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廚房回到三樓主臥, 寧思行沒忍住多看了陸溵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總覺得晚飯之後的陸溵好像變得有些沉默,給他一種……對方有心事的感覺?
然而沒等他找到機會開口詢問, 陸溵突然說了句“我去隔壁找導演商量點事情”, 然後就走了。
寧思行:?
所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吃晚飯的時候陸溵不是好好的嘛?
寧思行試圖回想讓陸溵發生轉變的時間點,可惜的是, 後半程他完全被孔粲然他們討論夏城好玩的水上項目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壓根沒留意到旁邊陸溵的狀態啊!
明明說好要給陸大佬當跑腿小弟的, 結果竟然連大佬什麼時候不開心了都沒發現,實在太不應該了!
寧思行深深自責並且檢討了一分鐘, 然後就乖乖坐在床邊,準備等陸溵回來後好好關心一下大佬的情緒。
可是三分鐘又三分鐘過去了,寧思行等得困意都上頭了, 陸溵都沒有回來。
思索再三,寧思行決定先把澡給洗了,洗得香噴噴的,再和大佬談心, 大佬肯定能更加感受到自己真摯的關切。
說做就做, 寧思行抱著睡衣進了浴室。
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鑒,今天他不僅將排氣扇開到最大, 還把那扇透氣的窗也打開了, 就連水溫都調到了自己能接受的最低程度。
三管齊下的結果也是成功的。
這次寧思行既沒有頭暈也沒有胸悶, 平平安安地把自己給洗乾淨了。
就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水溫調得太低, 他感覺自己的腳有些酸脹酸脹的,像極了以前跑完一千米第二天起來之後那種感覺。
這身體的體質也太渣渣了吧!
寧思行一邊在心裡吐槽著,一邊往身上套睡衣。
穿好衣服收拾完浴室, 他正準備往外走,經過鏡子的時候,腳步突然一頓。
寧思行保持著走路的姿勢沒有動,他屏住了呼吸,也不敢眨眼,一股寒意從尾椎骨處迅速上湧,直衝天靈蓋。
嗚嗚嗚,他就不該高興得太早。
竟然又產生幻覺了!
剛才,就在他從鏡子前走過的時候,他的餘光無意識地一瞥,又看見了那天那個妖怪!
那對半透明的耳鰭,他不可能認錯的!
寧思行當然知道鏡子裡的是自己的影子,可正因為知道是自己的影子,自己好好的耳朵在鏡子裡卻變成半透明的耳鰭,不才是更恐怖的事情嗎!
這一刻,他腦海中浮現出了無數以前看過或者聽過的各種靈異、恐怖小說/電影的片段。
他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眼睛都不敢亂轉。
他生怕下一秒,在自己的幻覺世界裡,鏡子裡那個用了自己模樣的妖怪就會從裡麵衝出來,然後抓住自己,把自己撕成兩半,或者直接從天靈蓋鑽到自己的身體裡,附身也是有可能的,然後,他要不直接噶了,要不就被奪舍,變成了其他人。
寧思行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弄得越來越害怕,他想大喝一聲給自己打氣,或者轉頭看向鏡子去確認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但他這會兒卻像被魘住了一樣,根本無法動彈。
原本順暢的呼吸這會兒好像也變得困難了起來,胸中那口氣越來越憋、越來越悶,讓他有些頭暈目眩,大腦的思考開始逐漸變得遲鈍。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寧思行清晰地感覺自己的耳朵越來越燙,燙到快要燒起來了,連帶著耳根後麵,以前癢過好幾次的地方,也開始傳來一陣陣隱隱的疼痛,就好像有東西要裂開一樣。
遲鈍的大腦開始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這好像並不是他以為的,單純的幻覺。
否則,這幻覺是不是也太真實了?
不過,他好像快支撐不住了。
下一秒,寧思行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陸溵確實像寧思行以為的那樣在想著心事。
當然,他想的並不是斯霄的問題。
他喜歡寧思行,那在他眼裡,寧思行自然是天下第一好的,既然如此,那有其他嘉賓對寧思行有好感,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麼?
所以,他隻是稍稍在心裡給斯霄記了一筆,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他在糾結的是,要給寧思行安排一個怎樣的行程,好將他的魅力發揮到最大,然後等節目一播出,直接迷倒億萬人。
首先明確的一點,寧思行最大的優勢應該是唱歌。
陸溵相信,隻要寧思行在舞台上那麼一唱,幾乎沒有人能逃脫他的捕獲。
然後問題就來了。
以他的資源,要安排寧思行臨時空降一檔歌唱類節目是小意思。
但他總覺得這樣太刻意,而且缺了點什麼。
陸溵琢磨了半天都沒想出好的點子。
畢竟他雖然出道五年,但實際上不是在劇組就是在家裡,對娛樂圈,尤其是歌唱界,其實所知甚少。
既然自己琢磨不出來,陸溵也不準備為難自己,於是才有了他對寧思行說去找導演這一茬。
對方作為綜藝導演,對這種路數應該很懂,而且為了節目,他也會希望節目的收視率會更好。
而陸溵之所以久久不歸,是因為他在去找導演的路上,突然想到了兩個人。
然後,一通來自兩位導演、一位經紀人、一位神秘人以及陸溵這個牽線人的線上五方會談在節目組的一個小房間裡召開了。
等陸溵和他的“後援團們”商討結束,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陸溵非常無情地切斷了通訊,就飛快地往房間走。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寧思行,並且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對方。
他知道寧思行準備自己支付百常的律師費,他也知道寧思行有一顆想要更多人聽見他唱歌的心,所以,這個好消息,一定能讓他高興。
但是,等陸溵回到房間,卻沒有看到那條小人魚等待自己的影子。
他魚呢?
然後,陸溵看到了緊閉的浴室門。
自己真是……
陸溵自嘲地搖了搖頭,既然寧思行在洗澡,那他就等他出來吧。
陸溵這樣想著,就隨意地靠在床上,開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