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某一天,當正道再次組織起來,向月城發出進攻之時,卻發現已經沒有人反抗了。”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置信,還以為是外道魍魎的詭計,直到當年最頂尖的符修與陣修一同確認,月城之中的的確確已無一活人。”
“他們打開城門,發現果然整座城的人都已氣絕,不論是正道還是外道。”
“城中人皆死相慘烈,死法各異,墜亡,自縊,窒息,流血而儘,樣樣皆有。”
“但無一例外的,他們扭曲的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
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所以這是誰乾的?”
戚曉接著道:“當時的正道搜遍了全城,最後在湖邊發現一人。”
我:“等等,不是一個活人也沒有了嗎?”
話剛出口,我一時間意識到了什麼,隻覺得後背發涼。
我:“難道說她不是...?”
戚曉一攤手:“你要問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我隻是在複述。”
我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上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後呢?”
戚曉:“那是一名女子,樣貌極美,立於被鮮血染紅的湖邊。”
“見了正道人,她喚來統領,隻說了一句‘告訴鄭尚星,我的任務已然完成,叫他放心’,便踏破虛空,消失不見。”
“這便是據我所知的,幻鱗仙留下的唯一記錄。”
我:“...”
我:“但你這描述不像史筆啊,倒像是個故事。”
戚曉笑道:“正史之中,隻留下一句‘月城一役,在鄭尚星的指揮下,幻鱗仙潛入月城,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與效率結束了這一次曠日持久的戰役’。”
“至於剩下那些,是我從家族彆史之中,各處查來的資料,篩選拚湊出的整個事件原貌。”
“但資料實在是太少,這些就是幻鱗仙留下的唯一記錄了。”
靜靜也點頭道:“其中許多細節,我也是今天才知曉。”
我:“所以,幻鱗仙是鄭尚星手下的人?”
戚曉不置可否:“至少在當年,幻鱗仙是鄭仙督手下的人。”
我:“...鄭仙督,厲害。”連這樣的瘋批美人都能收入麾下而不被反噬,確實是有兩把刷子。
我:“所以幻鱗仙是如何屠城的?”
戚曉遺憾道:“我也很好奇,但我翻遍了所有正史彆史也沒找到相關記載。”
我:“那...等等,那月城之中,正道人士也一同被殺了嗎?幻鱗仙真的連友軍也不放過嗎?到時候怎麼和這些正道人的親朋好友解釋啊!”
戚曉:“關於這一點,彆史之中倒是有所記載。”
“在這場大戰之後,有月城之中的正道親屬前去找到鄭仙督爭辯,大致意思是如若幻鱗仙不被派去月城,他的家人還有生還的機會。”
“鄭仙督給了那人大筆的撫恤,然後問了他一個問題。”
“如若你遇到一個走火入魔的外道,而這外道的手中有六名與你素不相識的人質。”
我:“要麼救五個要麼救一個?”
戚曉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真的是電車難題啊!
我:“那鄭尚星怎麼選?救五個還是救一個?”
戚曉:“鄭仙督拿這個問題去問那人,那人糾結片刻,說如若六人都與他素不相識,他選擇救大多數。”
“而鄭仙督則笑道,如若是他,他誰都不救,隻一心殺了那走火入魔的外道就是。不然等到日後,不定還有更多人會遭此毒手。”
我聽得屏住了呼吸:“這也是他在現實之中的選擇。”
戚曉頷首:“當時的情況已經非常艱巨了,月城內外,正道人士都在不斷死去,如若不早做了斷,無數人命都會被這無底洞吞沒。”
“所以鄭仙督當機立斷,令幻鱗仙屠城,及時止損。”
“自此之後,後世便稱此類難題為‘月城難題’。”
“月城之役,令幻鱗仙未曾露麵便成為十一上仙之一,也是鄭仙督的成名之戰。”
靜靜在一旁歎道:“雖說殘忍,但的的確確,隻有這樣的人才當得起群仙之督,萬仙之首。”
我:“然後呢?”
戚曉:“什麼然後呢?”
我:“那名月城之中的正道親屬。”
戚曉:“與鄭仙督一敘之後便離開了。”
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隻覺得心頭五味雜陳,莫名有些沉甸甸的滋味。
像是輕飄飄的紙片,字裡行間,忽然就加上了人命的重量。
我:“這是真事嗎?”
戚曉:“啊那不然呢?”
我:“...”
我:“等等,衛朝怎麼還沒回來?”
靜靜笑道:“不如你出去找找?”
我:“...”
我:“你們,現在,和我一起去。”
戚曉:“我就不去了。”
我:“?”
戚曉打了個哈欠:“一會在賽場上動的機會多著呢,現在且讓我先養精蓄銳...”
我:“...行吧。”
我轉向靜靜:“你,現在,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