寧雲熠上傳完退出直播間,給安東單獨發了一份加了靈力的就退出去。
兩隻本來還擔心素會不會真的吃草,等聞到香味的時候都撲了過來。
這次門開的縫更窄,小喵崽因為一小團,趴在大貓腦袋上,看得格外清楚。
最後被最後一盤西藍花炒胡蘿卜吸引,顏色這麼好看,一定特彆好吃!
寧雲熠喊一聲讓小喵崽變回來,他立刻嗖一下躥出去。
等小崽子下來
的時候,寧雲熠已經坐好,大貓蹲在他旁邊,麵前放著它專屬的大盆。
寧雲熠把雞湯小餛飩放到寧小喵麵前,這次還專程拿新盤子分了餐,尤其是西藍花炒胡蘿卜,小崽子分了三分之一。
大貓的盆裡直接倒了三分之二。
兩隻期待瞧著麵前香掉舌頭的美味,寧小喵拿著叉子一下插了一塊色彩最好看的胡蘿卜。
他之前在排骨湯裡吃到過,軟爛浸滿肉湯的胡蘿卜,格外的清甜好吃,肉味滿滿。
他以為這次依然如此,啊嗚吃了一大口。
咬了一下卻是脆生生的,味道……雖然帶著一點甜味,但格外奇怪。
小喵崽表情變了一下,不信邪又咬了一口:??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大貓身上,舌頭一卷,直接卷了兩塊,哢嚓一下,頓時懷疑貓生。
寧雲熠心情愈發愉悅,提醒道:“不能浪費哦,要全都吃完。”
大貓與小喵崽對視一眼,默默開始先吃彆的,最後掙紮著慢吞吞……吃完了西藍花炒胡蘿卜。
父親這麼做,嗯,肯定有他的道理。
但是都是胡蘿卜,這個胡蘿卜怎麼就那麼不一樣呢。
寧雲熠瞧著兩隻雖然極不情願,最後還是老老實實把胡蘿卜都吃得一乾二淨。
他下午先帶著小喵崽去書房用靈力輸送一些,確定小崽子不再隨意變身,這才讓小家夥繼續修煉。
他則是回了房間,先調出手環打開一個程序,不多時,他手環後台多出一個小程序。
寧雲熠先試聽一番,一共有四個聲音。
低沉略顯沙啞的中年男音、陰鬱冷漠帶了些深沉的青年音、天真爛漫脆生生的童音,最後則是蒼老帶著神秘的老年音。
寧雲熠調出他在直播間露出雙手對應符合的年紀,正是第二個青年音。
準備妥當後,離他與安東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
還剩一分鐘時,安東先試探性詢問一聲:【宗先生,現在可以打過去嗎?】
得到寧雲熠肯定答複,安東鬆口氣的同時,也好奇神秘的宗先生會是怎麼樣一個人?
聲音又是怎麼樣的?
從直播間露出的那雙如玉白皙的手,他腦補出的宗先生肯定很年輕,那雙手修長白皙,但皮膚很白,不像是武力值很高的,更像是一個科研者。
安東腦海裡是一副瘦高斯斯文文,笑容溫柔和煦的少年模樣。
通話接通的前奏讓在場的四人都很緊張。
荀勳已經恢複不少,此刻盤腿坐在療養艙內,對於這個救命之恩很感激,卻又沒全信宗先生對安東的說辭。
隻因為是過去偶像,所以用這麼天大的恩情換查詢一個人的消息?
通話接通的瞬間,對麵很靜,甚至呼吸都聽不到。
安東試探問過去:“是宗先生嗎?”
不知緊張還是太過期待,聲音都帶著顫音。
安老荀老一副沒見識的模樣
睨了安東一眼,隻是等自己出聲的時候,也忍不住發顫:“宗先生您好,我是安東爺爺。”
荀老勉強克製,還是控製不住激動:“宗先生好,我是荀勳爺爺。”
一旁木著臉差點沒繃住的荀勳:??
安東瞥他一眼,小夥子,裝什麼裝,你現在再淡定,可你剛醒來到處找孜然羊肉的模樣他可還記得,你吃貨的本性早就暴露了好嗎?
沒有一個人,能淡定走出宗先生直播間好嗎?
