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哥和寧教授這晚回來的晚了些,他們是聽說了宗元帥硬是逼著陛下做選擇將前太子給廢了後送走的事耽擱了。
至於送到什麼地方,彆人或許不知道,寧大哥是太清楚了,恐怕就是荒星的基地,而前太子被送到那個地方,想要活著回來是不可能了。
那裡的每一隻半獸人都跟他有仇,甚至有的時間久的,被困了幾十年,這種仇前太子彆說活著了,能在基地活過一個月都不一定,除非那些憤怒的半獸人想讓他生不如死嘗嘗過去他們經曆過的,會讓他多活一段時間。
以前太子的性子,估計不到荒星,他就會選擇一個容易的方式,那就是自行服罪,到時候估計半路上還要送回來,就是不知道一直用重病意圖拖著的帝後怕是要與陛下大鬨一場。
但這些也與他們沒關係了,二人回到寧家時天已經安全黑了。
用虹膜打開寧家的門,父子兩低聲邊交談著什麼邊往裡走,就在要越過最外麵的院子往客廳走時,寧教授最先腳下一頓,猛地朝著院子角落的一處看去,臉色都變了:“哎呦,乖乖,怎麼好端端的跪在這裡?是不是惹你父親生氣了?可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大冷天的跪在院子裡啊?”
寧教授心疼壞了,邊立刻往角落的位置走,邊著急忙慌催促寧大哥:“還愣著乾什麼?雲熠怎麼突然把崽崽罰得這麼狠,快去拿個毯子過來,崽崽這身上背的什麼啊?乖乖彆怕,祖父來了!”
要不是他眼睛尖,還發現不了院子裡跪著的黑喵崽,隻是還沒到跟前,卻被寧大哥一把撈住:“等等,這不是崽崽。”
寧教授一愣:“啊?怎麼可能?這明明是黑……”連個頭都差不多,可這會兒離近了去看,發現還真的不太一樣,比崽崽整個大了一圈,此刻聽到動靜抬起頭,一雙墨綠的獸眸欲言又止又愧疚瞅著寧教授二人,跪得姿勢更標準了。
寧教授與寧大哥盯著這大了一圈的黑喵崽,又死死盯著對方那明顯比崽崽眼睛要深邃一些的獸眸,加上這眼神明顯不像是一個孩童,他們對視一眼,怒火憤而升起,不是崽崽,還是黑喵綠眼的,特麼是那個當年欺負了雲熠的渣宰!
兩人頓時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平時的穩重與禮儀,不是負荊請罪嗎?這揍人的工具都是現成的,於是一把撲過去,開始了揍!
金錢龜從後院整理完雜物繞到前院喊兩位先生去用晚餐的時候,剛到前院嚇得嗷一嗓子,馬不停蹄就往後院奔,老天鵝啊,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啊,怎麼兩位先生竟然對小主子大打出手?
他知道自己身為奴仆肯定是阻止不了兩位先生,立馬跑去找主子。
小主子這莫非是掀了祖墳了,這才導致平時這麼疼小主子的兩位先生竟然對小主子大打出手?這是什麼情況啊?
寧雲熠這邊剛從樓上下來,小樓的大門猛地被人撞開了,金錢龜跑得氣喘籲籲,聲音都劈叉了:“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兩位先生在揍小主子,天啊,小主子好慘啊主子快去救喵啊!
”
金錢龜這一嗓子喊完,廚房正在噠噠噠繞來繞去的機甲人探出頭:“咦?龜龜,什麼救喵?救誰呀?”
金錢龜焦急的嗓子一戛,難以置信看向機甲,聽著那熟悉的小主子的聲音:“咦??小主子你沒被揍啊?”
寧小喵不解:“揍我?為什麼呀?”
金錢龜撓了撓頭,也懵了,既然小主子在這裡,那兩位先生揍的是啥?難道天黑他看錯了?
