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擰動。
門從裡麵鎖住了。
白羽陽司再次皺起眉,這次的表情比剛才明顯多了,顯然擰不開這扇門對他而言才是更大的困難。
他直接轉過頭,把那些不爽的神色帶去給了喊他的人:“您怎麼來這裡了?西村先生?”
白羽陽司鬆開手的那一瞬間,畫麵切換了。
房間裡的人也鬆開了門把手,一言不發。
與此同時,躲在樓梯間裡遠遠看到這一幕的弘樹頓時捂住了臉。
“就差一點點了,我把自己去見白羽先生的時間都壓後了,怎麼還這樣啊?!”
【啊我去我去,那隻手是boss的吧?!差一點點就見麵了乾嘛啊乾嘛啊】
【明明白羽做了正確選項,在被叫住之前先想要開門,可是為什麼要鎖住啊啊啊】
【上一刻以為我cp要發糖了,下一刻我要去刀了那個煞風景的老頭!】
【好像get到這對紅黑領袖了,兩個人這麼看肯定有前情,雖然白羽陽司看著有點工作腦boss看著有點子戀愛腦但是可能處於分手狀態,人都比較清醒,但是分手了也不怕,我們有弘樹這個好兒子,弘樹你加油吧!複婚靠你了!】
神骨空霧還想掙紮一番,卻又不知道到底該從何說起。
現在跳出去說“他們真的是朋友啊”還能起到幾分作用?
鬆開手後,烏丸諸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表情並沒有什麼波動。
“計劃應該差不多了,”烏丸諸冥放下手,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道,“彆讓我失望啊。”
走廊裡,西村和盛毫不在意笑了笑:“他們都說很難看到你的神色變化,我看到的卻很容易。”
白羽陽司頓了頓,逐漸恢複平時癱著臉的樣子:“不是針對西村先生你,是我剛好碰到了讓我琢磨不明白的事情。”
“哦?那是什麼?你和我說說我肯定就不會生你的氣了。”
白羽陽司道:“殺人犯的去向。”
他是盯著西村和盛說的這句話。
西村和盛若有所思點點頭,緩緩來到他身邊:“確實現在抓到凶手才是最關鍵的事情,不過我有聽人說過,白羽你最擅長的其實是刀術啊,可怎麼一直在用槍呢?”
“……”白羽陽司沉默了,像是在掙紮該怎麼說出來個理由,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隻是拿著的時候沒有槍那麼方便,更何況我的刀術也並沒有多好。”
“不好嗎?”
“完全比不上教我刀術的人,也比不上和我一起學習刀術的人,隻是還能看得過去罷了。”
說完這句話,白羽陽司朝著一邊抬起手:“您這種身份還是不太好孤身一人待在這裡,找人的事情我交給部下,請您和我一起回去吧。”
“好吧,”西村和盛完全不在意他耽誤了找凶手的
進程,
樂嗬嗬答應了之後,
又問道,“那你那個刀術很好的同學,現在在哪裡啊?”
“他不是我的同學,”白羽陽司幾乎是想也不想就這麼說了一句,說完之後他自己也愣了愣,“……不在公職人員裡,其餘的我也不知道。”
白羽陽司送西村和盛回去後,轉過身打算再去樓上找找。
他剛剛回到二樓,麵前就出現了一個身影。
安室透一直看著白羽陽司的身影出現,知道抬起頭,發現他,也沒有挪開視線。
西村和盛說是白羽陽司的表情總是很少,可是安室透很明顯發現白羽陽司在看到他時揚了一下眉。
安室透現在有很多話想和白羽陽司說,尤其是下落不明的諸伏景光,可是他沒辦法這麼做。
幸好這裡除了監控也沒什麼其他人,他還能一直看著白羽陽司。
兩個人朝著對方靠近,然後沒有停留的擦肩而過,彼此的衣兜裡都在那一瞬間多了什麼東西。
這也是降穀零小時候就和白羽陽司一起練出來的默契,一開始是降穀零怕白羽陽司在做任務的時候碰到他又沒辦法和他交流,才想出來的這麼一招,現在兩個人的身份完全顛倒了。
安室透走到另一層樓,這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拿出兜裡的東西看了一眼。
安室透交給白羽陽司的是新的情報,包括諸伏景光下落不明了的這件事,安室透從自己衣兜裡拿出來的,卻是一個新的護身符。
安室透沒有怔愣,而是心想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作風。
從小到大,好像每次他完美的完成了什麼事情後,彆人都在誇獎他,就是臥底這種事,公安裡的人也都對降穀零的技術讚不絕口,隻有白羽陽司會在誇讚過後問一句“這麼難的事情你冒了多少風險,下次再好好考慮一下再去”。
明明白羽陽司自己嘴上也說著公安零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安室透好好把護身符收了起來。
他看了看時間,皺起眉:“燒酒那邊……”
燒酒和狛守暉無那邊還在打架嗎?他們真的能分出所謂的勝負嗎?
