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青那雙毫無生氣的黑色眼瞳之中雖說沒有一點眼淚,卻含著極深的悲哀。
連帶著我也為這對情侶難過了起來,不由得問道:“帶話自然可以,她身在何處?”
徐天青:“永安城中,南麵的海岸邊。”
我記下了地址:“等我下回放假就去看看。”
徐天青露出了些許感激的神情,感激過後卻又是失落。
我:“等等,你就如此放心地將此事托付給我,不怕我是歹人?”
徐天青看了看理直氣壯的我,不由得笑出了聲:“姑娘,金丹期的歹人,我愛人一手可以滅十個。”
我:“...”
我:“不要進行修為羞辱啊!!”
徐天青笑著說抱歉,但那點笑意很快隱沒了下去,他靠著自己的墓碑盤腿坐下,再度沉默了下來。
徐天青:“請告訴她我真的對她...”
徐天青:“...”
我:“非常愛?十分放不下?直到死了之後還想著她?”
徐天青:“還是不要告訴她了,免得她更加放不下。”
我:“...”這都什麼事啊,這是什麼近距離觀看虐文男女主陰陽兩隔。
我:“所以你是怎麼...去世的?”
在設定表之中,徐天青最後成為一代仙尊,然後和鮫人長相廝守,怎會有如此結局?
徐天青:“任務途中意外身亡。”
“如若要細講,大約就是運氣不好外加能力不足...”
“...說來不怕姑娘笑話,我身前認為自己天資卓越,不論困難多難,敵人多強,都能擺平。”
“但常在河邊走,難免濕鞋,死亡就是我無知傲慢的代價。”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說道:“你還有什麼想和她說的嗎?情話也好,囑托也好,我醒來便記在紙上,到時候一並帶過去。”
話音剛落,我就發覺周圍霧氣逐漸稀薄,我隻感覺我的靈力一並見了底,神誌也有些恍惚。
我對著張口欲言的徐天青比了個停的手勢:“打住,打住,我好像要離開此處了。”
徐天青於是便把話語咽了回去,最後隻問道:“那你下次還來嗎?如若可以,能不能告訴我她現在過得如何?”
我點頭應下:“對了,你愛人叫什麼名字來著?”
徐天青的麵龐上露出了一點溫柔的笑意:“她叫海月明。”
我點了點頭,意識再也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一片黑暗之後,我睜開了眼,發覺天光已經大亮了。
剛剛似乎隻是一場夢。
我掙紮著起身,這才發覺靜靜和戚曉早已起床了。
...此二人每天早晨都一起背符。
她二人見我醒來都是一愣,戚曉見我起身,就道:“楚楚,你要來一起背符嗎?”
我:“...”
我搖了搖頭,到自己的書桌前,拿了紙筆,將方才徐天青與我說的地址與他愛人的名字記下。
戚曉奇道:“你在記什麼?”
“做了個夢,有些有意思的事,便記下了,”我一麵寫下“永安城”三字,一麵問道,“說起來,你們聽說過‘海月明’這個名字嗎?”
靜靜與戚曉一同搖頭,我也不甚意外。
畢竟按徐天青的說法,按照這位鮫人小姐的秉性,深居海底,不被人知曉也在常理之中。
我起的時間並不算早,潦草記下幾筆,合上筆記本,隨意吃了點東西就與靜靜戚曉一同去上課。
劍修課上,裴知雪將剩餘晉升助力符分發給剩餘的,既未領取符紙,也未突破金丹的同學。
而剩餘的符,則寄存在了戚曉處。
畢竟戚曉與季前輩的關係,由於季前輩的無數次點名,已經成了班級之中公開的...秘密都不算,公開的信息。
而班級之內約定好,全員金丹之後,就把剩餘的符給賣掉充班費,然後全班一同旅行一回。
而在符咒課開始前,我隻覺得自己像是忘記了什麼,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直到季前輩冷冰冰的目光掃向我,點我起來回答問題之時。
我:“...”原來忘掉的是這件事啊。
季前輩:“你應當知道,守護符最有效的材料是什麼。”
我狂喜,搶答道:“老師這題我會!是由血液構成!”
季前輩:“誰說我要問你這個了?”
我:“...”感情這還分第一小問第二小問。
季前輩:“守護符,最有效的符麵是血液,最有效的符底是凝固的氣流,如若你陷入險境,四麵受敵,應當如何?”
我:“...畫個守護符...?”
季前輩:“你對符咒的理解,可真是流於表麵,半點也沒深入理解。”
季前輩:“你僅在金丹之境,尚不能凝氣流為符底,如何能畫出守護符?”
我:“...”那你問這個問題做什麼!詐我嗎!
季前輩的語氣裡帶了點來自天才的嘲諷:“如若四麵受敵,你也彆想著用符,儘力禦劍逃出包圍圈就是了。”
我:“...”真的是很實用的建議呢!
季前輩的視線落在了靜靜的身上:“衛寧兒,如若是你,應當如何?”
靜靜不假思索:“元嬰之後,我應當會用守護符,但我現如今僅在金丹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