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是大總攻嘛。”
【石頭】:“……”
“傅總,這份文件你看看。”秘書拿著一疊文件送到傅庭洲手邊。
傅庭洲放下手機,許維可以休息了,但他還不能。
所謂的最近沒什麼事,也隻是比之前少一點,傅庭洲快速的翻完了文件。
秘書看他把文件合上,有些緊張地說:“那邊把材料卡住了,官方的意思是能找代替品就先找代替品,這個時候不能低頭,但是我們的預算……”
“新品再不發,股價得……”秘書有些著急。
傅庭洲微微點頭,臉上看不出慌忙神色,他說:“不用慌,之前存了一批材料,現在可以暫時應應急,替代品的研發去年就有突破了,隻是數據還不穩定,這批材料用完的時候應該可以解決。”
秘書鬆了口氣,她才到傅庭洲身邊任職不久,去年的很多事都不了解。
傅庭洲衝她笑了笑:“去休息吧。”
秘書暈暈乎乎地走了。
她覺得自己能給傅庭洲當秘書簡直是走了大運,工資不低,年底有獎金,各種節假日還有福利,前一任秘書也不算離職,而是轉崗。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轉崗的前任。
傅庭洲打開電腦,他的公司雖然主營業務是人工智能,但除了人工智能外,最掙錢的是芯片,人工智能掙錢多,但投入也多,年年的研發費就是天價。
芯片雖然一直在研發,但之前的幾代也能持續掙錢,而且量產速度更快。
國內一直在扶持企業芯片自研,想要打破國產芯片市場占有率為零的局麵。
源真科技能這麼快上市,短短六七年就做到行業龍頭,最大的原因還是上麵一直在扶持他們,大開綠燈。
從兩年前開始,由源真領頭的國產芯片突破了國外的技術封鎖,終於實現了國內市場占有率零的突破,也終於能銷往海外。
現在才被卡脖子,傅庭洲其實不太緊張,他兩年前就覺得該被卡脖子了。
傅庭洲忙到淩晨兩點,關上電腦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剛剛還在和許維聊天。
他披上外套,走出辦公室,下樓的時候才打開微信。
最後一條消息是許維發給他的。
“老板,早點休息,我睡了,晚安。”
傅庭洲看了幾遍這條消息,什麼都沒再發,收起手機後去停車場開車。
淩晨兩點下班是傅庭洲的常態,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飽覺了。
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淩晨三點。
傅庭洲打開家門,屋內漆黑一片,窗簾關得嚴嚴實實,整間屋子整潔乾淨,除了沒有人味外一切都很完美。
他去了趟衛生間,洗完手後去廚房給自己做了三明治。
他沒什麼口腹之欲,似乎過於忙碌的生活會讓人連食欲都降低,無論吃什麼對他來說都一樣,他吃飯,隻是因為人不吃飯會死。
吃過宵夜,洗了個澡,傅庭洲換上睡衣準備去睡覺。
就在他要關上客廳的燈時,他看到了放在電視櫃旁邊的照片。
照片裡的他還很青澀,穿著一件深色毛衣,板著一張臉,漆黑裡的眼眸裡什麼都沒有,甚至沒有看鏡頭,他的身後是一整麵牆的獎狀和獎杯。
傅庭洲走過去,把那張照片放到了櫃子裡。
這房子是他畢業後買的,那時候他和家裡的矛盾到達了臨界點,雙方都備受折磨,每一次見麵都是令人痛苦的爭吵,然後是冷戰。
兩邊都不願意妥協,他的父母痛心疾首,不明白這個從小到大都優秀的兒子怎麼成了年,大學畢業了,卻突然叛逆了起來。
而他也不明白,他隻是選擇了一條自己想走的路,怎麼就這麼不可原諒。
這兩年他和家人的關係才終於有了點緩和。
但彼此之間仍然有心結,即便見了麵,也很難說出什麼貼心的話。
傅庭洲睡不著了,他沒有回臥室,而是去了書房。
開電腦,登遊戲,傅庭洲的動作一氣嗬成。
這個遊戲他玩得不好——他大學的時候才接觸到這個遊戲,也沒有成癮,但卻也一直在玩。
以前他玩過網遊,但不喜歡和人組隊,也不喜歡費儘心力去維護遊戲裡的好友關係,所以從未從網遊裡找到任何樂趣。
但這個遊戲卻可以讓他不用花什麼心思,隊友和對手都由係統分配,可以隻發信號,不用打字,不用交流。
他也沒那麼強的勝負欲,打遊戲就隻是打遊戲而已。
打遊戲的時候,他可以暫時忘記現實中的事。
傅庭洲選英雄的時候猶豫了幾秒,最後選下了石頭人。
他想起了自己和許維第一次打遊戲,自己就選了石頭人。
他還記得那一局結束後,許維加了他的好友,循循善誘地讓他玩自己適合的分段。