更何況是麵對宗先生本人……的聲音。
這時對麵有了動靜,一道冷漠寡淡的嗓音響起,與死一般沉寂的背景融合在一起,莫名讓在場的人打了個寒顫:“我是宗門第一刀。”
安東愣在當場:宗先生這聲音怎麼一副鬼氣森然似的?
不,他怎麼能這麼說宗先生呢?
寧雲熠不在意,甚至這就是他想達到的效果,力求以後回到首星,即使麵對麵這些人也不可能把他與宗門第一刀聯係在一起。
安東三人知道宗先生有話要問荀勳,這次是想禮貌打個招呼,沒敢多待,很快把單獨的房間留給荀勳。
荀勳沉默良久,開門見山問道:“宗先生,我很感激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我會報答。隻是在沒完全信任你之前,我不能把寧湛風所有的事都告知。”
緩了緩,他解釋道,“一則有些事屬於軍部機密,我不能泄露;二則,宗先生救了我的命,想要取走我的命我絕無二話,但宗先生沒救過寧湛風,你對他到底是處於何種打算,不能隻聽當方麵下定論,所以對於可能對他造成危險的,恕我不能告知。”
寧雲熠並不意外荀勳的話,反而還挺讚賞。
荀勳不知道他是寧湛風的二弟,對於一個陌生人,保持警惕心,反而對寧湛風來說更好。
否則但凡一個想從他口中知道有關寧湛風的,他都說,對寧大哥可不是好事。
寧雲熠應聲:“無妨,你可以選擇可以說的告知。”
荀勳鬆口氣,如果對方真的堅持,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放棄讓他繼續治療。
救命的恩他感激,但同樣的,他不能置如今本就腹背受敵的寧湛風多一份危險。
荀勳再次開口坦然很多:“宗先生想問什麼?”
寧雲熠:“寧湛風失蹤前在軍部發生了什麼?他隻是單純失蹤的話為何會傳出背叛的消息?他真的背叛了嗎?”
荀勳沉默良久,才開口道:“這是軍事機密,我能告訴宗先生的是,對外來看的確是,但對內,我與他接觸不多但還算了解,寧湛風很看重家人,比自己的命還看重。我不信這樣一個如此看重家人安危的人,會為了所謂苟且偷生背叛,置家人於不顧。可具體的我等級不夠,無法接觸到,也沒辦法詳細告知。”
荀勳回答完,對麵良久沒聲音,他一時心裡沒底,怕這個答案令對方不悅。
好在對麵隻是問出一句話:“你最後見到寧湛風是什麼時候?是在何處見到的?”
寧雲熠問的太過確定,荀勳驚訝於對方的敏銳,一時愣在原地。
寧雲熠之所以這麼確定荀勳在寧大哥出事後見過他,是因為對方話裡的破綻。
荀勳說自己與寧大哥接觸不多,卻又說他把家人看得比他命還重。
既然不熟悉,又是如何確定這一點的?
顯然寧大哥傳出背叛的消息後,寧大哥很可能冒著被抓審判的性命之憂回去過首星。
荀勳碰巧見到過,所以這般確定寧大哥寧願不顧性命也要回去救家人,才會有這般斬釘截鐵的結論。
荀勳的聲音許久才啞著傳來:“是,我是在剛傳出他背叛消息見過他一麵。”
寧雲熠:“在首星是嗎?”
荀勳搓了一把臉,歎口氣:“是。但我也隻能告訴你這麼多,具體在哪裡見到的,抱歉不能告訴你。”
寧雲熠也沒追問,這就夠了。
出事後如果寧大哥回到首星想回寧家,那麼他肯定會義無反顧回去,結果並沒有。
那就是,寧大哥在首星前往寧家途中出了事。
換而言之,寧大哥最終徹底失蹤的地點是首星,隻要確定這一點,寧雲熠就需要回一趟首星。
隻要存在過,那必定會留下痕跡。
這也許是查到寧大哥如今下落的一個線索。
寧雲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沒繼續多問,他清楚已經從荀勳嘴裡問不到彆的了,乾脆見好就收。
等寧雲熠關了手環,他給白城主發過去一條消息,讓他儘快辦妥身份ID的事。
白城主痛快應了,辦妥的速度也就是星幣多少,他最缺的就是這個。
寧雲熠想到什麼,又回過去一句。
另一邊,白城主瞧著寧雲熠這句【為表感謝,我明天給白少主帶份他肯定喜歡的禮物作為謝禮】,突然激動撲到窗戶,把臉往裡湊,對著裡麵的一小團驚喜道:“阿城,你叔明天要給你帶禮物!”
