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部有監控錄像,時時刻刻記錄著靳予辭每天的生活狀況和精神病情,剛才他親她的時候整個人是將嬌小的身子籠罩住沒有任何的窺視的,如果更進一步的話就算保護得再好也不可能不被看到。
靳予辭將她身上那件外衣褪到一旁的病床上,和抱寶寶似的姿態,掐著她柔軟的腰身往上一摟,初桃掙紮不過來,屈身攀在他肩背,手指握成拳頭拍打,“靳予辭,你放我下來!”
越是這樣的聲音,越無法讓他服從。
“我要喊了。”初桃驚慌失措。
“喊吧。”靳予辭淡淡陳述,“到時候來人了,我就說需要女朋友給我解壓,你看他們是攔你還是攔我。”
她出現後他的精神狀態不是一般的清醒,醫護人員巴不得看到這樣的情形,而且他們本來就是男女朋友,初桃這次過來和羊入狼窩沒什麼區彆。
靳予辭把她抱到洗手間,私人醫院的各項設備都是極好的,包括各個病房的裝修,完全可以按照家裝溫馨的風格,惟獨靳予辭這裡是最慘白的,因為他太能破壞了,換過無數間病房,現在所呆的地方設施隻有最基礎的,彆說鋒利的刀器,連牙刷都沒有。
洗手間空空蕩蕩。
門砰地合上後,靳予辭將人堵在牆角,像個極有耐心的紳士,在解決晚餐之前優雅地處理自己的著裝,布滿疤痕,骨節偏瘦的長指攏起,解了第一個衣扣,喉結不自覺滾了滾。
“我們分手了,你不會想對我……”初桃聲音快哽不住。
分手兩個字眼再次刺激到靳予辭的神經係統,自我調節似的閉上眼睛三兩秒,再睜開時一片清明,眼底又漸漸放空到深邃,鎖住她驚慌膽怯的小臉,俊顏似笑,“不是有個詞,叫分手炮嗎。”
“靳予辭!”
“這麼久以來,我都沒舍得對你動手呢,桃桃。”靳予辭麵色變得猙獰難控,“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難受,嗯?”
初桃知道他不是個好人。
失常之前,就算不是個正人君子,至少不像現在這樣原形畢露,一句比一句直白。
看他的樣子,她內心波浪翻滾,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靳予辭對宋寄的死這樣耿耿於懷,就算宋寄不是他害死的,可到底是有間接原因的。
就像,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她也有關係。
是她讓靳父的柱杖抽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初桃忘記了掙紮,洗手間的暖氣很低,靠在背後的牆壁格外的冷,她赤腳踩在沒有溫度地磚上,看見自己衣服一件件掉下去,在這種事情,靳予辭從來無師自通。
他像是欣賞自己傑出的藝術品,肆無忌憚從頭到尾打量眼前的小姑娘,太純太白了,如同世間不可方物的聖潔,染指就是冒犯。
本以為她會掙紮得厲害,卻比剛才在外麵更平靜,麵頰的淚痕乾涸,眼眸盈的光早已暗下去,沒什麼情緒地望著他。
靳予辭沒問及她的感受,將人放在飄窗台上,拉下百葉簾陷入
一片黑暗中,他掰過她的下巴同她交頸接吻,笑得很邪氣,“沒措施怎麼辦?”
總不能現在叫來護士讓她們去準備吧。
“你是在問我嗎。”初桃聲音細小如蚊,“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打不過你,隻能出去買藥吃了。”
明明很無奈很被迫的口吻,卻被她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那我怎麼舍得。”靳予辭此時真的瘋了,笑起來陰冷可怖,“換個方法。”
換個方法還能是什麼,無非和之前一樣唄,初桃握成拳的手都快要主動遞過去了,人卻被他往前一拉,後背一仰,她不自覺撐著台麵穩住自己,仿佛仰靠在車的副駕駛的姿態,“你乾嘛……”
靳予辭掰過足踝,好整以暇地繼續欣賞,那一寸寸的眼神底下藏著的不止是單純的占據,還有帶著濃厚興趣的玩味。
“想吃桃子。”他低頭一掃,漆黑的眼晦暗不明,“可是現在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要入冬了。
天寒地凍的,哪有桃子。
乍然她沒明白他的詞中意,隻覺眼前的陰影越來越近,他半蹲下來,像是求婚的十分謙卑的姿態,等她再看時,隻見男生的黑色碎發。
他在俯身低頭親她。
像是探尋黑暗中濃豔的花,直至為他綻放雨露。
“靳予辭!你在乾嘛。”初桃指尖劃過冰冷的牆麵,難以置信地驚呼,每條神經都在叫囂,不受控製似的顫顫巍巍地試圖後退,後麵的百葉簾和玻璃,退無可退的地步。
不知道是他瘋了還是她自己,為什麼在剛開始來的時候不走開,明知道他現在精神狀態不好,明知道不會有好事發生。
靳予辭擦了擦薄唇的痕跡,問得又賤又痞,“不可以嗎?”
“為什麼要這樣……”初桃抽噎著,哭得比剛才更厲害,淚珠一顆接著一顆掉落,靳予辭起來的時候,鼻梁上一冷。
他感覺到淚水的濕冷,也許是聽到她的哭聲思緒冷靜不少,可到底比不過一個正常人,靳予辭依然將人困在飄窗上,彆過她腿,耐著心商量,“桃桃,不分手好不好。”
她沒說話,隻是哽咽,細密的睫毛像蹁躚飛舞的蝴蝶輕輕顫動,眼睛紅得像兔子,他再來親也親不完她翻湧的淚水,她也不給他碰了,她就是自己嫌棄自己,親完那又來親她的臉,臟不臟。
到這個時候了,靳予辭做什麼都無濟於事,怎麼做都無法挽回局麵,他們注定是要分開的,剛才分了就算,現在他把她給氣哭了,淚水止都止不住。
他抬手擦她的臉頰,越擦越多了,本來是自己發瘋,現在輪到初桃控製不住地瘋起來,哭得歇斯底裡,而靳予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保持困她的姿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呼吸都是錯的。
是他剛才太過分了,什麼招呼沒打就對她這樣,他們明明什麼都沒發生過,玩得卻要趕上老夫老妻,靳予辭拿起她的手擱放在自己的側臉上,“那你打我,消消氣。”
初桃隻是哽著。
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哭了。
靳予辭應該永遠不會懂她是為什麼哭的。
他現在還在為自己剛才的發瘋愧疚,彆說找到自我了,他在她這裡,比誰都清醒,無比清晰地認知到自己的存在和過錯。
“說句話,桃桃。”靳予辭大抵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你不喜歡我了嗎?”
初桃無意識地想盤起腿,他仍然沒放,“你說不喜歡我,我放你走。”
這是他現在唯一拎出來的談的條件。
隻要她說一句就行了。
不然這個晚上過不去的。
靳予辭不相信其他有的沒的,世間所有的分手,都源自於,不夠喜歡,隻要她承認她不喜歡了,他好像就沒掙紮的必要了。
可初桃隻是輕輕“嗯”了聲。
“嗯是喜歡嗎。”他不依不饒。
她搖頭。
“我要你親口說。”靳予辭威逼利誘,“彆含糊其辭,我不吃那套。”
他賭她說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