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之前,從來都沒有人用“可愛”這個詞形容過靜靜!甚至連衛朝都沒有!
...不對,雖然靜靜在我心裡的確美麗優秀善良可愛,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夠在見第一麵的時候,用“可愛”這個詞去形容靜靜啊!
靜靜已經全然懵了。
按照她的話來說,保持這幅雲淡風輕的模樣,全憑她與生俱來的慣性。
...真的是好強的慣性啊。
靜靜:“多謝尉遲前輩垂愛,這是我的榮幸。”
看著乖巧道謝的靜靜,尉遲緋又是一度花枝亂顫,笑罷就攬著靜靜的肩膀向前走去。
天曉得,靜靜走路的時候從不與人有肢體接觸,我與戚曉同她同吃同住將近一年,走路的時候都沒拉過她的手。
...而現在,雖然靜靜看起來四平八穩,但實際上,已經開始同手同腳地走路了。
走出這一方亭台樓閣,就又是一片漫無邊際的白霧,白霧之中,幾條透明的長橋朝著不同的方向延伸。
尉遲緋領著靜靜走到橋邊,若有所察地回過頭。
然後我就看見那雙微微上挑,眼尾帶紅的鳳眼看向我和戚曉,一點笑意流露而出:“你們害怕?”
我:“...”
的確,先前經過長橋之時,橋下的景象已經讓我有了些許心理陰影,見了如此相似的景色,很難不心生畏懼。
...不對!等等!戚曉!你怎麼也害怕!你隱藏得也太深了吧!
我則朝著尉遲緋鞠了一躬:“如若害怕會影響過橋,那我也可以不害怕。”
戚曉卻一時漲紅了臉,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點了點頭:“抱歉。”
看著這樣的戚曉,我不由得心頭有些難過。
戚曉的身上從來都負著一層枷鎖,不允許她放鬆懈怠,不允許她膽怯軟弱。
但歸根究底,她也不過才十六歲。
尉遲緋忍俊不禁,一把拉過了我和戚曉:“一點小事而已,何必道歉?來,姐姐帶你們過橋。”
原本落在她肩頭的玄色鳳凰振翅而起,她回過頭,朝著靜靜一眨眼:“抱歉啦,小龍神,這兩個小姑娘似乎更需要我。”
靜靜尚未緩過神來,隻憑著慣性衝著尉遲緋一鞠躬:“好的,多謝尉遲前輩照顧她倆。”
尉遲緋的體溫略高於常人,手心滾燙而柔軟,卻令人無比安心。
尉遲緋:“不過,不必擔心或害怕,這段橋梁之下,隻有令魂魄安息的‘忘川河水’。”
我鼓起勇氣,往橋下望去。
果然,透明的橋梁之下,再沒有緊挨在一處的人臉,而是平靜無波的,不透明的白色湖水。
我:“...說起來,‘忘川河水’一詞,難道也是鄭尚星...?”
尉遲緋:“不錯。當年這忘川池水,乃是冥府與玄清門藥院一同研發。”
她一麵牽著我和戚曉,一麵碎碎念:“唉.
..冥府就這點不好,見不著人,如若天天待在此處,照鄭尚星的話來說,多少得有點心理疾病,還好有你們來陪我解悶。”
我不由得好奇道:“為何?不是還有同僚嗎?”
尉遲緋微微一歎:“冥府之中,生魂數量不得過多,落在每個人頭上的擔子自然也就重了,還是不去打擾為好。”
我心下了然:“那為何要在冥府工作?以前輩之能,尋個好去處應當不難。”
過了半晌,我才聽尉遲緋的聲音響起。
“沒辦法,愛人在這裡,喜歡嘛,能有什麼辦法。”
她的麵龐之上浮現出了溫柔又無奈的笑意。
什麼!居然是辦公室戀情!
一時間,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正準備繼續開口詢問,卻聽衛朝開口問道:“尉遲前輩,您剛剛說什麼?龍神?”
我與靜靜也是一愣,過了半晌才想起來,剛剛尉遲緋似乎叫了靜靜一聲“小龍神”。
...天呐!我居然忽略了這樣的細節!
尉遲緋:“你竟不知道?你的傷處,不也是被龍魂修複的嗎?”
衛朝斟酌片刻,答道:“的確有一些線索,隻是不太確定。”
我回過頭,無聲地用眼神狠狠刀了一下衛朝——看吧!我說得沒錯!當年你還不信!你居然還不信!現在知道了吧我說得沒錯!
衛朝:“...”
衛朝:“畢竟,這的確令人非常難以置信。”
尉遲緋卻道:“信不信,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的差彆。”
“不論身負什麼血脈,歸根究底,其實都是一樣的。她依舊是你的親人,你的同伴。”
“隻是,我常年身於冥府,難以遇見同族,見了這位小龍神會倍感親切而已。”
衛朝微微點頭:“辛苦前輩鎮守此處了。”
靜靜卻問道:“尉遲前輩,能否告知,我究竟來自何處?與我血脈相連的同族又在何處?衛家之中,又為何會有龍魂?”
與平日的冷靜不同,她的語氣之中帶上了幾分急切。
我這才想起,靜靜不過是衛朝在後山撿到的一介孤女,沒有過去,不知來處。
甚至在原文之中,對於“衛寧兒”來處,也沒有分毫描述。
作為本書的女主角,她隻需身負高貴強大的龍神血脈,平定天下的強橫實力,清冷如霜的絕世美貌,就已足夠。
既知曉了歸處,從何處來,又有什麼要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