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桌上四人最初是因為困又不能睡才開的台子,不過幾圈下來手感已經到位,正是打得激烈的時候。
門一開,來人瞬間吸去了麻將桌上四人幾乎全部的注意力,縱是這把戰局已近尾聲,到了再幾張牌就能分出勝負的關鍵時刻,桌上也沒人有心思繼續打下去了。
不過團體活動就是這點不好,自己迫不及待想要下桌吃瓜……咳,不,是下桌接待客人,但其他人萬一正在興頭上呢。
最後的牌品讓他們隻是加快了手速,而不是立時離桌。
衛承禮半歪了身子,一摸一擲,一張發財落桌,與此同時調整過的視角也讓他看到了程聽言手上的大包小包。
無用禮禮,廢牌一張,浪費時間!何榮正嫌棄地掀了掀眼皮,丟出一張三條,人坐得端正,眼角的餘光卻是往右邊的大門那掃了又掃。
嘖,不年不節的,提這麼多東西來乾什麼!
彆看何榮正年紀一大把,身子也弱,但他的視力一直很好,眼尖得很。
旁邊衛承禮正對著門口不斷調著視角,光明正大地看都沒看清楚那些東西,何榮正眼角的餘光隨便掃了兩眼,就將程聽言正對著他們這邊的右手上提的東西看得七七八八了。
茶葉,酒,參,護膚品,還有一個巨大的水果籃子……
不愧是當初小小年紀就能去打業餘武術比賽拿獎的人,這麼多禮盒加個水果籃子一隻手提了,何榮正光是看都覺得手酸。
而且,這是乾什麼!這是要乾什麼!
兩家住這麼近,又是從小往來的關係,從前程聽言也沒少送東西過來。不過大多都是她姥姥親手做的包子餃子之類的吃食,或者是平日裡吃到喝到用到什麼不錯的東西順手就提一份過來。便是節禮年禮,就他們兩家的關係,從來也是走心不走量,哪兒會有這種陣仗。
這樣子,倒是挺像……
何榮正沒好氣地偏頭斜了衛承禮一眼。
像極了當初他剛尋回女兒,大家還沒那麼熟的時候,笨蛋禮禮的殷勤勁兒。
當年這家夥就是這樣,每次去老宅,都得兩手掛滿東西,還必須是禮盒,主打一個華而不實!還不如這幾年聰明點兒了,晚上溜達散步順手給他帶回來的熱乎吃食有用。
可憐正等著趙燦出牌的衛承禮,莫名其妙地被嶽父大人瞪了一眼。
不過也隻是一眼。
後頭何榮正看著笨蛋小外孫女手忙腳亂地幫人卸貨,就怕多一秒把人壓壞了的傻樣兒,有更多人可供嫌棄的他也沒心思再瞪過期的笨蛋女婿了。
嘖,另一隻手東西也不少啊。
雖然這次因為角度問題,何榮正沒看清楚是什麼,但是那隻手也提了好幾個禮盒和袋子。
可真是……司馬昭之心啊!
話說趙燦,真的很想快點結束牌局,好去扯住那壞蛋的衣領,把她抓去無人的地方大聲問出那句:“你為什麼不回我的微信!”
但是……
她這局牌真好啊,清一色的萬字,隻等個七萬或者八萬就能糊了!
之前打了兩圈多了,她一把沒糊過啊,怎麼也得讓她開個張吧!
趙燦隻能在心裡揪著那人的衣領咆哮,腦子卻還是好好地思考了,謹慎地打出了一張剛摸到的一萬。
章詩蘭之前贏過幾把,這會兒沒什麼勝負欲,牌麵上也已經聽牌,就差一張五筒就能糊。這會兒她也在偷偷看門口兩個小的收拾東西換鞋子呢,也不管手裡新摸的是什麼,反正不是五筒全扔,也懶得換牌了。
隻章詩蘭一張牌扔出去,稍回了點神,就瞅見旁邊的丈夫狗狗祟祟,半個身子都扭成了麻花,看向兩小個那邊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八卦……
想到衛承禮昨晚的開心,章詩蘭沒好氣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腳:“好好打牌。”
衛承禮委屈回望,章詩蘭飛快地做了個無聲的口型:“少做夢!”
