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上他們去的私人會所摸牌,這裡也有段舟投入的股份,他搞金融的,從小就有生意頭腦,能生錢的地方都能沾點邊,而靳予辭更樂於做個閒雲野鶴公子哥,對三兩碎銀興致不大,但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靳家的權勢頂天,段舟投資的路,都得靠靳予辭給鋪。
靳予辭坐在靠裡的位置,骨節均勻的手指撚著牌張,右側的桌麵上趴著一隻寵物小狐獴,小家夥很小一隻,並不怕生,像隻吉祥物似的時不時站著,溜著兩隻漆黑的小眼睛觀望。
“小東西,過來給叔叔摸摸。”旁邊的唐複招手。
狐獴不比狗狗熱情,就算聽得懂人話也高冷得不想理睬,惹得唐複嫌棄:“阿辭你還不如養條狗呢,這玩意不親人。”
靳予辭扔了張牌,淡淡道:“養你。”
“我說真的,你看它就知道瞎鬨騰,不聽咱們話,要是原……”
說到這裡,唐複意識到差點禍從口出。
這隻小狐獴的原主人不在了,靳予辭是代養的,養不親人很正常。
似是知道旁邊的叔叔在說它壞話,小狐獴從桌麵跳到靳予辭的肩膀上,嗅了嗅他的耳畔,似在商量什麼,靳予辭冷冷撥開它,讓人牽著它去溜達溜達。
他不會養寵物,大部分時間狐獴放在他在校外區的彆墅裡由阿姨照顧,偶爾也會拎出來看看外麵的空氣,小家夥除了比狗小很多,飼養的方式和狗狗差不多。
“你要是養不親的話,要不給我養兩天。”唐複瞅著那小玩意,“我還能拿它泡妹。”
這小東西往街上一拎,少不得妹妹們好奇圍觀。
“改天再說。”
靳予辭興致不在寵物上,也不在牌上,思緒亂飛。
他今晚的手氣不好,摸到手的牌差到閉眼扔。
許久,他的微信裡收到一條回應的消息,前麵一條是他約她吃飯的內容,初桃的回複仍然是【明天也沒空】。
往常都是女生約他,他拒絕的話果斷又無情,如今第一次嘗到被拒絕的滋味並不好受。
她為什麼會拒絕他。
再次摸到差牌,靳予辭沒好氣全扔了,旁邊照拂的侍應不僅捏了把冷汗,怕太子爺們生氣,樂嗬嗬端茶倒酒溫聲安撫,結果沒起到太大的作用。
段舟運氣不錯,旁人調侃他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他不反駁,過一會兒等星星月亮似的終於等到屏幕亮起,緩個十來秒鐘他劃動接聽,由那邊先搭腔。
孟冬意開口就問:“你在哪。”
“怎麼,想老子了?”
“你把我衣服丟哪裡了?”孟冬意懶得和他計較。
“不知道。”段舟補充,“可能被撕壞了吧,你隨便從衣櫃裡找件湊活。”
“你買的我不喜歡。”
“那你光著身子。”
孟冬意嘟囔罵了句什麼,段舟沒聽明白就被掛了電話,他忍著眉間戾氣,不是沒聽出來她說的那句含義,哪是不喜歡他買的
衣服,直言說不喜歡他算了。
他們兩個互看不順眼偏偏就是要在一起互相折磨,誰都彆想好過,折磨久了快忘了他們兩個在一起的初衷是逼得雙方的父母分開,眼下情況來看,路長漫漫,日子還得繼續熬著。
手機啪地扔在牌桌上,驚得一旁的小姐不知道該安慰哪個祖宗爺,左看看靳予辭右看看對麵的段舟,一個喜怒不形於色,另一個擺著張臭臉。
彆說陪侍的小姐,唐複這個做兄弟的也摸不著頭腦,段舟的事他懂,和孟冬意倆人哪天不鬨彆扭才是天方夜譚,就是靳予辭似乎冷沉得不對勁。
輸多了?不至於,他那一擲千金的大手筆,哪在乎輸贏。
他沒敢問,段舟下巴抬抬,大膽點向對麵,“阿辭今天興致不高?”
“不太清楚,可能輸牌了,你讓讓他。”唐複說完,被靳予辭一個凜冽的眼神給壓了回去,乾笑二聲,“我猜是因為彆的事。”
段舟問:“什麼事?和妹子有關?”
應該不是。
靳予辭可從來沒為妹子動過情緒,最多的就是不耐煩,他們有時候玩這些場合,需要妹子撐場麵,靳予辭會挑幾個過來作伴,妹子們也樂意,畢竟偶爾賺點外快,有的幫靳予辭摸幾個牌,摸贏了全給她們,輸了算他的。
隻要她們識時務,靳予辭一般不會冷臉,他不喜歡的是特彆黏人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在一起那種。
這麼多年哥幾個一塊兒長大,唐複還真沒見到他對誰上心,果斷pass這個選項,隱隱約約猜出一二真相。
大概,和顧從深有關係。
又輸了一局,靳予辭坦然摸出一支煙,剛含上,衣著開叉旗袍的女侍應忙不迭遞打火機,要幫忙點上時被他彆開,轉身走了。
包廂裡常常煙霧繚繞,他出去抽大概率是想靜個心。
唐複瞥了眼門口的方向,幽幽歎息,“我就知道看到老顧就沒好事。”
段舟撥弄著一張鬼王,隨口問:“老顧來學校了?”
“嗯。”唐複回,“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得整出多少幺蛾子,猴年馬月才能和好。”
鬼王牌穿過段舟的手指,靈活得像是魔術表演,他食指和拇指一撚,牌張剛好落在女侍應洗好的整疊牌上。
“好不了,他們兩之間橫著條人命。”段舟說,“除非那個人複活。”
唐複深吸了口氣,想說點什麼,咂咂嘴還是閉嘴了,現在這情況是他們都不想看到的,以前哥們在一起的時候多有意思,結果分成兩派,搞得他和段舟裡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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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完申請表,初桃和方芳正式成為跆拳道社的一員,她們兩個都是零基礎的新手,學起來比較吃力,好在社團有大佬坐鎮,社員稀少,她們兩個的加入像是驚奇動物園裡的大猩猩,很受照顧。
社團裡的人手指頭數得過來,能每周定時報到的更寥寥無幾。
這不單單是因為想站隊靳予辭的影響,和顧從深的名聲有很大
的關係,好好的在學校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打人,而且出手特彆狠,要不是靳予辭還手能力不差,換給其他人早就被打死了。
因此顧從深被學校勸退休學過一段時間。
社長有著黑曆史,暴力傾向,社團招新的能力自然很差。
去跆拳道活動教室報道的路上,方芳猶豫不決,都怪學長當時的胸肌太勾人,她稀裡糊塗填了申請表,進去後萬一惹上麻煩的話豈不是很難抽身。
“怎麼辦,初桃,我有點後悔了。”方芳拉拉初桃的衣角。
萬一社長真的有暴力傾向怎麼辦。
“過去看看,不行的話就退掉?”初桃安撫,“應該沒事的,社長看起來挺溫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