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春位於臨仙城,鄰仙城城如其名,位於凡間與修仙界的交接之處。
鄰仙城既非政治中心,也非工業中心,發展卻極其繁榮,納稅極多,隻因為這座城市極其發達的娛樂業。
這所謂的“娛樂業”與月城的樂府不同。準確來說,臨仙城的娛樂業是是花天酒地,聲色犬馬,燈紅酒綠的夜生活。
凡間人常說,如若想要放縱一刻,那最好的去處便是鄰仙城——
而“玉堂春”則自然是所謂的煙花之地,且是鄰仙城之中規模最大,名氣最旺的煙花之地。
我不由得道:“煙花之地中,的確易生愛恨情仇。”
靜靜:“的確,據說凡間的妓子是靠著出賣自己的身體賺取錢財。”
說到這裡,靜靜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在修仙界之中,嫖宿一事早已被取締,這個概念對於新時代修仙人相對陌生。
靜靜接著道:“但...說是出賣,又哪裡能分得
那麼清楚呢?恐怕是連尊嚴也一並賣與所謂‘恩客’了。”
衛朝卻道:“但我記得,留下記憶核心的那位凡人,隻賣藝不賣身。”
是的,經過層層篩查,留下記憶核心之人是玉堂春的花魁,花名“元瑾”。
據說這位花魁花容月貌,豔冠群芳,知書達理,更是彈得一手好琴。
即便她素來清高,隻賣藝不賣身,也是玉堂春最最當紅的頭牌。
我的目光落在那一份任務總結之上。
上一隊玉符門門生可謂是做足了功夫,在到達玉堂春,見著記憶核心之後,就造訪了無數凡人,以了解這位花魁的生平。
按理說,這樣的女子,在煙花之地,應當是惹人嫉恨,被人針對的。
但不論是玉堂春,還是整個鄰仙城,隻要提起元瑾,無人不稱道豔羨。
她教玉堂春之中,年紀尚小的女孩子學琴,甚至前些年,還幫了好幾個女孩子贖身。
甚至,在常年聽她彈琴唱曲的客人銀錢不夠周轉,生意將近落敗之時,是元瑾施以援手。
談及元瑾,那名客人隻輕輕歎息。
“她不像個妓子,也不應當待在玉堂春那等地方。”
在那名客人東山再起,想要為元瑾贖身,予她自由之時,卻被元瑾回絕了。
當年的元瑾滿頭珠翠,衣飾華麗,笑容溫柔。
“如若離了我,這些被賣進玉堂春的小女孩...又能怎麼辦呢?”
“我至少要護著她們長大。”
然而元瑾卻在三個月前失蹤了。
在元瑾失蹤的第二天,老鴇就報了官。
衙役們剛一進入元瑾的房間,都有些錯愕。
元瑾平日的裝扮華麗富貴,但她的房間卻近乎簡潔到樸素。
而此時此刻,在房間的中央,一枚光球淡金的光球懸空而置,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而這,就是元瑾的記憶核心。
靜靜:“還有一個問題:記憶核心,大多是積年累月的仇怨。”
我心下了然。
能夠誕出記憶核心之人,大多在生前受過經年累月的折磨,無比痛苦,怨氣無法吐露,這才誕生出這一枚訴說冤情與委屈、以求昭雪的記憶核心。
然而,容貌絕豔,琴技高超,不缺銀錢,受人尊重的玉堂春花魁元瑾,為何會有如此之大的痛苦與冤屈?
沒有人知道。
搜集到足夠、且正確的信息,是打開記憶核心的第一步。
在這一份任務之中,即便是最下苦功,剛一到凡間之後就四處走訪,搜集信息的玉符門門生,也未曾打開這枚記憶核心分毫。
玉符門門生,速來以刻板嚴謹,業精於勤著稱,說一分做一分,絕無可能誇大自己的努力。
...如此說來,信息應當是足夠的,為何即便如此,也打不開這枚記憶核心?
我看了那份資料半晌,不禁道:“我認為先前玉符門的前輩,搜查信息的思路可能不對。”
靜靜與衛朝一同看向我。
我指了指那一份報告:“凡間的煙花之地,多的是剝削與壓迫,怎麼可能如這份報告之上描述的那樣一團和氣?”
我:“所以我認為,在任務初期,我們應當掩去身份,潛入搜查。如此一來,指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