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很突然,出現的樣子也很意外,像是有事而來,又一聲不吭,並不表態,初桃摸不著他的心思,當著他的麵整理資料,若無其事地,把他當成透明人。
找東西的時候才往他那邊走近一點,沒找到自己想要的,初桃開口:“你能過去一點嗎,我拿個東西。”
“對於我們的婚姻,你是不是心不甘情不願。”靳予辭忽然開口。
她的腳步一頓,“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淡淡沁人的茶香四溢,蓋住男人身上若隱若現的薄荷煙草氣息,他聲音嫋嫋縹緲,“我知道是我威逼利誘,搶在沈千放出手之前,逼你結的婚。”
他提到沈千放名字時,初桃大致就能猜到,今天中午和沈千放出去吃飯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他一直對她和沈千放在歐洲留學的事情耿耿於懷。
其實她和沈千放學校不同專業不同,一個月也見不了幾次麵的,是外麵那些傳聞讓他誤以為他們的關係變得很親熱,甚至超過曾經熱戀中的他們。
“你和我說這些……”初桃看著他,“是後悔了嗎。”
“我像是會反省自己的人嗎,桃桃。”靳予辭輕哂一聲,起身路過時,慢條斯理丟下一句,“我就是警告你,我當初既然不擇手段地要你,以後也不是沒可能逼沈千放主動放手,你要是想要他安然無事的話,就不要和他再來往。”
想讓他說出“如果你心係沈少那我不如放你走”之類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可不是什麼善茬,好不容易到手的人,會輕易把她還給彆人。
靳予辭沒在S城待太久就走了,初桃和Destin團隊出差的期間,隻見過他一次,他回安京後沒有再和她聯係過,一個電話也沒打過。
被他撂下那句話後,初桃隱約感知到不太妙。
出差回來,她的想法得到了驗證,靳予辭很少再和她碰麵。
他基本不在星娛,聽說靳父身體不好,家族產業歸靳予辭管理,一周五天都在忙碌靳家的
事情,晚上很晚才回來?,兩人依然沒有分床睡,同床共枕卻異夢。
初桃想找他談談,不知從何談起,說她和沈千放吃飯隻是為了把話說清楚嗎,說他們沒什麼嗎,但他心底已經認定了。
這天她回星娛意外看見了唐複。
“喲嗬,這不是許久未見的嫂子嗎?”唐複一如既往地洋溢熱情,“嫂子好,嫂子真是越長越漂亮了。”
“嗯,你也是。”初桃敷衍一句,“靳予辭在嗎?”
“他和宋寄在錄音室呢。”唐複招手,“我和你一塊兒過去吧。”
“他在忙嗎,那我再等等吧。”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是問他關於演出造型的意見,不急。”
唐複做了個請的手勢,和她邊走邊說,唐複從前就是猴精猴精的,現在更是在社交圈摸滾帶爬得跟泥鰍似的圓滑,背著手跟在初桃後麵,“阿辭和嫂子結婚後,因為太顧家了都導致沒空陪我們兄弟幾個喝酒了。”
“他最近工作挺忙的。”
“是啊,不知怎麼打算進軍國內的服裝市場,忙得幾次都住在靳家公司裡。”唐複皮笑肉不笑,“嫂子不會和他鬨矛盾了吧,家都不回了。”
唐複那笑太詭異,幾句話讓初桃嗅到關鍵的消息,主流服裝市場一直由沈家主宰,靳予辭要是有這個想法,不是應了他的話要針對沈家的嗎。
“說句實在話,嫂子你不在的這些年,阿辭並不好過。”唐複笑著打感情牌,“你走之前也知道他一直病著,又要治療又要聽他爸的意思做事,現在熬出頭來了,總算抱得美人歸,可是這病,沒見得能除根。”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
“哎,我真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吧,嫂子你當初是為了阿辭好才分的手,現在既然圓滿結婚了,不如把話說開了,彼此打開心結不好嗎。”
當初分手的導火線是靳父的談話,次要的是唐複他們不讓她靠近靳予辭,最終的原因是初桃知道自己留下來可能會讓顧從深這個瘋子做出傷害靳予辭的事。
不論哪一樣都是原因。
惟獨不是因為她不喜歡了。
“阿辭這人好哄,吃軟不吃硬,你和他說明白,多叫幾聲老公哄哄他,這不就和好了嗎。”唐複繼續勸解,“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喝喝酒,把氣氛搞起來,往事一筆勾銷。”
話說完,他們到了錄音室前,門剛好打開,宋寄從裡麵出來。
他和初桃六年前對他的印象完全不同,樣貌清秀,笑容靦腆。
“來找阿辭的吧。”宋寄說,“他在裡麵,你直接進去就行了。”
初桃其實想再等等不打擾他工作的,在兩個朋友的注視下隻能先進去,錄音室的環境乾淨靜謐,她步伐很輕,看見黑色皮椅上的靳予辭,戴著耳麥和指套,似乎沒注意到她。
初桃走到茶幾前倒了杯水,緩緩走過去,“靳予辭……你要不要喝點水休息下?”
聽到她的聲音,靳予辭敲過midi鍵盤的長指一頓,但並沒有回頭,也沒問她來乾嘛,置若罔聞,完全忽視。
“靳予辭?”初桃小聲地又喊了句,“你不累嗎?”
他調整耳麥聲音,似乎並不想理她,也不想聽她說話。
她忍不住提高音量:“靳予辭?”
他還是沒理,耳麥戴得嚴嚴實實,像是和外界隔離,什麼都聽不見。
她咬唇,試探性地喊了句:“老公?你要不要喝水?”
以為還是沒聽見,想著還是不要打擾他,把水杯放下後,初桃想走,耳麥忽然被人摘下也放旁邊了,她目光側過去,和他不閃不避地對上。
靳予辭問:“你剛才說什麼?”
“問你要不要喝點水休息下。”
“後一句。”
“你不累嗎。”
“再後一句。”
“……靳予辭。”
他漆黑的眼情緒晦暗不明,心平氣和地凝視她,“你不是叫的老公嗎。”
初桃眨了兩下眼睛,他既然聽見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他能聽見她叫老公的聲音,那之前她說的那些話不都聽見了,為什麼要無視她。
“你聽錯了,我沒有叫。”初桃打算抵賴不承認,“我沒那麼肉麻。”
“是嗎。”
“是啊。”
靳予辭沒和她理論,滑動光標,點了兩下,不一會兒,房間裡的音響回放她剛才的話。
“老公,你要不要喝水?”
“老公,你要不要喝水?”
“老公,你要不要喝水?”
“老公……”
…
反反複複地播放著。
初桃麵色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乾嘛還要錄音!”
他理所當然反問:“錄歌室不錄音嗎。”
“你彆放了,趕緊刪了。”
“不刪。”靳予辭薄唇一抿,心平氣和,“存下來作手機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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