寧雲熠卻已經反應過來是什麼,皺著眉囑咐一句:“你在這裡照顧崽崽,我去看看。”先前二皇子發來那個詢問的時候,他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猜測,如今金錢龜說這些,他一下就猜到,應該是父親和大哥看到黑喵猜到對方是當年欺負了他的半獸人,就直接開打了。
隻是他比較好奇一點,宗顥是怎麼知道的?以宗顥的精神力,想要恢複需要同樣的治愈力而且還需要是一致的,目前來說這麼高的治愈力,隻有他可以辦到,所以他一直沒擔心宗顥會恢複,結果怎麼突然就知道了?
寧雲熠到的時候,寧大哥和寧教授已經用荊條把宗顥五花大綁起來,可憐兮兮的一隻被扔在地上,倒是沒有真的打,但綁的時候顯然是用了力氣,瞧著著實有點慘。
宗顥來的時候就做好準備了,所以這麼被綁的時候完全沒有反抗,就是心裡發虛,害怕他們不肯原諒自己,雖然自己也算是受害者之一,但不管如何,一切都是因為前太子要對付他,讓寧雲熠這個更無辜的牽扯進來。甚至因此不僅休學還差點丟了性命,他越想越覺得愧對寧家人。
更不要說後來為了謀害他,還把罪責嫁禍到寧大哥頭上,也差點害死了寧大哥。
宗顥越想越覺得自己欠了寧家人很多。
寧大哥最先聽到聲音,立刻擋在了宗顥跟前,生怕被小弟發現想起過去的事,本來打算綁完逼問出身份還當初的事再直接把人扔出去以後不許再進家門。當然這個前提是對方是有苦衷的,如果是故意為之,那麼等待他的,就等著被人道毀滅吧。
二人本來是打算私下裡處理的,誰知道動靜太大竟然把寧雲熠引了過來。
寧雲熠瞧著大哥欲蓋彌彰的動作,無奈道:“大哥,我都看到了,不用遮了,這事我早就知道了。”
寧教授和寧大哥懵了:“你早就知道了?可、可你怎麼沒說?這個混賬竟然還敢出現在我們寧家……”
寧雲熠瞧了眼被荊條裹成一個球隻露出腦袋倒吊著貓貓頭,摸了摸鼻子:“這事說起來我和他都是受害者,罪魁禍首是前太子,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我和崽崽的存在。”
寧大哥二人更懵了:“那他現在……”如果是這樣他們的怒氣稍微平息一些,但依然覺得就是這人毀了雲熠,否則哪裡還會有後來的事?但想到可愛的崽崽,一時間心情又有些複雜,崽崽是真的他們心疼又喜歡的,如果沒有當初的事,如今也就沒了崽崽的存在。
可即使如此,他們寧願雲熠當初沒發生那件事,不用經曆那時候的一切。
雲
熠一直是堅強的,可到底當初得多大的刺激才讓他竟然選擇忘記那段記憶?可見當時多麼糟糕,多麼可惡。
想到這,父子兩又刷的一下看向黑喵,狠狠瞪了一眼。
宗顥愧疚瞧著寧雲熠,果然他早就知道了,怪不得當時對他是那種反應,是他活該:“喵……”對不起。
寧雲熠心情複雜,看了看,決定讓他先反省反省,本來能直接先來找他的,結果這廝把事情搞得人儘皆知,他直接看向寧大哥父子:“先進去吧,我和你們解釋一下。”剛剛父親和大哥這麼生氣,應該是以為他當初是受到太大的刺激才選擇遺忘,實際上還真的不是這樣。
寧大哥和寧教授對這隻有怨氣,也就沒管,跟著寧雲熠進了客廳。
父子三人坐好後,寧雲熠把當初的事解釋了一下,包括前太子為了對付對方設計了一切,本來是想讓他與牧家逸成事不得不結婚從而控製對方的家族產業。
誰知牧家逸因為嫉恨自己搶了他的風頭,所以乾脆打算讓他與宗翎成事,結果最後出了問題,牧家逸與宗翎成了,他則是誤打誤撞與這人……
寧雲熠垂著眼歎息一聲:“我當初也不是被刺激記不得這些,是牧家逸把事情搞砸壞了前太子的事,所以用自己的治愈力反向操作把我這段記憶封存了。而前太子那邊隻以為計劃失敗,不知道我的存在,同樣讓治愈師將他的這段記憶也封存了,所以他是不知道當年的事,也不知道我與崽崽的存在。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他的身份,繼而找到牧家逸知道當初的事,才恢複了記憶……”
寧大哥和寧教授徹底傻了,好半晌,寧大哥眉頭越皺越緊,匪夷所思突然問道:“他……是宗元帥?”不怪他這麼想,畢竟前太子不可能對一個普通的世家出手,能值得他對付的隻有宗家,更不要說,今天宗顥剛把前太子給送去死路,晚上就到了他們這裡請罪。
可……宗元帥怎麼會是半獸人?
