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三章 大樹和藤蔓(1 / 2)

霍予淮輕聲道:“總是被拋下,聽著確實有些可憐。”

西爾維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當初周清渠出意外也不是他的本意,誰不想好好的活著?但是周清渠對大柳總,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霍予淮:“你上次說他給大柳總來了個大的,到底是什麼?按理說大柳總這麼多年遊戲花叢,應該不會輕易為人動心,我看他對白茜的態度有些不一般。”

“怎麼說呢?想靠近又想退縮,看著挺糾結的。尤其是他看白茜的眼神,反正挺不一般。”

西爾維婭:“周清渠動了大柳總的情絲,情絲一動,後果可想而知。”

“情絲?”這是個霍予淮沒有聽說過的詞:“這是什麼?”

西爾維婭好笑:“摯愛之人才會生出情絲,就我看過這麼多人,雙方有情絲牽扯的,迄今為止我就見了三個。”

“一個是邵弘,一個是大柳總。”

霍予淮笑了:“還有一個是誰?”

西爾維婭看了他一眼,霍予淮了然,這是說的自己。他就說對方很了解自己,老實說自己的心意被人一直知道並且看在眼裡,這種感覺確實挺好。

“難怪當初邵弘追池影的時候你不反對,沒想到邵弘真的是個情種。”霍予淮這會兒也回想起以前了,就西爾維婭對池影的喜歡,她居然從來都沒反對過,感情根源在這兒。

西爾維婭淡淡道:“這是不一樣的,邵弘對池影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愛戀,但是大柳總可不同。周清渠將柳昭明的一縷情絲係到了白茜的身上,從那一刻開始,除非他能夠斬斷這縷情絲,否則餘生他再看不進第二個人。”

霍予淮思忖了下:“歸根結底還是大柳總賺了,就像是你說的,生死麵前無大事。愛上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和繼續活著,誰都知道怎麼選。”

西爾維婭:“是,所以我說他賺了。”

霍予淮:“我有些驚訝,你居然沒告訴他,他總得要有個知情權吧?”

西爾維婭:“本就和我沒多大乾係,我乾嗎要多嘴?況且情絲說起來玄乎,但是真的想要斬斷它也不是不行,隻看你狠不狠的下心。”

霍予淮反應極快:“那我自然是舍不得的。”

西爾維婭一言難儘:“比起以前來你如今在我麵前放開太多了。”

霍予淮:“那是維婭你縱容的,說到這兒我就多問一些了,你什麼時候看到的?”

西爾維婭看著窗外:“從墓園看望你父母回來後。”

霍予淮忽然笑了,也就是說那會兒她就知道自己的心思?這麼一想他心裡怪美的,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卻還將人留在身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不是一種默許?亦或者是縱容?

他也見好就收:“看大柳總這個樣子,估摸著他對白茜狠不下心。”

西爾維婭嗤笑:“他當然狠不下心,不管周清渠做了什麼,大柳總活著這是事實,他是既得利益者。但凡他還有點良知底線,他都做不到對白茜冷眼旁觀。”

“而隻要他一日顧念著周清渠的恩情,他對白茜就狠不下心。”

霍予淮:“你這麼一說,情絲牽動,是不是就和唐雅那小東西差不多?”

西爾維婭:“不一樣,情絲本身是不能靠外力牽動,它是人心深處最深的戀慕。周清渠之所以能夠牽動柳昭明的情絲是因為那會兒柳昭明已經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而周清渠則是短暫的在柳昭明的身體裡存活了兩息,也就是那兩息他完全的掌控了柳昭明的身體,如此他才能夠牽動柳昭明的情絲。”

霍予淮驚訝:“他還能這麼做?那豈不是和重生差不多?”

西爾維婭:“這隻是個巧合,我早就說過逝去就是消失了。我若是沒猜錯周清渠肯定也是有私心的,他想借著柳昭明的身體複活,可這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好事。”

“既然自己不能重見於世,那乾脆就將自己和對方融合好了,反正在周清渠看來,這會兒他和柳昭明也不分你我了,也算是他以另外一種方式延續下去吧。”

霍予淮敲著方向盤:“我覺得吧,這些事情越深究就越是往哲學的範圍靠。就像這會兒,柳昭明還是不是柳昭明?周清渠還是不是周清渠?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

西爾維婭:“哲學還是挺有意思的,但是在我眼裡就很簡單了,隻要活著就行,深究那麼多做什麼?”

“話不是這麼說,”霍予淮很認真:“如果自己都不再是自己,那活著似乎也有些不對味。現如今大家不都追求一個本我嗎?尤其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對自我必須要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西爾維婭:“我就說你們想太多,是你還是彆人,無需彆人告訴你們,自己心裡應該最清楚。我舉個例子,比如說有一天大樹生存的好好的,突然攀附上了一株藤蔓。”

“藤蔓依附著大樹生存,越纏越緊最終和大樹密不可分。可藤蔓壽命很短,一朝枯萎後,它依舊纏繞在大樹上,那麼在你看來,活著的到底是大樹還是藤蔓?”

“當然是大樹,”霍予淮不假思索:“所以你的意思是柳昭明是那棵大樹,而周清渠才是那棵藤蔓?可不對啊,若不是周清渠,柳昭明就不在了。”

“你應該學過政治,知道萬事萬物都是永恒變化且相互對立的。”西爾維婭索性解釋的更細致一些:“周清渠能夠成為大樹,或許隻有那短短的兩息。而剩下的時候,大樹都一定要是柳昭明,因為他才是身體的原主人,周清渠必然是藤蔓的存在。”

“柳昭明固然因為他才活命,可是周清渠的力量在護住了柳昭明的生氣後本就所剩無幾,他無法繼續給大樹供應養分。是兩人一起湮滅還是一方依附另外一方生存,怎麼選就很簡單了。”

霍予淮懂了:“所以在你看來,你看到的始終都是柳昭明,而周清渠就是依附著他存在的那一方?”

“當然,”西爾維婭笑了:“我一直都是這麼說的,隻是這會兒這株藤蔓已經和大樹密不可分,就算想要忘記,也根本做不到。”

“彆人或許做不到。”霍予淮笑了,他想到了西爾維婭的手段,彆人做不到她還不行?

“我確實可以,但是沒必要。”西爾維婭也不否認:“不管周清渠做了什麼,柳昭明從中得了好處,這是既定事實。”

“既然承了彆人的恩情,那就必須要報答,隻想要好事卻不想承擔責任,沒這麼便宜的事。”

霍予淮就知道,西爾維婭對因果這些有自己的理解,縱觀這幾年發生的一切,他是深有體會。在她眼裡,沒有什麼活著的人才更加重要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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