老婆還在生氣……嚶嚶嚶,衛承禮猶豫了一秒,放下了剛摸到的發財,輕輕推出了一張成型組合裡的五筒。
“糊了!”章詩蘭一下子展了眉眼。雖是不太在意這一局吧,但是贏了總是開心的!
衛承禮舍生取義哄老婆一笑,在程聽言進門不到兩分鐘就飛速終止了他們這已經無心繼續的牌局。
但是吧……
捂著心口的趙燦伸手扒拉了一下衛承禮和何榮正的牌,又掀了未摸牌的後兩張,看到第二張就是自己想要的八萬,汪地一聲氣哭了:“衛叔你拆了你的三四五筒!留了一張沒用的發財!你喂牌!”
嚶嚶嚶!為什麼要喂牌!本來就差兩張她就可以自摸了!自摸清一色!是可以發朋友圈炫耀的厲害戰績!
已經站起來的章詩蘭聞言低頭扒拉了一下,好氣又好笑地打了衛承禮一下:“你是笨蛋嗎?”
“啊,被發現了……”衛承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趙燦看著突然極有氛圍感的兩人,憂傷地捂住了臉。
什麼麼……單身狗在哪裡都沒有過狗權麼……在麻將桌上都要被路過的有老婆的人踢一腳!
“小燦不要生氣哈,我幫你打你叔,再罰他一會兒中午給你做糖醋大蝦吃。”章詩蘭又錘了衛承禮幾下。
這些年,在何榮正的調教下,衛承禮早已不是當年參加娃綜時的廚藝黑手,被塞進過各種廚藝培訓班的他,雖然沒有天分,但是勤能補拙也有了幾道不錯的拿手菜。
趙燦想著那道味道不錯的糖醋大蝦,好像上回吃還是……上回?
委屈稍稍減少了一些,但是單身狗隻有吃飽才能不被隨地塞狗糧!
“還想吃京醬肉絲,要包烤鴨的麵皮包,不要百葉包。”狗燦理直氣壯。
“做,讓你叔給你做,我現在就叫周阿姨買菜去。”章詩蘭掏了手機開始給家政阿姨發信息。
“還想吃鬆鼠桂魚~~”說到這個趙燦的氣沒那麼壯了,手指弱弱地在凳子邊畫圈。
“我的天
,這菜我有五年沒做過了吧?你怎麼還記得啊!你把我鬆鼠了吧哈哈哈,我們重新繼續打剛才那局牌吧,我把我的五筒拿回來!”衛承禮捂著心口,心痛到無法呼吸的表情故意做得很誇張。
“啊……我說說的,那……”趙燦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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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次真的挺好吃的,衛叔後來一直沒做了,她也不好意思提,難得……
“做做做,都做。”章詩蘭拍了一下衛承禮,“給她做!”
衛承禮一下坐直:“好的老婆!”
何榮正沒眼看笨蛋禮禮毫無還手之力的傻樣,搖著輪椅往門口還在扒拉袋子的兩小個那邊去了。
怎麼說呢,禮禮雖然傻,還有點妻管嚴,但是娶他家的女兒,還就得這笨蛋的樣子。言言雖然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但是標準也一樣!
“姥爺。”程聽言先發現了何榮正的靠近,迅速站起來喊人。
小姑娘穿著素色的裙子,簡潔大方眉清目秀,禮貌又乖巧。
但是吧……何榮正才不上當呢!
聽聽,這小花招。
平時叫他“何姥爺”,現在“何”字呢!
偏偏,當初能對衛承禮直言“叫我嶽父,彆叫我爸”的何榮正,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還真的說不出那句“叫我何姥爺,彆叫我姥爺”……
好的吧,看著長大的孩子,的確不一樣。
但是……聽聽啊,笨蛋卯卯!你聽聽啊!
眼看著自己那蹲著扒拉袋子的笨蛋小外孫女隻扭頭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回頭扒拉袋子去了,這種字句間的大問題是一點兒沒上心,何榮正急得很。
怎麼,袋子裡有金子啊!就知道扒扒扒!
你的大活姥爺在這兒呢,倒是看看我的臉色啊!
金子……倒是沒有。
就在何榮正快忍不住把人揪起來時,衛卯卯終於又回頭了。
“姥爺,吃嗎?”衛卯卯舉著一個大餅子遞,“還燙著呢。”
何榮正:“……”還不如是在扒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