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緣由的人隻會歸咎到緣分上。
慧嫻伸出白嫩嫩的手指,昨兒被永琮抱著吮吸。
“讓我看看,你們的選擇吧!
慧嫻莞爾一笑。
太後鈕祜祿氏與乾隆母子坐在暖炕上說話。
屋內的宮人儘皆遣出,守門是太後心腹方嬤嬤和太監總管李玉。
太後沉聲道:“皇帝,這是關乎國本的大事,你一定想好了。”
乾隆麵色不明,手上不住的轉著扳指。
除了國家大事,太後沒有見過皇帝做這個動作,可見所思的慎重。
“皇帝,按製阿哥六歲就搬至阿哥所,即便是皇後,也不能例外。”
乾隆明白太後的意思。這也是宮裡的祖製,為了不讓皇子被生母溺愛,自生下就由乳母嬤嬤照料,待長到六歲,就搬入阿哥所,今後除了年節,一年可能都見不了數麵。
“皇額娘,”乾隆眉頭緊鎖,開口道:“太醫言,貴妃不能生育。”
太後驚訝了一瞬,反而笑道:“可見這是天定的緣分,貴妃與永琮確實有母子緣。”
“大法師算過貴妃與七阿哥的緣分,欽天監的奏報皇帝也看過,皇帝究竟在猶豫什麼?”
太後原本以為皇帝是因為顧慮皇後的夫妻情分,不願意母子分離;又寵愛貴妃,不願剝奪貴妃育有親子的權利。可既然貴妃注定無子,能養育七阿哥才是她的福氣,皇帝卻一直猶豫,不肯下旨,太後就不明白了。
乾隆與太後不會隱瞞,說了原因。
“皇後自打生下永琮,元氣大傷,陳太醫告訴朕,皇後恐傷了壽數,”乾隆說起發妻,麵上帶有三分憂色。
太後歎道:“皇後的身子骨本就不大好,生產最傷元氣,皇後自個兒知道嗎?”
“朕沒有讓太醫告知皇後。”
太後微微搖頭,“哀家知道皇後的性子,不是不懂輕重的人。她比誰都看重永琮,明知由貴妃養育七阿哥最好,卻一直不與你說,隻怕是知道她與永琮,母子緣分不久了。”
乾隆麵色沉重,“皇後既然知曉,由她請旨也好。”
太後也明白乾隆為何猶豫了。這一道旨意下去,富察皇後逝去後,貴妃養育中宮嫡子,意義就不同了。
乾隆接著道:“貴妃是高斌之女,高斌如今任吏部尚書,入軍機處,若再讓貴妃養育七阿哥,朕恐有昔日年羹堯之禍。”
太後不插手朝務,隻道:“昔年雍正爺命哀家與耿氏換子撫育,皇帝由耿氏撫養,哀家則撫養弘晝,可母子血緣,哪裡是那麼容易割斷。貴妃即便撫育七阿哥,可玉碟上七阿哥是富察氏之子,待他長成,富察家與高家,親疏遠近一目了然,皇帝的擔憂哀家明白,昔年年氏生育三子一女,隻有福惠長到七歲,先帝可曾因敦肅皇貴妃和福惠寬恕年羹堯?”
乾隆笑道:“皇額娘所言甚是,是兒子自誤了。”
乾隆放下一樁心事,轉而擔憂皇後道:“皇後的身子越發不成了,即便把永琮挪到鐘萃宮,皇後也不能操勞,後宮的瑣事隻能煩勞額娘多操心。”
太後笑道:“皇帝憂心國家大事,這宮裡的事有哀家替你看著,翻不了天。”
“嫻貴妃恭順,純妃敦厚,如今宮務都是由她們協理,皇上得空也該去瞧瞧。”
乾隆隨口答應,又道:“她們都是潛邸的老人,朕也放心。”
太後自能看出皇帝的敷衍,但不多勸,問道:“皇帝再賞高貴妃一個體麵,也安安她的心。”
這個“體麵”是什麼,乾隆也明白,道:“朕和皇後商議,皇額娘歇息吧。”
乾隆離開後,方嬤嬤就見太後神色疲憊的靠住軟枕。
方嬤嬤手上拿捏著分寸為太後按捏腿部,輕聲道:“娘娘都是做瑪麽的人了,這宮裡的事操不完的心,您也要保重身子!”
太後歎了一聲,語氣極度無奈:“哀家倒不曾想到皇帝風流多情,對富察氏卻真有兩分真心。”
方嬤嬤勸道:“皇後是皇上結發的妻子,皇上也是念舊的人,素日皇上也不曾失了分寸,娘娘安心就是。”
太後心裡自有盤算,聞言隻道:“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