寧雲熠低咳一聲:“……是。”
一時間客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雖然但是,可想到這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害得雲熠這麼慘,可偏偏對方又是受害者,甚至完全沒有那段記憶,一時間父子兩梗在那裡。
還是寧教授先回過神:“雲熠,你是怎麼想的?這事你既然知道但選擇隱瞞,是不想承認也不想讓他知道崽崽的存在?”他突然明白為什麼隱瞞了,是擔心以宗元帥的家世怕他知道後與他們寧家爭崽崽?
想到崽崽可能會被搶走,寧教授也警惕起來。
寧大哥更是皺眉:“他搶不走,我們不承認,他就不是。”
寧雲熠點頭:“這是自然,這也是最初我隱瞞下來的原因。他既然不記得這些事,我本來想著乾脆就這麼瞞下來,誰知道他突然就上門了,應該是這幾天發生了什麼讓他知道了當年的事。”
寧大哥和寧教授稍微心情好了些,至少對方一知道沒有選擇當縮頭烏龜而是直接過來負荊請罪,顯然也是真心知道錯了。
加上當初的事……二人對視
一眼,歎息:“那現在要怎麼辦?”
寧雲熠:“既然他知道了,這事就不能這麼算了,他既然覺得愧對我們寧家,不如……簽一份協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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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愣:“什麼協議?”
寧雲熠瞧著二人:“自然是主動放棄崽崽的撫養權,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都不許與我爭崽崽。”
兩人眼睛一亮:“對對,彆的先不說,崽崽不能被搶走。”
於是,半個小時後,宗顥被放了下來,寧雲熠扔給他一套衣服指了指客房:“先去把衣服換好出來,等下我們就這件事達成一份協議。”
宗顥甚至不敢看寧雲熠,哪裡敢說半個不字,立刻聽話去換了。
宗顥重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客廳對麵長桌上坐著三個人,赫然正是寧雲熠、寧大哥、寧教授。
另外一邊隻擺了一張椅子,麵前放著一份協議書,正靜靜等著他,他抬步走了過去,深吸一口氣,一開始還不敢落座,直到寧雲熠點了點下巴,他才在對麵落座。
此刻兩邊的情況,怎麼看都有種三堂會審的感覺。
寧大哥和寧教授望著對麵的人心情複雜,知道是宗元帥是一回事,可真的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真的是覺得對方也是受害者,卻又覺得雲熠受到對方連累又覺得對方可恨,最後乾脆眼不見心煩,兩個人齊刷刷把頭轉到一邊。
宗顥看到這一幕心裡更加沒底:他這不會是徹底被嫌棄了吧?這還不如直接揍他一頓呢。
寧雲熠點了點協議:“你既然知道了,那麼這次來,是打算做什麼的?”
宗顥垂著眼:“雖然該知道的你應該都知道了,但當年的事,我的確不知道這件事,否則也不會……”
寧雲熠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這些先不說,已經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了,那麼你這次以先前的形象過來,是打算獲得我們原諒?是有愧與我們?”
宗顥點頭:“是,我知道這事就算說一千道一萬我不知道,但也不是我不負責的理由。”
寧雲熠聽見負責兩個字嘴角抽了抽:“倒也不用,我們還是說回一開始的事,既然你愧疚,那麼我們讓你答應一些條件,你是沒意見的吧?”
