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就看著那簇梨花光速枯萎了。
我:“...倒不必如此哈。”
戚曉一麵把那麵符貼在自己身上,一麵慘叫道:“不要說那麼恐怖的話!真的很嚇人!”
我想了想,忍不住道:“但季前輩真的對你很好。”
戚曉歎息:“我當然知道,但...”
戚曉揭下了身上的符紙,然後我就眼睜睜地看著,她身側的一大簇盛放的紅梅極快地枯敗凋零。
我:“...真是好方便的表達方式啊。”
戚曉重新貼上符紙:“這也是為什麼,我如此努力地修行,如此努力地不辜負季前輩,但...”
戚曉歎息一聲,自嘲道:“...希望我這輩子,能讓季前輩滿意哪怕一次。”
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樣的家庭關係似乎有點病態扭曲。
但顯然,應當拿來好好玩耍的殘月祭,不應當用來探討此類嚴肅的問題。
我和靜靜戚曉走街串巷,不多時,戚曉手上就已經占滿了各類零食,而靜靜也記錄了一連串的廟市日的探店清單。
現如今的月城十分繁華,在戚家宮莊之中遠遠望去之時便能窺見其間的興盛,身臨其中之時感受更甚。
...甚至,由於過於繁華,我和靜靜戚曉對於海量的店鋪,有些無從下手。
而觀天遊地之上的測評,有些的確是旅客或是本地居民辛苦整理而出,另一些則是商家自吹自擂,或是雇人吹捧誇耀。
...為什麼我會知道此事?我們陪著戚曉排了整整一個時辰的長隊,買到了一盒被許多人爭相搶購的餅乾,打開淺嘗了之後,隻覺得不論是味道還是口感,都平庸至極。
...甚至有些難吃。
最後這盒餅乾被扔進了戚曉空間玉佩的深處,那篇把這家店鋪吹得天上有、地下無,點讚量高得離譜的測評則被我們狠狠地實名吐槽了一番。
...然後我們的評論近乎在瞬間就被刪掉了。
戚曉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但這不可置信的神色隻是一刻。
之後的劇情顯而易見,戚曉打開觀遊,撥通語音,五分鐘後,那篇推薦帖被打上了審查中的標識。
而戚曉則淡淡地道:“等著因為虛假營銷,數據造假被審查吧。”
不知為何,我從這淡淡的語氣中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
這座曾經被外道占領,染滿苦痛與鮮血,爾後又被幻鱗仙屠得一人不剩的月城沒有絲毫“外道之城”的痕跡,一片平安祥和。
而月城之中,雖說人流量極大,但其中居民的修為大多都在築基、虛丹以下,遠遠不及雲樞,甚至不及燕安、臨安這等小城市。
...更彆說玄清門了,月城中人的修為,與玄清門門生的修為,差彆猶如天塹。
但月城之中的居民,無一不光鮮,來往者神色或是急色匆匆,或是悠然從容,都有著漂亮的臉孔和身段,衣衫更是有著不同的風格,卻也一樣燦爛奪目。
美麗是這座城市最常見的色彩。
即便我身邊的這群人的顏值已經卷到了天使,但在看到月城這樣費儘心思,花裡胡哨,卻又舉重若輕的美麗時,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目光。
我忽然有點慶幸衛朝沒有來月城了。
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一道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抱歉公子,我們這裡不允許賒賬。”
“我家就在附近,不如我先將這枚硬幣押在這裡,權做訂金?”
“抱歉公子,我們這裡隻接受足量寶鈔,或是觀遊轉賬。”
我不由得朝著那道聲音望去。
然後我看到一個大美人站在一家甜品店的門口,衝著老板揚眉一笑:“我可以用彆的什麼支付嗎?”
那是一個男人,他穿著極其簡單的長袍,美得雌雄莫辨。深紅近黑的頭發不加打理,披散而下,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貌,甚至,反而,更添了幾分漫不經心的魅惑。
我鬼使神差地走上前,調出了觀天遊地的支付界麵:“我幫你付!”
那美人回過頭,似乎有些訝異,旋即便露出了一個笑容:“好啊。”
不知為何,我有些心虛。
...還好衛朝沒有來。
甜品形狀酷似冰淇淋...算了,這個甜品就是冰淇淋,隻是以法術修飾,冰淇淋所散發的寒氣會幻化成各類可愛的圖案。
有的是兔子,有的是鮮花,但最後,這些圖案都會變幻為一輪殘月,殘月之上則綴著“歡迎來到殘月祭”這一行小字。
我和靜靜戚曉都被這花裡胡哨的小法術搞得有點舍不得下口,那名紅發美人卻毫不客氣地一口咬在了冰淇淋上。
然後他的嘴角帶著一點雪糕,笑著望向我們:“完全不必舍不得吃,月城之中,這樣漂亮的小玩意多的是。”
我:“但真的很好看!”
靜靜卻道:“你住月城?”
紅發美人:“對,我住這裡,方才真的是出門太急,忘帶錢包。”
“你們是旅客?那我可以充當導遊,帶你們逛逛。”
我與靜靜戚曉皆是一陣狂喜,踩雷了好幾家店鋪之後,我們最需要的就是識貨的本地人。
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紅發美人又是一笑,狹長的,微微上挑的眼睛眯出了一個彎月一般的弧度:“我叫曇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