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清楚青年的相貌後,他僵了許久,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發怒。
他以一種強撐著爬也要爬起來的姿態,硬是搖搖晃晃坐起身,僅僅是這一番動作就消耗了他大部分體力,不得不單膝跪在那裡喘著粗氣。
哪怕是這樣,狛守暉無頂著滿眼睛的血,他的目光也死死看著青年。
那雙眼睛一眨不眨,有著無數情緒在猛烈的翻滾……最後全都凝聚成了尖銳的恨意。
鬆田陣平則是看到了青年的神色。
剛才還一副玩世不恭無所謂樣子的人,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他仔細打量了狛守暉無好久,忽然又笑了起來。
那笑容很難形容,像是看到了巨大的驚喜,也可以說是樂趣。
“你為什麼還活著?”/“暉無,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慘啊?”
兩個人同時出聲,形成了鮮明對比。
狛守暉無的聲音裡是質問和憤怒痛苦,青年的聲音則是玩味。
他們認識?
在場眾人都十分疑惑,村長看了看兩邊,心裡“咯噔”一下,心道千萬彆是把熟人給打了:“燒……”
“閉嘴,”青年掃了他一眼,“跟你說了彆叫我代號,我隻是告訴你一下讓你確認我的身份罷了。”
【???啊?啊?!不是,居然是你啊燒酒!】
【好家夥我本來以為隻是組織成員,居然在這裡,看這樣子還和暉無有什麼過去】
【暉無這個表情看得我難受死了,燒酒你乾嘛了啊!】
【嘶……燒酒現在看來不止是神經病他還愉悅犯,這明顯有仇,這種情況碰到小暉無慘了】
神骨空霧捏著“相愛相殺”的劇本,已經把大坑為彈幕準備好了。
現在在觀眾眼中,狛守暉無就是戲份最多的新角色,他的事情應該是眾人最關心的。
燒酒聳聳肩,望著狛守暉無道:“那些人把你帶走後是這麼和你說的嗎?真是讓人失望,以情報聞名的零的業務水平也有這麼拉胯的時候啊。”
“閉嘴!”狛守暉無近乎失控的錘了下地麵,喊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奇怪了,那到底是讓我閉嘴還是說話?”他忽然向前走去。
鬆田陣平竟然完全沒反應過來,他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站到了狛守暉無麵前。
狛守暉無瞬間睜大眼睛,仰頭看去。
燒酒一伸手,捏住了狛守暉無的下半張臉。
他低著頭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欣賞著狛守暉無掙紮的樣子:“真狼狽啊,這麼多年連點自保的本事都沒學到?暉無?”
萩原研二一拳打了過去:“放手!”
燒酒像是戲弄他們一樣,鬆開手輕鬆避開這一拳。
狛守暉無狼狽撲倒在地,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在剛才的掙紮中消耗殆儘,就連支撐起身體的能力都沒有了,他咳嗽了好幾聲。
鬆田陣平一把抓住狛守暉無的肩膀:“喂喂,對麵的老大跑到我們中間來,是什麼新型的人質戰術嗎?”
這個人的保鏢並沒有任何焦急,搞得鬆田陣平心裡直打鼓。
萩原研二抓住狛守暉無的手臂:“暉無?振作點!”
“你為什麼……”狛守暉無的肩膀抖了抖,聲音中帶著壓抑的哭腔,“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活下來?為什麼,現在還要重新出現在我麵前,為什麼……你怎麼敢的……”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邏輯,萩原研二聽出來狛守暉無快崩潰了。
在這幾天的相處中,他們知道狛守暉無是個內心很強大的人,執著於追尋真相打擊犯人,你不服我就揍你,麵上總是保持著平淡的神色,卻不是會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性格。
能加入零的人,再怎麼混飯吃也不可能心理脆弱。
可是那個人一出現,甚至不用三言兩語就輕易擊潰了狛守暉無。
換個說法,狛守暉無之前一直是那種我不主動找你但是你來找我我肯定陪你玩的性格,心被一層可以隨便掀的布蓋著,可燒酒一番話輕易的把狛守暉無的布撕碎了,撲麵而來的絕望幾乎要讓旁觀者都窒息。
燒酒長長歎了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都把我毀容了,就彆說這麼不講理的話了。”
【燒酒臉上的傷疤是暉無乾的?】
【感覺謎團更多了,彆謎語人了快說啊!】
燒酒說完,看著還在發抖的狛守暉無,抬手抓住了鬆田陣平扣住他肩膀的手,兩個人一番較勁後,鬆田陣平的手被他打掉。
“村子給了我不錯的驚喜,”燒酒轉過身,緩緩走回原來的入口,“交易就保留下去吧,boss肯定會很滿意的,至於這三個,一點痕跡也不許給我留。”
村長立刻道:“是是,但是這炸彈……”
“也燒掉。”
“啊?但是爆.炸聲會吸引來其他人的!”
燒酒看了他一眼,無聲笑了笑,沒說話,直接朝外走去。
“暉無,你今天的事情做的格外愚蠢,好好看看你的教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