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一次,她去他房間喊他吃飯,一直沒聽到動靜,以為沒有人,直接推門進去,卻看到了他裸著上身。
她看到他身上,有很多很多傷痕,但他仍然雲淡風輕,若無其事穿好衣服,事後找她算賬,問她怎麼辦。
她可能電視劇看多了,學裡麵英雄救美後的美人說的話,要不就,以身相許吧。
人她救了,裸著也看過了,他除了以身相許,想不到還有其他補救辦法。
當然,一切都是鬨著玩的,她沒當真,他也沒當真,所以走得很果斷。
放開了想,她好像也不吃虧,當時他基本被她看過了,標準的八塊腹肌和線條分明的人魚線,蠱惑性感到極致,惟獨那張臉冰冷禁欲,格格不入。
他現在說的以身相許。
是還記得過去的事情?又或者,一個巧合?
下午,初桃去圖書館複習。
臨近期末的圖書館人來人往,能占的位置都被占去了,她挑了個偏僻的角落。
角落乍然偏僻,到下午時溫暖的光線透過玻璃,形成一個漂亮的倒三角,冬日凋零,暖陽顯得格外稀有,累了抬頭看向窗外,人工湖麵上飄著幾隻黑天鵝,很賞心悅目。
想起有一本書沒拿,初桃放下筆,根據序列號去書架前挨個尋找,最終發現在偏上的位置。
她抬手摸了兩次,沒夠著。
再去夠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憑空出現,將她要取的書籍給拿走了。
初桃的眼前最先出現的是自己想要的書,下意識道:“謝謝……”
看到男生半挽起的襯衫袖口裡,是熟悉的蜿蜒的荊棘刺身後,她才抬眸看
清他的麵孔,靳予辭戴著黑色口罩和帽子,衣服尋常休閒,存在感被他降到很低很低,周圍沒人發現他。
初桃的嘴裡也沒喊出他的名字,秀眉輕輕擰了下,沒拿書轉身就走,不出意外,靳予辭長腿立刻跟上,她剛才的位置附近還有一對情侶,這時候都走開了,剛好留給靳予辭說話的機會。
“還生氣呐。”他在她對麵坐下,把書籍放在她的跟前,“上次的事,我真不是有意的。”
她抬頭看他。
“好……我是有意的。”靳予辭改變說辭,“我就是想親你。”
乾脆光明正大耍起無賴了。
他說不通那天晚上親她的目的是什麼,衝動占大多數,但唐複的意思,再衝動怎麼不親彆人,說到底,他就是想親她。
真正的流氓絕不避諱自己是個流氓。
“你能小聲點嗎。”初桃說,“這裡是圖書館。”
“那你不生氣了?”
“我沒生氣。”
“真的?”
“嗯。”
靳予辭沉靜片刻,看似安靜了,過一會兒拿出手機,把二維碼遞到她跟前,氣定神閒,“那加回來。”
初桃沒動。
果然,女生說沒生氣等同於廢話。
就是生氣了。
禮物送了,錯認了,靳予辭真不知道如何哄女生開心,在此之前被他惹過的女生不是沒有,但他壓根不用哄,也沒想過哄,愛玩玩不玩就散,因為毫無經驗,第一次哄人的過程緩慢而沒進展。
“你說怎麼辦?”靳予辭把選擇權丟到她那邊,“突然親你是我不好,是我耍流氓,你覺得我怎麼做才能原諒。”
他認錯了,又沒有認錯的態度。
初桃握著筆,姿態端正得令氣氛緊張。
“要不。”靳予辭說,“你再親回來。”
“……”
初桃無語凝噎,看他一會兒,拿起書起身要走,他反應也很快,一條胳膊將她攬了回來,親自按回原先的座位上去,“不開玩笑了,你彆走,我真要給你跪下了。”
越說越離譜。
初桃彆過臉,“哦,那你跪吧。”
“真跪啊?”靳予辭倒一點沒有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倔勁兒,反而興致勃勃的,“一般男生向女生下跪好像都是求婚,你要是想的話,我現在就——”
初桃猛地側首,對上他的視線,四目相對,無閃無避,他半俯視著,彼此距離不過二十公分,卻穿過時間和空間,回到最開始初逢,他們也曾這樣對視過。
“你能不能安靜點。”初桃說。
“我安靜點,你就原諒了嗎。”
她沒說話,算是默認。
這算一個退讓。
是這些天,她把他拉黑,各種冷漠拒絕中,最溫和的一次表達了。
靳予辭於是坐在她對麵,剛好有日光的位置,他外套掛在一旁,隻著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衫,質地偏軟,大概是光
線的緣故,硬朗的俊顏輪廓被照得溫和很多。
初桃複習的是英語,靳予辭半側著身,能看到一些題,在她寫的時候抬手指了個,“這裡動詞用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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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不相信,回頭翻翻答案,還真錯了。
他薄唇勾了勾,真是不信任他。
他們這些人是不學無術,但小時候早就被家裡人逼著把該學的早早學完了,就連唐複那種人都是精通英俄法三語的,為的是以後方便家族的國際貿易。
後麵她複習到專業課,他便在一旁無聊了,沒看手機,大部分時候,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初桃的長相太溫婉了,水靈靈的,五官精致小巧,很有辨識度淡顏係的小美人。
皮膚很白,從額頭白到鎖骨,坐落脖頸位置的一顆朱砂痣顯眼而惹人,像一簇絨雪中的一滴鴿子血,冷不防想要細看。
她穿的是一件淺色毛衣,一如既往掛著菩提珠紅繩,長相太清透,再紅的顏色也捱不過她的純良。
她坐姿和小朋友一樣端正,腰背挺直,握筆標準,看起來乖得不行。
手裡的筆是帶印花的,印有一隻淺藍色的大耳朵狗,和其他女生一樣,喜歡可愛的小東西。
“你彆看我了。”初桃低頭,卻發現對麵的視線,細白的牙齒咬著唇瓣,“你要是無聊要不玩手機吧。”
看得她容易分神。
“我手機沒電了。”靳予辭眼角一揚,“你的借我用一下。”
“不行,我手機要用。”
“就一下。”
初桃的手機就在旁邊,因為查資料屏幕是亮著的,他順手給拿了過去,她擰了下眉頭,“你要乾嘛。”
她手機在他手裡待了不過幾秒鐘,靳予辭就還回來了,“沒什麼。”
不過是,偷偷同意他的好友申請罷了。
館內安靜,日光溫馨,空氣裡散漫著她身上熟悉的淡淡茶香,困意都被誘出來了。
初桃在圖書館呆了一下午。
靳予辭實在無聊,趴著睡了會,一直陪著。
哪怕無事可做,無聊透頂也不走。
複習完後,初桃小心翼翼收拾書本和書包,將筆細致放回書包裡,儘量沒有弄出動靜,走的時候避開了他的位置。
然而擦肩不到三步,看似趴在桌麵熟睡的靳予辭胳膊肘抵著桌邊,眼皮掀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和我說聲就走了嗎。”
初桃站住腳跟。
顯然她悄然離去的想法被洞察了。
“所以你沒打算原諒我。”他說,“也沒打算再見我嗎。”
初桃深呼吸,輕輕“嗯”了聲,音量太小,她自己都快聽不見。
靳予辭哂笑了聲,長腿邁開慢條斯理走過去,抬起的手撐過前方的課桌,攔住她所有的去路,動作蠻橫霸道,語氣異常低迷,“那我們之前算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