酒店的天台上,剛才劇烈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被人放在天台的桌子都碎了,那兩個人倒是還清醒著。
狛守暉無氣喘籲籲,他幾乎是直接坐在燒酒身上的,一手抓住了領子,另一隻手緊握成拳。
燒酒躺在那裡,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傷痕,隻是嘴角有一抹血跡。
他靜靜看著狛守暉無,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拳頭落到臉上。
燒酒道:“你在猶豫什麼?”
“……為什麼你會這麼輕易被我打敗?”狛守暉無戒備的看著燒酒,“你明明沒有這麼弱的,打了幾下你的力量就開始變弱了,你的表情是能控製住,可是你的身體反應跟不上。”
燒酒歎了口氣:“我也不想啊,前幾天的那個叛徒浪費了我不少時間,要不是boss的命令我到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黑衣組織沒有彆人了嗎?”
“最起碼你應該知道吧?”燒酒忽然一下子抬起手,手指觸碰到了暉無的側臉,“遇到可能會和你們公安有關的事情,boss他從來都不會挑選不夠信任的人。”
暉無愣了一下,一把抓住燒酒的手:“夠了。”
燒酒在那裡笑:“夠什麼?暉無你現在不是很溫和的嗎?怎麼對我這麼冷漠啊。”
“你還讓人看了我現在該是什麼樣子啊,”狛守暉無一字一句道,“我說夠了,燒酒,我這次抓住你了,你不要再繼續搞這種讓人分不清好壞的動作,你清醒一點,在十幾年前那天晚上,你不是也想殺了我的嗎?”
狛守暉無就這樣直接撕開了那個血淋淋的,本來已經結痂了的夜晚。
“你為什麼會讓人覺得在發瘋?你又想要這個世界上的溫情,又總是在親手毀了他們,你根本就不懂人心。”
“你現在還是總在做什麼?把骨灰還給我,你看清楚我們是死敵,你那些惡趣味留給還能和你有轉圜餘地的人吧!”
燒酒的身形停住了,或者說是僵在了那裡。
狛守暉無沒有察覺到這點,還在痛苦道:“那個少年給我看了那張照片時我才想起來,你在教我那些東西時,我還想過要一輩子保護你,我那個時候是真的看到你就會覺得很開心,除了親人以外你是唯一一個。”
燒酒沉默著。
“上杉瞬,”說著上杉瞬被燒酒殺死了的青年還是叫出了這個稱呼,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們就到底為止吧。”
狛守暉無是真的想保持著冷靜,他甚至還拿出了手銬,想要先將燒酒控製住。
可沒想到的是,聽到“上杉瞬”這個稱呼的那一刻,沉默的燒酒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狛守暉無剛剛拿起手銬,燒酒驟然發力,附帶著一拳,竟然一下子甩開了狛守暉無,力量大的直接把他甩飛了出去。
狛守暉無重重落地,他很快就爬了起來,可是就這麼一會兒,他一抬頭,發現燒酒已經翻過了天台護欄。
夜晚的風越來越大,站在天台邊上吹一會兒風人都容易受不了,暉無幾乎要睜不開眼睛,可他還是跑了上去:“你在乾嘛!”
燒酒回頭看去,他沒有繼續笑了,抬起手擦了一下唇邊的血跡。
“來打賭吧,暉無,我要是活著就證明這件事沒完,我要是死了,就證明我是錯誤的,那上杉瞬還給你了!”
他輕鬆說完這句話,直接鬆開了抓著護欄的手。
暉無幾乎是撲到了護欄上,可他努力伸出手,最終也隻抓到了一片空氣。
燒酒的指尖在他眼前擦了過去,然後越來越遠。
狛守暉無睜大眼睛,一聲都發不出來。
明明他還能清楚看到燒酒眼睛裡的光。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半分上杉瞬還能被還回來的希望。
白羽陽司帶來的部下趕來時,正好看到了狛守暉無翻越護欄的一幕。
兩個人差點嚇死,又不敢喊出來刺激狛守暉無,急忙跑過去,先把他薅下來,就是一頓罵。
“瘋了你!好端端翻什麼護欄?!狛守暉無你乾嘛?!”
“不是,燒酒,他翻過去,他跳下去了……我……”
狛守暉無說不明白,兩個部下頓時更氣了:“他跳關你什麼事,那燒酒是有名的瘋子怎麼作死到最後也還是活著回來了,誰能和他比啊!”
狛守暉無低頭想了好一會兒,點點頭,神色茫然道:“是這樣啊……”
“肯定是這樣啊!你也彆那麼執著讓他接受審判了,這種瘋子自己把自己作死雖然你沒有報仇的感覺,可也算是除害了!”
烏丸諸冥是在離開酒店的路上碰到的,本該被除害了的燒酒。
烏丸諸冥看了看神色亢奮的燒酒,道:“這次沒搞得渾身失血,有進步。”
燒酒:“boss,這次先不說我的事情,您請看那邊,您看看那邊的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