本來正攤成餅的小兔嘰聽到這個炸毛的稱呼,耳朵瞬間支棱起來,緊緊並在一起,拒絕聽到。
晚上的時候大貓和小喵崽看到一桌熟悉的西藍花炒胡蘿卜,心裡是婉拒的,但還是老老實實戴著痛苦麵具最後一口一口囫圇吞棗吃了下去。
寧雲熠格外淡定瞧著這一大一小近乎一模一樣的表情,心情還算不錯,隻當沒看到。
可可愛愛的小崽子怎麼能挑食呢?
大貓和小喵崽吃完對視一眼,輕輕吐出一口氣,希望明天見不到這道菜吧。
要了喵命了。
不過很顯然兩隻要失望了,甚至某人不僅還要繼續營養搭配均衡,還要他們心甘情願懷疑喵生主動吃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寧雲熠如前兩天般早早起了。
他去地下城前,先去了廚房。
大貓從他醒來就亦步亦趨跟著,毛茸茸的一大團,經過這段時間吃得好補得好,原本毛躁乾枯的灰白毛發開始變得格外油光水滑。
隱約可見其中夾雜的毛茸茸有些顏色開始變深。
大貓本來正跟著,突然鼻翼動了動,獸眸裡閃過難以置信,果然一抬頭,看到寧雲熠拿出來好幾根熟悉的……胡蘿卜。
大貓眯著眼,悄無聲息點著爪子,往後一步步退。
寧雲熠從案台的倒影瞧見這一幕,隻當沒看到,眼底掠過意味深長的笑。
大貓出了廚房一頭紮進窩裡,開始裝睡。
自然沒見到寧雲熠將洗淨的胡蘿卜削皮後,拿出一把刀,開始雕花。
很快,盤子裡多出十幾朵惟妙惟肖的胡蘿卜花。
做完這一切,寧雲熠將胡蘿卜花放到精致的單層食盒內,再放入空間靜止保存。
另一個空盤子裡雕花的剩餘胡蘿卜,寧雲熠也沒浪費,端著到了背對著他的大貓貓盆前,拌著貓糧倒了進去。
大貓聽到動靜裝睡的大耳朵抖了抖:終究,還是沒躲過去。
寧雲熠瞧著它瘋狂甩動的尾巴,眼底笑意更深,好心提醒:“要吃完哦。”
大貓隻能老實甩了甩尾巴,它能怎麼辦,隻能老實吃完。
那玩意兒雖然不難吃,但……它真的不愛吃。
寧雲熠去了地下城,如同往常般走流程幫白少主壓製完。
白少主為了不出現昨天失態的一幕,直接以小兔嘰示人。
寧雲熠壓製完沒第一時間離開,在白城主期待的目光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單層精致食盒。
白城主搓著手,喜笑顏開:“賢弟當真客氣,阿城,快還不快過來,你叔給你帶的禮物,還不快感謝一下。”
白·小兔嘰·少主:親生的嗎?它怎麼感謝,嘰嘰叫嗎?
寧雲熠擺擺手:“誒,不用這麼客氣,如果真的要感謝,不如……換個方式?”
白城主絲毫沒覺得不妥:“賢弟儘管說,哪種方式?”
白少主卻有種不祥預感。
寧雲熠抱著食盒,笑得單純無害:“這裡麵是我給大侄子準備的一些吃食,我想順便錄個視頻反饋,最好大侄子……吃的可口一些。”
白城主和白少主都懵了:??吃食?
營養劑嗎?都一個味兒,怎麼可口一些?演戲嗎?他兒子不擅長啊。
白少主身心都是拒絕的,他對營養劑真的一點不喜歡,寧願餓著。
白城主遲疑一番,還是咣咣拍著胸口保證:“阿城最喜歡營養劑了,保證吃得香噴噴的。”說完,看向木屋裡,“阿城,可不要辜負你叔的一番好意。”
他們白家可都是知恩圖報的,就算是營養劑,那他叔送的也是驚為天人的營養劑。
吃,必須吃!
還要吃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享受!
