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睡客房?”
“那不然呢。”
“嗯,正常的新婚夫婦都是分開睡的,睡一起的都是耍流氓。”
“……”
初桃噎住,她真的被整無語了,她哪有這個意思。
不過是覺得他們閃婚太匆忙了,沒法睡到一塊兒去,而且她現在來大姨媽了,就算有想法也不可能實現。
到底是拗不過他的冷嘲熱諷,初桃默默提著行李箱,去二樓找到主臥的位置,將自己的日常用品拿出來整理。
弄完後發現自己少帶了東西。
姨媽巾。
初桃下樓,在玄關處準備換鞋時被從廚房出來的靳予辭叫住:“乾嘛去。”
“買東西。”
“剛剛不是去過便利店了嗎。”
“忘記買姨媽巾了。”
初桃沒有姨媽痛,但有點貧血,所以每次經期間麵色都顯得蒼白柔弱,靳予辭做完他們的飯菜,也弄好了狐獴的吃食,這會兒沒消停下來,拎起車鑰匙出門,“你留下來,我去買吧。”
“不用麻煩你。”她自己來就好。
可說話間,他已經走了。
領完證後,靳予辭全程沒怎麼笑過,很平淡自然,但作為丈夫該做的他都做了,合格而體貼。
初桃和狐獴在客廳等人,時不時透過落地窗看一下外麵,這邊綠化做得很好,夏晚光景怡人,路燈和月色相襯托,浮躁的心靈不由得安靜。
等靳予辭回來,初桃不淡定了。
他提了兩個購物帶的……姨媽巾?
初桃詫異:“你買這麼多乾嘛?”
他將購物袋放下,“不知道你要哪個,所以買下來你自個兒挑吧。”
“你怎麼不把便利店買下來?”
“你想要的話下次買。”
“……”
不是他怎麼還正兒八經地想買了,她誇張一下而已。
她要用姨媽巾,自然可以猜到她現在是經期,但靳予辭同床共枕的意思沒有變過,初桃今晚要和他在主臥睡覺。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純蓋被過,讓初桃感到彆扭的是兩人現在的相處模式,明明是夫妻,卻沒有很親近的關係。
這裡主臥設施和之前一樣,初桃的加入隻
是添了點衣物和小用品,靳予辭進來的時候卻有一種歸屬地的感覺,原來一個房子,多一個人就像個家了。
浴室傳來輕微的水聲,應該是她在洗澡。
明明什麼都沒看見,靳予辭感覺喉間有點乾澀,摸出煙蒂,準備去陽台的時候聽見茶幾的電話鈴聲。
是初桃的手機,沈千放打來的號碼。
這麼快就知道了嗎。
靳予辭拿起手機,走到浴室門口,敲了兩下門,“沈千放給你打電話了。”
裡麵的水聲停止,好一會兒,初桃甕聲甕氣回一句:“給我看看——”
“把門打開。”
她正要開門,靳予辭又說了句:“他掛斷了。”
“那算了吧。”初桃沒有急著和沈千放通話的意思,等她洗完澡再說吧。
手機擱放在茶幾上,靳予辭煙也不抽了,守在一旁的沙發,微微往後依靠,長腿幾乎占據茶桌跟沙發間的空隙,看似閒然的姿態隱隱透露著危險和冷沉。
洗完澡的初桃沒有穿睡裙,淺白色的短衫和短褲,上麵是小黃鴨的圖案,人被襯得俏皮可愛,她一邊用毛巾擦拭長發,一邊走過去,“我手機呢。”
再一看,手機不知何時跑到靳予辭的身旁了。
她從空道繞過去,離得近了,沐浴後後調的小蒼蘭香氣縈繞周轉,清冽沁人,在她伸手拿的瞬間,靳予辭淡淡出聲:“靳太太,你打算在你的新婚丈夫麵前和前任調情嗎。”
“他不是我前任。”初桃看他一眼,沒有因為冷沉的臉色而停止手下的動作,沈千放打來未接電話,還有很多條消息。
沈千放消息好快,這麼快就知道她和靳予辭領證了。
是方芳告訴的嗎。
初桃不知道怎麼回,麵對他的疑問時回了個確定的回答。
沈千放的消息不斷,提示聲沒個消停,很吵鬨。
因為要吹頭發,初桃回了幾句後就走了,既沒理沈千放,也沒在意靳予辭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等她回來,靳予辭一聲未吭和她擦肩而過去了浴室。
她剛剛用過,房間裡彌漫著水霧和淡淡香氣,靳予辭踏過地上的水,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一旁懸掛的架子上,晾著白色的內褲,蕾絲邊,很小的一條。
腦海裡不禁出現她剛才過來時俏生生的小腿和動人的香氣,靳予辭喉骨一緊,莫名地燥熱。
“等一下!”初桃後知後覺地敲門,“我衣服忘記拿出來了。”
門打開,靳予辭看見她跟個兔子似的溜進來,迅速卷起架子上的小內褲,灰溜溜地逃躥出去。
許久,靳予辭才洗漱完出來。
室內的燈隻關了一半,初桃像個乖寶寶似的蹲坐在床鋪的另一側,懷裡揣著一個平板電腦,看到他很小聲說了句:“你好了啊,那我關燈睡覺了。”
靳予辭沒有出聲,提前把燈關了。
因為沈千放的電話,他沉靜得可怕。
初桃意識到
這時候當著他麵和沈千放交流是有點不妥,可她不知道怎麼解釋,索性選擇靜默。
昏暗的臥室,燈照儘數熄滅,隻有月色透過窗簾的縫隙悄然探來。
“你和沈千放沒有在一起過嗎。”靳予辭開口問道。
嗯……”
“那六年前為什麼分手?”
他終於對這件事產生了懷疑。
從她沒答應沈千放的求婚就應該能看出來,他們不是傳聞中那樣的親密關係。
初桃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吸了吸鼻子,過去很久了,靳父的話卻仍然這麼清晰,她聲音也變得虛無縹緲,“當時不是說的挺清楚嗎。”
因為不想做地下情人,也不想被他拉下黑料。
可靳予辭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他許久入不了眠。
初桃倒是心安理得,陌生的環境倒很快睡了過去,估計為這段時間的工作忙碌得太累了,借著月光,靳予辭看到她蜷縮的小小的身子。
這個睡姿其實不太放鬆。
六年前她沒這樣睡過。
靳予辭睡不著。
數了兩百隻羊沒用,再數二百隻也沒用,這是她回歸他身邊的第一個夜晚,如同幻夢一般,怕睡醒之後變成假的了。
初桃又翻了個身,正對著男人,她睫毛細密而長,像蝴蝶的翅膀輕輕顫動,唇瓣柔軟而紅潤,氣息平靜安和。
靳予辭撐起身,低頭挨到她的額間,輕輕印上溫潤的一吻。
動作很緩慢,卻把人給鬨騰醒了,初桃半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著眼前的男人,“天亮了嗎。”
“沒有。”
“哦……那我怎麼醒了。”她慢吞吞地自言自語,“怎麼感覺有人親了我……”
“沒有。”靳予辭說,“你做夢的。”
“哦。”
她沒在意,腦袋低了低,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像隻貓似的蜷著睡。
靳予辭抬起的指腹繞起她碎亂的發,撩到耳際,更清晰地看到她安眠的睡顏。
跟夢一樣。
他難以入睡,出去抽了根煙,回來時手裡多了兩個紅本子。
嶄新的結婚證,顏色格外顯眼,靳予辭指腹摩挲,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存在,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