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思行第二天一早是被臉上一陣似有似無的癢意給鬨醒的。
他皺著眉翻了個身, 然而那擾人清夢的東西就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似的,沒過一會兒又開始作妖。
寧思行忍無可忍地一手揮去。
然後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像羽毛一樣輕飄飄地從自己手背上掃過, 帶起了一陣讓人酥麻的癢意。
啥玩意兒?
寧思行費力地將眼皮睜開一條縫, 接著就看見一條白底黑紋的尾巴從自己視野中飛快地晃了過去。
嗯?
寧思行愣了愣, 才猛然意識到那是什麼——
是陸溵的尾巴!
寧思行瞬間清醒,然後轉頭向身側看去。
陸溵正朝著自己這邊側睡著,睡夢中的陸溵看上去比平時更顯了幾分的稚嫩, 也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隻見他神色怡然,嘴角還帶著一點點的弧度。
而那條將自己吵醒的尾巴, 則時不時地晃動兩下。
就看得讓人很想一把抓上去。
但寧思行謹記著科普視頻裡的內容, 他不斷在心裡重複著‘尾巴是不能摸的’、‘尾巴是不能摸的’,如此數遍,才勉強按下了想伸手的衝動。
就在寧思行準備乾脆眼不見為淨轉身回去再睡個回籠覺的時候,突然他感覺自己餘光裡瞥見了什麼。
他懷著疑惑地看過去,下一秒,一對金眸瞪得渾圓——
隻見陸溵那頭柔順的白發之中, 隱隱地露出了一小簇深灰色的尖尖毛。
許是察覺到了寧思行的注視,那簇灰色的尖尖毛突然動了下,而原本遮蓋在上麵的白發瞬間散落,然後, 露出了一隻毛茸茸的、白色的、尖尖上帶著點深灰色的大貓耳朵。
嗷!
寧思行立刻在心裡嚎叫了一聲。
如果說大貓尾巴,自製力還能勉強讓他保持理智的話,那麵對大貓耳朵,根本忍不了啊!
好想rua,好想rua, 好想rua!
但大貓尾巴都已經是禁地了,更何況大貓耳朵乎!
寧思行狠狠在自己手臂上擰了一把,直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才終於壓下了心中衝動的念頭。
被這尾巴和耳朵的雙重刺激,寧思行哪還睡得著。
他乾脆一骨碌地爬了起來,準備洗漱之後,自己去附近溜達溜達。
難得有機會能住進這幾個億的大彆墅,不多逛逛也太虧了。
而且他可沒忘記,自己為了跑步鍛煉身體,可是特地買了裝備的,那一套下來價格可不便宜,雖然現在身體狀態跑步有些勉強,但散散步還是可以的。
寧思行說乾就乾。
而直到他換完運動裝準備出門,難得的,陸溵還沒有醒。
陸溵今天的行程是早上十點的,現在還早,所以寧思行猶豫了兩秒,就放棄了叫醒對方的打算。
不過臨走前,寧思行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但是是什麼事呢?
寧思行一邊思考著,一邊出了門。
於是,當陸溵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小人魚不見了。
床上沒有、浴室沒有。
等他強忍著焦躁的心情下樓去到餐廳的時候,竟然也沒見到寧思行的人影。
這下陸溵是真的不淡定了。
他毫不猶豫地敲響了監控室的門,從王導那得知寧思行似乎是出去晨跑的消息後,他心裡懸著的大石頭才落了地。
“你們不會吵架了吧?”王導狐疑地看著陸溵,雖然他感覺以陸溵現在對寧思行上頭的勁兒,應該不至於惹對方生氣,但萬一呢?
而且,這家夥昨晚竟然把房間的監控給關了,實在是非常的可疑!
陸溵可不管王導怎麼想,他擺了擺手就飛快地回了房間,換上運動裝後,就出去找小人魚了。
寧思行其實並沒有走遠。
他對這具身體的戰五渣體力非常有自知之明,而且,他還記著自己現在的腿不隻是腿,還是嬌貴的尾巴呢,可經不起折騰。
所以,他沿著彆墅走了會,看見屋後那個花園還不錯,就走了進去,準備隨便逛逛,然後回去吃早飯。
那邊陸溵是將附近都快繞完了,才在花園裡找到的寧思行。
寧思行看見額頭隱隱滲著汗漬的陸溵愣了一下,震驚地問道,“陸溵哥,你這是跑了多遠?”
他可是清晰地記著來到這邊的第二天早上,這位大佬跑了足足十公裡都還是麵不改色的,現在這模樣,得是跑了多少?十二公裡?十五公裡?
不過自己出來很久了嗎?陸溵這麼長的距離都跑完了?
陸溵自然不能說自己是尋人心切才現在這副模樣,他胡亂地找了個半真半假的理由:“沒多遠,隻是速度比較快。”
寧思行絲毫沒有懷疑,他伸手朝陸溵招了招手,帶著兩分得意地道,“給你看個好玩的!”
陸溵微微一怔,他預想過很多種寧思行今天見到自己的反應,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跟沒事人一樣?
這是,真的按照自己昨天說的那樣,因為不需要回應,所以麵對自己時沒有壓力?
還是為了不讓自己感到彆扭,而故意表現出來的與平日無異?
心裡的震驚暫且壓下,陸溵麵上還是裝作鎮定自若地湊了過去。
然後,他就知道了寧思行讓自己看什麼了。
是一朵他也不認得品種的花。
而寧思行之所以喊自己看,是因為旁邊其他的花都是一根花枝一個花苞,這一朵,卻是一根花枝上長出了兩個花苞。
這會兒在微風下,兩個花苞腦袋抵著腦袋,看上去親密無間。
“好看。”陸溵說道。
聽著耳邊悅耳的低沉男聲,寧思行嘴角的笑容忽然僵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