白少主麻了,但兔子眼瞅瞅寧雲熠,還是老老實實挪了過來。
爬到窗下專門打造的爬架,隔著一道窗,兔子眼直愣愣盯著寧雲熠。
白城主這時候發現一個問題:“他
叔,這食盒怎麼送進去?”
寧雲熠笑道:“我等下控製住,儘管開了窗送進去即可。”
白城主絲毫不懷疑,等寧雲熠出手,他小心捧著食盒快速打開窗子送進去,又咣當落下。
果然裡麵的小兔嘰並沒出現任何不適。
白少主沒動,趴在那裡,因為離得近,一身雪白的毛茸茸,因為打理的很乾淨,長耳朵更是手感極好,絨毛蓬鬆仿佛能一根根瞧清楚。
黑漆漆的兔子眼,三瓣嘴,一呲牙,故作凶狠,卻隻剩奶沒有凶。
寧雲熠已經快速拿出手環,調到錄製,貼窗對準,務必清晰。
白少主麻了,但還是老實伸出爪子勾著食盒,推了一下按鈕,頓時開啟,露出裡麵的盤子。
等看清盤子上的東西,白少主愣住:??
白城主探頭看了眼也懵了,不、不是營養劑?這是啥?怎麼跟他給兒子弄得仿生花似的?
但明顯比仿生花更好看精致,惟妙惟肖的,仿佛是真的。
白少主離得近更聞的清楚,甚至還帶著一股陌生讓他垂涎三尺的清甜香味。
對他有著致命的誘惑力,好、好香。
是從未聞過的味道,這是什麼?
小兔嘰本來是趴著的,一開始呲著兔牙奶凶奶凶的,這會兒整隻都是傻乎乎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寧雲熠離得近,瞧著那恍惚的一小團,尤其是湊過去,三瓣嘴動了動,短尾巴一小截,真的是……手癢想上手。
但當著人家父親的麵,他當叔的要有長輩的樣子。
白少主此刻卻是恍恍惚惚的,被香迷糊了,他想著也許隻是聞著好,其實也是營養劑的味道?
他試探性伸出小爪子扒拉一朵蘿卜花,湊過去用兔牙先磨了一下,勉強咬下一朵花瓣。
下一刻震驚當場:??
寧雲熠瞧著小兔嘰懷疑兔生的模樣,嘴角彎了彎,果然,沒有一隻胡蘿卜能從小兔嘰嘴裡逃脫。
白城主一開始還以為兒子怎麼了,下一刻看到平時懶洋洋一副兔生索然無趣模樣的兒子突然兔眼瞪到從未有過的大,迅速閃電般躥過去,一口叼住一朵蘿卜花囫圇吞棗咽了下去。
三瓣嘴拚命抖動,恨不得嘴更大一些,全都吞了。
白城主睜大眼瞧著蘿卜花就這麼一個個消失了,他震驚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兒子演戲天分竟然這麼高?這演得彆說可口了,光是瞧著還以為兒子吃了什麼人間美味。
白少主囫圇吞棗吃完,等回過神,才發現隻剩一朵了。
小兔嘰傻了,怎麼就沒了?
等小心翼翼捧著吃完最後一朵,啪嗒蹲坐在那裡,長耳朵都蔫吧耷拉下來:沒了……
寧雲熠滿意放大這最後失魂落魄的眼神,收起拍攝,揣著手心情極好,真誠誇讚一句:“大侄子演技可真好。”
小兔嘰恍然回神,啪嘰一整隻貼在窗子上,兔眼亮得驚人:“嘰嘰!”
寧雲熠隻當沒看出對方渴望的眼神,依然笑眯眯的:“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了,瞧大侄子演戲都演激動了。”
隨後瀟灑離去,深藏功與名。
徒留下小兔嘰整隻貼在上麵,意圖挽留:哄著的時候叔長叔短,走的時候你是真走啊,你就這麼給人當叔的?再留下一盤啊啊。
白城主在一旁茫然:莫非我崽是個戲癡?
寧雲熠這天直播的依然是昨天的菜單,等一大桌熟悉的菜端上桌,大貓和小喵崽坐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肅。
寧雲熠瞧著兩隻如臨大敵的模樣,沒忍住笑出聲,然後在兩隻疑惑看過來的目光下,打開手環,在兩隻正對麵調出投影,按下了【循環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