傅庭洲的眼裡帶上了笑意,終於有了點溫度。
其實俱樂部好不好,能不能打出成績,有沒有人氣,都不會影響源真的生意。
俱樂部就算成功,也無法帶給他太多好處。
建隊不過是他的一時衝動,他掙了那麼多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一天休息,難道還不能任性一次嗎?他不缺錢,他的錢甚至沒有地方花,除了他的事業以外,他沒有任何喜愛的東西。
好不容易有一樣,欣賞了一個人,花錢反而是件難得讓他有興趣的事。
最開始,他不過是產生了一點興趣。
可是現在,他甚至不在意隊伍能不能打出成績,隻要能一直在場上看到許維,看到許維不斷燃燒自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得到滿足的閾值開始不斷變高。
最早的時候,研發有一點突破,他就能感到滿足和幸福。
隨著公司走上正軌,一個個難題都攻破,他就越來越難從中得到什麼快樂。
傅庭洲看著屏幕上跳出失敗兩個字,他像是完成了什麼任務一樣,關上電腦,這才走去臥室休息。
他關上臥室的燈。
偌大的房子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
距離下一場比賽隻剩下一天時間,許維和隊友們就要前往場館附近的酒店——許維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從基地到場館隻需要一個小時,沒必要在酒店開房。”許維把教練拉到一邊,“這就是浪費錢。”
薑斌:“那也是老板的錢。”
許維看著教練,他伸手準備去探探薑斌的額頭。
薑斌止住了許維的動作,板著臉說:“注意影響。”
許維:“這能有什麼影響?”
薑斌:“老板的意思是儘可能讓你們在賽前保持足夠的睡眠時間和休息,現在比賽間隔時間短,之後也要經常住酒店,你們不僅需要習慣跑來跑去,還要習慣在不同酒店休息。”
這個說法許維勉強可以接受,他和安拓popo倒是無所謂,楊涵哲和陳陽確實需要早點習慣,在國內還隻是住酒店,MSI和世界賽可都還需要倒時差。
許維感歎道:“老板真是個好人,上輩子我們肯定被他救了。”
薑斌莫名其妙:“不該是我們救了老板嗎?”
許維:“你不懂,欠債的才是大爺。”
薑斌:“……有道理。”
兩人頭對頭感歎了一番老板的大方,下午就一起坐上了車。
“今晚就不訓練了。”許維通知隊友們,“臨時抱佛腳這沒什麼用,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就回來睡覺。”
“還是老樣子,得吃得清淡點。”
隊員們發出絕望的呼喊:“你這是虐待我們!”
許維:“這就叫虐待了?那你們到時候去了國外,不得把自己的手都吃了?”
陳陽:“國外也有中餐。”
許維冷哼道:“不是每個城市都有中國人開的中餐館,就算有,也不是每家都有兩套菜單,而且你們吃的東西照樣要讓俱樂部定。”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同誌們還需要努力啊。”許維壓下一切反對意見,“如果連自律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打比賽拿冠軍?”
許維難得嚴肅地說:“我們沒有替補,也就是說隻要一個人吃壞肚子就會連累整個團隊,你們不在乎自己可以,但不能不在乎團隊,不在乎隊友。”
“如果你們抱著享受的心態來打職業,那我勸你們明天比賽結束就拉著行李箱滾。”
平時許維和隊友們開玩笑,滾來滾去誰都不當真。
可一旦許維嚴肅起來,隊友們都乖乖的閉上了嘴。
楊涵哲小聲說:“知道了隊長。”
其他人連忙應聲:“吃清淡點也沒什麼不好,我也不想去肛腸科。”
“我早就想試試開水白菜了。”
許維的臉上重新帶上笑容:“你確定?真的隻是開水煮白菜哦,可不是川菜裡那道。”
坐在前排的趙誌給薑斌使了個眼色。
薑斌衝趙誌笑了笑。
有許維這樣的隊長簡直是每個俱樂部夢寐以求的事,不僅是明星選手,有人氣有技術,還壓得住隊友,紀律性強,執行力強,做人做事簡直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隊長,幫我擰下礦泉水蓋吧。”
“隊長,我有點暈車。”
“隊長……”
“隊長……”
許維:“閉嘴!我不是你們爸媽!”