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頭發還不算是很長的小孩子正坐在實驗室的角落裡,拿著一截繃帶自己給自己往手臂上纏。
他纏的很用力又太過認真,牙齒咬著繃帶的一端和手配合著纏的齜牙咧嘴的。
琴酒在背後看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問道:“在乾嘛?”
“哎?”男孩兒明顯的被嚇了一下,一下子跳了起來,回頭看到琴酒的打扮後他有些驚訝道,“今、今天找我還有事嗎?”
琴酒皺了皺眉,回頭看看他人都沒怎麼在意這邊,這才回過頭,可他剛想說話卻發現小諸冥的表情更加驚恐了。
這個時候烏丸諸冥已經被證實是失敗作了吧,隻是作為一個第一批試驗品中唯一活下來的象征在被養著,不時抽點血吃個藥做個對比。
以上是烏丸諸冥對琴酒說過的,那些被他一句話帶過的痛苦。
現在看來這個次數要比烏丸諸冥描述的頻繁很多,不然也不會像是這樣有組織的人來喊他就會留下心裡陰影。
琴酒有些苦惱的發現他自己也把小諸冥嚇到了,隻能解釋道:“我皺眉不是因為討厭你。”
“哎?”小諸冥的眼角本來都湧出來淚花了,本來就是紅色的眼睛連著眼角也都一起紅通通的,顯得格外可愛又可憐。
小時候的烏丸諸冥憋不住眼淚這點,似乎是被烏丸諸冥不經意像是開玩笑一樣提起過一次。
琴酒腦海中的種種回憶都一起湧了上來,就像是在烏丸諸冥死後沒有回憶夠的那些次數全都在這裡一起疊加了一樣,他不由得單膝跪地看著烏丸諸冥。
琴酒大概是用儘了這輩子最溫和的情緒,問道:“你在乾嘛?”
“綁、綁繃帶。”小孩子的聲音讓人感覺很膽怯。
琴酒握住他的手臂看了看:“我知道你在綁繃帶,可是這樣綁會很疼,太用力了,傷口也不會恢複還會變得更糟糕。”
琴酒拆掉了那些已經把胳膊都勒出很深痕跡的繃帶,看到繃帶下麵的情景時頓時愣住。
小諸冥縮著頭,聲音很小很小的道:“可是這樣的話傷口就不會那麼疼了,好像會麻麻的……”
密密麻麻的實驗痕跡讓人不忍心再去看第二眼,從新舊上能看出來已經持續了很久了,那些家夥確實不會太多次數的用到失敗的實驗體,隻是每次需要的話也就隻有這麼一個選擇,哪怕小孩子恢複的快也趕不上那邊需要的速度,長此以往下來累計疊加……
琴酒記起來烏丸諸冥好像是沒怎麼穿過短袖,哪怕以前有任務路過海邊可以休整一下,他也隻是站在一邊把琴酒踢下海,穿著風衣杵在沙灘上的男人真的是吸引了很多目光的風景線。
琴酒抓著他的手臂沉聲道:“沒有用過藥嗎?”
“可是叔叔他們說這麼點小針眼不用藥,過兩天自己就好了……”
琴酒的手剛下意識想用力就想起來他還抓著諸冥,他連忙鬆開。
眼眶還紅紅的小諸冥茫然的抬起眼睛看著他,他不知
道這個銀發男人為什麼莫名生氣了,又害怕的往後縮了縮。
他隻是被告知可以自己玩去了但是又不能回去自己房間,就自己扯了一截繃帶想著繃帶纏上去麻了的感覺可以讓他忽略痛苦啊,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吧……
小諸冥還沒縮回去多少,他忽然被琴酒一把扯了回來。
琴酒沒有用多少力氣,他的力氣都用在另一隻手上了,琴酒一手抱著小諸冥,另一隻手拔出槍,看著小諸冥道:“你會聽組織的人的話嗎?”
從小就是這麼被灌輸著長大的小諸冥下意識點了多點頭。
那就好,ü_[(”琴酒看著那些人,“告訴我給你做過實驗的都有誰。”
這裡有不少熟悉的麵孔,那些日後因為烏丸諸冥上台所以叛逃組織的,那些在琴酒小時候就和烏丸諸冥針鋒相對的,那些在烏丸諸冥死去的那天也被從西村和盛那裡抓回組織裡的……
按照那個什麼鬼扯的任務的說法,他們並不是真實的回到了過去吧,那他就不管了。
哪怕是真的回到了過去,琴酒也會這麼做,隻是會比現在考慮的更多一些,等到謀劃好了再動手。
現在的琴酒也沒有完全衝動,他太過了解這個組織的一切,知道這個組織現在還被“那位先生”掌控著,幾十年如一日的按部就班在運作,所以對他來說完全沒有什麼陌生感,再加上這邊基本上都是研究人員,他們做實驗的時候很討厭被打擾,誰也沒想到動手的人能直接從內部開始。
外麵的警衛反應過來跑過來的時候,琴酒已經把炸彈的開關打開了。
哦對了,炸彈也是從組織裡現摸出來,組織在那次準備炸死神骨空霧前從來不缺這種東西。
琴酒隨手扯了件外衣罩在小諸冥頭上,也並沒有過多戀戰,跑去控製室啟動了應急防護措施後給自己留了個安全通道,把他所在的這個實驗室的人和炸彈關在了一起後,他就帶著小諸冥離開了。
那些人自己想找到那個隱秘的安全通道都得費半天時間,更彆提一路暢通從這裡出去的琴酒。
身上黑色衣服的血跡不怎麼明顯,可銀色長發上的血跡及其刺眼,琴酒的右手放下槍後本來想點根煙,可是看了看自己懷裡他又把煙給扔了,直到半路上身後的火光徹底翻湧而出,琴酒回頭看去,心中的怒火這才稍微平複了一些。
小諸冥也不敢探頭,隻知道外麵很吵,直到琴酒給他拉開衣服,他一抬頭看到琴酒,小小心翼翼問道:“我、我還要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