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意在一家酒店住下,拆開變形金剛玩具搗鼓一會兒,什麼都沒搞懂,對男孩子的玩具一竅不通,如果從段年小時候就陪伴在身邊就好了,就不會手足無措,就不會忘記他的生日,更不會買錯尺碼和送錯學校。
門這時被敲響。
不記得自己叫了客房服務,開了門縫看見段舟,孟冬意腦子裡的血衝上來,“你來乾嘛。”
他隻說:“開。”
“不是陪段年過生日嗎?”
“開門再和你說。”
孟冬意開了門,才發現段舟神色的戾意很重,強行壓著不至於迸發,他麵對著她反腳踢合上門,氣勢逼迫得駭人。
“說。”孟冬意環手抱胸,“你們不陪兒子過生日瞎出來乾嘛。”
“你們?”他咀嚼這兩個字,“孟冬意,你是不是覺得你把我們父子倆塞給彆的女人這件事很偉大。”
“神經病吧。”
“你是有點。”
“我是說你有病看看,彆來酒店找罵。”
她懶得理他,往沙發一坐,手裡撥弄著變形金剛的模型。
他們要吵架的理由太多了。
吵她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丟下他們父子。
而她吵他為什麼不陪兒子過生日。
他們之間隻要見麵就很少有消停的時候。
看了眼地上那堆變形金剛的模型碎片,段舟沉靜許久,“我和陳小姐沒有關係。”
“我對你的感情生活沒有興趣,你不如解釋下你為什麼能找到我住的酒店。”
“安城星級酒店都是我開的,你要是不想被找到的話就去住橋洞。”
她可不可以告他濫用私權。
“我不想和你廢話,現在時間還有很多,你回去陪他過個生日。”孟冬意說。
他既然撇清他和陳小姐的關係,那陳小姐應該走了,撂段年一個人在家自己過生日嗎,想想就心疼。
“我沒有陪他過生日的習慣。”段舟說。
“?”
“我不知道他生日。”
“你是他爸爸你不給他過生日?”
“不喜歡。”他說,“一直都是彆人陪他過的。”
段舟彆的人品不行,但不會撒謊,他說沒有過就是沒有過。
彆說過生日,剛開始他甚至是討厭這孩子的。
如果沒有段年的出生,他們糟糕的關係也許會緩和一些。
他隻能從段年的眼睛裡窺察到一絲和她相像的地方,去尋找她存在過的痕跡。
段年的前些年都是親朋好友和保姆管家給帶大的,生日也是他們陪著過,他也早就習慣過媽媽不在,爸爸工作繁忙的生活,是誰陪過生日都一樣。
“你真的是……”孟冬意想罵他不負責任的話到喉間。
哦忘了,她也不是個好母親。
“所以你現在不打算回去了嗎?”孟冬意擰眉。
“你回去我就回去。”
“有陳小姐,我就不去了。”
“我說了和她沒關係。”
“哦,你都說是你說的,具體什麼情況誰知道呢,沒準早就滾過床單了,你從來不是個好東西,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
她在氣他這件事上總是能做到極致。
在被彆人懷疑的時候自證是最愚蠢的行為,段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他依舊望著她漆黑晶瑩的眸地,靜靜問:“那你怎樣相信。”
“成年男女嘛,有點需求是正常的,我又沒有要求你為我守身如玉。”孟冬意把玩著手裡的模型,“同樣的我也是……”
說完這句,男人落她臉上的目光加深,“你有了嗎?”
七年了。
怎麼可能是一張白紙。
孟冬意沒說自己沒有,隨意撩了撩頭發,“想知道嗎,那你求我。”
“求你?”
“怎麼,不好意思求嗎,那就無可奉告了。”
他薄唇浮著淡淡的冷笑,高大的身形遮擋住頭頂上的光線,有勁的臂彎伸過去撈小雞似的將她撈起來,輕而易舉往寬厚的肩膀上一杠,孟冬意沒來得及反應,一番行雲流水的操作弄得頭暈眼花,顧不上地大叫:“段舟——你他媽要乾嘛。”
“嗯。”他回應了一聲,“你怎麼還這麼聰明。”
“放我下來!”
他真的放她下來了,隻不過她後背剛落在柔軟的被褥上,一起撲麵而來的還有男人溫熱的氣息和堅實的身影,他絲毫不差地將人儘數籠罩住,蓋住的燈光變換成大片的陰影,分明清晰的輪廓此時被照得格外陰鷙。
孟冬意氣得嘴唇顫抖,“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我就殺了你。”
“那我求你。”他補充剛才的話,“求你殺我。”
“你以為我不敢嗎?”
“死在你身上是我榮幸。”
她知道他無藥可救了,那薄薄的浴袍跟紙似的被大掌拂開,雪色和冬日裡的暖色的光線相互對應,映入男人眸底的是難以克製的洶湧情緒。
“真不說嗎?”段舟微微一頓,“你說了,我不會把你怎樣。”
“你就這麼好奇我有幾個男人嗎。”她呼吸一沉,笑又沒笑的,“我就不告訴你,因為太多了,我不知道,反正個個比你強比你溫柔會疼人……啊。”
她倒吸一口冷氣。
兩隻腳被他固在手心裡。
他指腹摩挲過骨節分明的足踝,視線落在上麵的疤痕上,也是很久以前的疤痕了。
段舟低頭,薄唇輕輕擦過足尖的位置,留下濕潤的吻,“他們也這樣親過你嗎。”
“……沒你變態。”
“謬讚了。”
“……”
孟冬意吸著一口怒氣上不去下不來的,若不是男女力道懸殊太大隻想一腳踹在他心窩上踹死算了。
想到這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感知到手心裡握了個東西。
是剛才拆模型用的小剪刀。
段舟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像個精心對待自己獵物的野獸,慢條斯理地撥開那對玉足,跪在她的跟前,看似上位者的姿態,也是俯首稱臣的模樣。
他再看來的時候,心口忽然一疼。
原本如待宰羔羊的孟冬意不知何時起身,仍然保持雙腿被他困束的樣子,手裡的利器卻狠狠刺入他的心口上方。
剪刀不大,卻很鋒利。
她剛才剪開模型包裝的時候沒費什麼力氣。
捅他的時候也沒用力。
她記得段舟的反應是很快的,大學時他和他們圈子裡的人都是練過武術的,他也玩賽車,技確實不敵靳予辭,卻也是他不怎麼上心隻對投資有興趣的緣故。
他剛才應該反應過來了,隻是沒有躲開。
鮮血順著他的胸口往下流淌,準確位置是在肩膀偏下的,不知是她刺偏了,還是手下留情。
一滴血,兩滴血,三滴血,落下。
如同梅花似的落在她的雙r上,蔓延開,十分豔紅,像著了紅色的嫁衣薄紗,他的血,助她此時的模樣更升一層媚態,是一種冷血的嬌豔感。
她意識到,這一刀,捅深了。
段舟一聲未吭,直直地望著她,抬手將剪刀從傷口處拿走,沒了堵塞,鮮血比剛才流淌得更厲害,汩汩不停,剛剛伊始的情,事像是被中斷,也像是另一種開啟的方式。
“解恨了嗎。”他問。
在孟冬意詫異和不知所措的目光下,段舟俯身,氣息擦過她的脖頸,“那我繼續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