宗顥應聲:“應該的,不論你們提什麼我都可以。”不管是宗家或者彆的,甚至一天打三頓他都是願意的,甚至還自己遞上荊條,如果這個不夠,也能用彆的辦法,隻要能讓他們消氣就行。
寧雲熠這才放下心:“既然如此,那把你麵前的協議簽了吧。”
宗顥這才想起協議,低頭看過去,映入眼簾的就是五個大字:放棄協議書。
宗顥滿腦子問號,放棄?放棄什麼?他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掀開第一頁,滿頁的字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本人宗顥自願放棄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子寧星耀有關的一切,以後無論發生什麼,絕不會與寧星耀生父寧雲熠爭奪撫養權。
宗顥的臉刷一下白了,捏著協議的手指都在輕微發抖,茫然抬起頭瞅著寧雲熠,他、他
這是以後連追求寧雲熠的機會都沒有了嗎?他這次徹底厭棄了他嗎?
可也不對,如果是討厭的話,那寧雲熠已經知道自己是崽崽的生父,之前也是默許了他的追求之意,那……是不是代表他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寧雲熠這是怕自己與他萬一不成轉頭就搶走崽崽,所以才寫下這份協議?
相通之後宗顥鬆了口氣:“你放心,我沒想過和你搶的,崽崽是你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生的。這幾年我錯失了很多,甚至從頭到尾都沒陪伴過崽崽的成長,崽崽對你的重要性我很清楚,我自然不會讓你們父子兩分開的。”
寧雲熠聽完很感動,但也隻是如此,畢竟話說得再好聽,萬一以後反悔怎麼辦?所以,他不信彆的,隻信白紙黑字寫下來的:“既然你也是這麼想就正好,簽了這個我就信你。”
宗顥點點頭,隻是還是忍不住道:“那我能提一點點要求嗎?”
寧大哥和寧教授刷的一下把目光看過去,虎視耽耽盯著他:提要求?你還敢提要求?
宗顥對兩個長輩這麼盯著,渾身不自在,但還是稍微爭取一下:“我能每周來看崽崽兩次嗎?當然,如果兩次打擾的話,一次也行。”一次是底線了,萬一以後大的小的都看不到,他覺得自己真的寧願當一隻大貓。
寧大哥和寧教授這才看向寧雲熠。
寧雲熠心情複雜,對上那雙巴巴的獸眸,墨綠的眸子仿佛小喵崽的放大版,默默轉開視線:“……嗯。”
宗顥這口氣徹底放了下來,毫不遲疑簽了。他沒單獨讓寧雲熠寫上去,隻要寧雲熠同意,他知道以寧雲熠的性子,隻要以後不發生什麼原則性的事,寧雲熠不會食言。
等協議一寫完,寧大哥和寧教授確定後,尤其是為了公正,宗顥最後還拿出自己的印章蓋了上去,雖然這一紙協議隻是約束正直的人,但有這個在手,寧家父子三人還是鬆了口氣。
寧雲熠把協議收起來,直接擺手:“好了,協議簽了,我們也原諒你了,這事以後都彆提了,你可以走人了。”
宗顥:“我能見見崽崽嗎?”
寧雲熠瞥他一眼:“你想把他惹哭?”
宗顥搖頭:“不是,我知道……”
寧雲熠:“放心好了,你要是想認我也不攔著,隻是崽崽要是哭了,你自己想。”話是正常的,但裡麵的威脅意味明顯很清楚,這讓宗顥想了想,覺得自己今晚的情緒不太穩真的擔心嚇到崽崽,也就應了下來。
宗顥是在寧大哥和寧教授虎視耽耽的目光下離開的寧家,二人生怕對方一不注意直接跑去見崽崽,所以親眼看到對方離開才放下心,隻是回頭想到什麼:“不對啊,他怎麼進來的?”
寧雲熠在一旁低咳一聲:“他之前錄入了虹膜。”
寧大哥和寧教授懵逼,疑惑瞧著心虛的小弟,半晌,寧大哥才難以置信問道:“你彆告訴我,這些天一直跟著你們的大貓……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