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回頭,但能聽到那群女生對她的議論。
周遭聲音吵鬨,初桃戴上耳機,世界清寂不少,她抬頭看了看昏暗的天空,一輪彎月隱約懸掛。
月如當年,心境早已變化莫測,她和外婆度過的無數的中秋和除夕團圓節,都曾幻想過,如果父親母親在會是多麼溫馨和諧的畫麵。
如今父親來了,她卻起了逆反抗拒的心理。
初桃走到校門口,接到靳予辭的電話。
靳予辭有開演唱會的打算,最近的忙碌應該也是為其做準備,一般情況初桃不會打擾他。
“消息不回,電話不看,桃桃,你是打算冷落你男朋友了嗎?”
初桃咦了聲,吃飯時和初父談話太投入,沒注意到他的消息,失笑了下,“不好意思,沒看見。”
“你今天怎麼這麼客氣。”
還說不好意思。
要是平常的話,她可能會“嗯”一聲故意氣他。
初桃的一舉一動都非常明顯,情緒都寫在表麵,很難瞞過靳予辭,她深呼吸,指尖攥緊衣角,“沒什麼,就是太累了。”
“在哪,找你一起去吃飯。”
初桃陪初父吃過了,不過沒吃多少,本來沉悶的心情,一想到能見到靳予辭,霧霾被無形中掃清不少。
靳予辭開車來接的她,車鳴好幾聲沒動靜,他下車後看到初桃半靠在欄杆前,耳朵裡插著耳機,神情發呆。
“發什麼呆?”他順勢摘了她的耳機,聽到一段熟悉的樂聲。
這是他的歌。
初桃輕輕“啊”了聲。
“喜歡聽男朋友的歌早說嘛,我給你聽現場版的。”靳予辭揉揉她的發,“下車彆在路邊發呆。”
靳予辭帶初桃去的都是她愛吃的餐廳,初桃中國胃,南北方菜係適宜,而他通常會隨著她將就。
靳予辭見她吃飯緩慢,小臉無光,以為真是因為兼職累著了,二話不說給段舟敲了個電話過去,讓他店裡多找幾個員工,少來壓榨他女朋友。
段舟:“你有病吧,怕她累讓她不乾就行了,和我說乾嘛。”
因為和初桃說的話,她不聽。
沒能耐讓女朋友聽話,隻能從兄弟這裡下刀,恩愛秀到臉上,段舟罵罵咧咧答應了。
初桃低頭,抿了口甜湯,心窩蕩漾起異樣,靳予辭這樣的人,也是可以做到細枝末節的關心的,隻要他想,就會去做,就算再忙也會抽出空來陪她。
同樣的,她父親這麼多年沒找她,就是不願意見她,是和她母親的仇恨也好,還是沒把她當女兒L看待也好,他對她的父女情,肯定比不上現在小女兒L的多。
哪怕現在初桃認回去,她依然是被遺棄在角落的一個,再豐厚的物質條件無非填充愛意。
初桃並不想和父親有過多牽連,可是又不想讓外婆擔心。
咬了會兒L筷子,猶猶豫豫的,初桃看向對麵的靳予辭,“你覺得你是個
大方的人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
“如果有一天,有個你一直不肯原諒但是很親近的人,很多年後突然回來找你的話,你會原諒嗎?”
在回答這類問題前,靳予辭要事先弄明白前因後果,“你被什麼人找了嗎?”
初桃點頭,“我爸。”
她沒細說她和父親之間的事情,但靳予辭知道她從小到大是被外婆帶大的,父母並不在身旁,現在應該是父親回來認她了。
“我很小氣,既然是之前不原諒的人,那以後也不會改變主意的。”靳予辭說,換位思考,如果是他的父親,他是不可能原諒的。
他遵循從一而終法則,不可變數。
“那如果他試著彌補你呢?”初桃又問。
“我什麼都不缺,需要彌補什麼?”靳予辭淡笑,“他彌補的是他空缺的良心。”
而不是真正的關懷。
如果真的有愛的話,不會等很多年。
靳予辭自私唯我,果斷無情,他如果麵對初桃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原諒的。
看初桃沉思,靳予辭問:“你想原諒嗎?”
初桃搖頭。
“你想的。”靳予辭一眼看穿,“不然你不會問我,也不會思考那麼多因素。”
就像拋硬幣問題,硬幣拋出去的瞬間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答案,初桃是想原諒的,隻是在給自己找合適的台階和借口。
一來為了外婆,二來,那是她的父親,她仍然寄托於,她那空缺無數遺憾的童年,需要人來彌補。
年少所失之物,終究會惦念一生。
柔軟的淡白色光下,她麵龐愈顯溫靜,咬唇糾結的樣子也透著小女生的躊躇和猶豫。
靳予辭抬手,撥了撥她耳際的發,輕笑道:“我們家桃桃的心到底是太軟了。”
因為心軟,所以容易原諒,容易被哄。
但靳予辭不知道的是,心軟的根源底來自於她殘缺的童年,她容易為愛心軟感動,同樣的,有一天也會心如堅石。
飯罷時間很晚了,靳予辭帶初桃回彆墅區,因為和舍友矛盾加深,她來這裡住過不少次,習慣住客房,不再像之前那麼生疏。
回回她過來,對狐獴的興趣都比他要多,將小家夥抱在懷裡,親親摸摸的,整得靳予辭還得吃自己兒L子的醋。
“彆抱了。”靳予辭把狐獴從她懷裡拿下來,“想不想聽歌。”
“什麼歌。”
他帶她去了樓上的音樂室,這裡堆滿各式各樣的設備,乾淨無塵,卻給人非常壓抑的氛圍,這裡是不允許彆人進來的,衛生都是靳予辭自己處理的。
靳予辭正在挑選合適的吉他,“給女朋友唱現場版的。”
初桃不免好笑,他還真的說到做到。
她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的環境,她認知有限,隻認出架子鼓和鋼琴凳常見的樂器,不同於其他歌手張狂奔放的房間,這裡非常整潔,像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